江德年听到苍怀霄的回应，总算放了点心，马上命人去热鸡汤。

苍怀霄正站在窗边，听见江德年进来的动静也不曾回头，只让他把吃食放在桌上就出去。

“江公公，陛下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就要去请玉铭过来看看。”

江德年欲言又止，楼婉皱了皱眉头，突然明白了。

可是那一次，他是生了她的气，这次又是为什么不见她呢？

“嗯。”

江德年到底是不忍心伤楼婉的心，苦口婆心地说：“娘娘，陛下吩咐了，谁都不见。”

楼婉点点头，这个理由她还能接受，否则苍怀霄要是唯独不见她一个，她非把这扇门拆了不可！

“陛下，娘娘来过了，说想见您，被老奴给挡回去了。”江德年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苍怀霄的反应。

江德年满口答应，却在楼婉转身离去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直到午夜时分，江德年小心翼翼地敲门，“陛下，您一天没吃东西了，老奴给您备点吃的好么？”

他却很平静，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陛下，要不要现在请娘娘过来？娘娘应该还没睡下……”

“明日还要赶路，这么晚别去吵她。”虽是关心之语，但是苍怀霄的语气很冷。

“那我先回去了，陛下要是肯见人了，你记得跟我说一声！”楼婉叮嘱了好几遍，生怕江德年忘记。

“娘娘，都几天了，王爷还没想好吗？”青莲抹着眼泪说，“王爷不会真的要看到我的尸体才对我负责吧？”

楼婉十分头疼，“青莲，你先别哭了，你这两天哭了几次了。你再这么哭下去，你——”

她想说你再这么哭下去眼睛要瞎了，结果话还没说出口，青莲已经哭出声：“娘娘，您是不是嫌我烦呀？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忍不住，我就是觉得很委屈……”

“我真没嫌你烦……”楼婉百口莫辩，偏偏青莲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哭个不停。

楼婉被她哭得头都大了，幸好这时楼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楼婉看向楼婉。

有外人在，青莲不好意思再哭，背过身去。

楼婉感激地看一眼楼璋，“哥，你找我有事？”

“该走了。”

楼婉十分积极地起身，她真是被青莲哭怕了，现在别说是回京城了，就是去龙潭虎穴都比在这儿听青莲哭诉强。“好嘞，赶紧走吧！绵绵，如珠，你们赶紧准备。”

她一马当先地下楼，青莲还有一肚子来不及说，现在也只好咽回去，先搬东西。

楼婉下楼时，恰好看见苍怀霄和苍承年站在马车边说着什么，二人脸色都很古怪。

苍承年本想独自早两个时辰出发，谁知被左卓瞧见，汇报给了苍怀霄。苍怀霄自然是不许的，让他留下一起走，不准单独行动。

“三哥，你不会这么不负责任把人丢下吧。”苍怀霄知道苍承年不是这么没有责任心的人，估计他是一时冲动。

果然，苍承年露出一丝后悔，“我没打算把人丢下，但是那一晚的事情……我还想好，你让我先走，我在路上会想清楚的。”

苍怀霄已经明白他的难言之隐，出其不意地问：“那一晚，你是不是跟昭妃在一起？”

苍承年错愕地看着他，“陛下——”

他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苍怀霄心里一寒，语带薄怒，“为何不肯实话实说？”

若是他们能坦然告诉他，他不自认不是那种争风吃醋、小肚鸡肠的男人，根本不会介意。可是他们两个缄口不言，还让他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很难不怀疑他们之间有某种默契……

“她自己都不想记得，我当然要配合她。”苍承年苦笑，眼角瞥见楼婉走来，沉吟了一下，说：“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吧，我会想办法给青莲姑娘一个交代。”

苍承年担心青莲跟着楼婉过来，连忙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楼婉走到苍怀霄身边，奇怪地问：“王爷跑得这么快干什么？大白天的看见鬼了啊。”

苍怀霄没理会她的玩笑话，沉声道：“跟朕上车。”

“……哦。”上车就上车，这么凶干嘛。楼婉在心里做了个鬼脸。

她跟着苍怀霄坐上马车，舒舒服服地看着外面的人搬东西。

“怎么啦？昨天开始你就奇奇怪怪的，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一起商量吗？”楼婉笑嘻嘻地去抓苍怀霄的袖子。

他没有躲，却也不想往常一样嘴角带笑地看着她。他就坐在那冷冰冰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一紧。

“怎么啦？为什么这么严肃。”

她心里打了个小小的颤，她想告诉苍怀霄，他这样让她有点害怕。

但是苍怀霄好像没有读懂她的害怕，用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的冷冰冰的口吻问她：“你没什么想要跟朕交代的么？”

“什么啊。”楼婉一脸茫然，“我有什么好跟你交代的？”

“在绿城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听他这冷冰冰的声调，楼婉心里的火瞬间冒了上来。

“我真的不知道，请陛下指点指点。”

苍怀霄没说话，眯起眼睛上下审视她。

他的眼神让楼婉的怒气到了顶点，他这眼神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因为楼婉和青莲之间有‘小秘密’，绵绵气得不跟楼婉说话。她是丫鬟，自然是不敢真的跟楼婉闹脾气，顶多就是不主动跟楼婉说话。

楼婉却根本没注意到，她被青莲缠得烦躁不已。

江德年几欲张口，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是，那老奴先出去了。”

江德年走后，苍怀霄才走到桌边坐下，他眉宇间有淡淡的疲倦，这件事事出蹊跷，明天得找楼婉对一遍‘口供’。

楼婉觉得江德年的表情不对，又想起上一次来找苍怀霄也是被他拒之门外。

他不信楼婉会一边跟苍承年私通，一边和他互通心意。

……

次日一早，所有人整装待发。

苍怀霄要是真的不舒服，哪里需要她开口，江德年早就把玉铭请来了。

“陛下，是不想见我，还是所有人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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