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过来……楼婉看看天上的月亮，苍怀霄今晚不会要在这里过夜吧。

绵绵和如珠催促她出去迎驾，她却回头问她们一个问题：“你们说，现在把这张床给换成一张小床可能吗？”

“娘娘，陛下今日在朝堂上宣布，要把齐家的爪牙拔干净。现在朝堂上人人自危，担心自己被迁入其中。还有啊，这次是王爷负责这件事，大家都在猜王爷会怎么对齐太后。”

楼婉很久没有看到自己的手，爱不释手地抚摸许久，像是没有在认真听。

绵绵和如珠许久没有回宫，她们拿着楼婉给的东西，四处在公里走动。不一会儿，她们就带着消息回来。

“你这丫头——”楼婉正要教训教训绵绵，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说：“娘娘，陛下过来了。”

楼婉想象了一下齐太后气得跳脚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开心。

“太可惜了，我真想亲眼看看她那副样子，一定很有趣。对了，青莲呢？”楼婉好奇地问：“怎么回宫之后就没看到她了。”

“……”

“我们长途跋涉回来，你好歹让她休息休息。”楼婉责怪地撇她一眼。

绵绵嘟着嘴说，“她不干活干嘛跟我们回来呢？又不是又找了个主子。”

绵绵和如珠相视一眼，无言以对。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楼婉只好出去，一眼就看到苍怀霄。

她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该是众星捧月的月。

绵绵忙说：“哦，我让她去做事了。”

“以后天冷了别让娘娘出来。”苍怀霄对绵绵和如珠交代。

绵绵和如珠哪敢争辩，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一进房里，所有奴才都被隔绝在外。楼婉这才想起苍怀霄还抓着她的手，她看他一眼，后者没有看见她的眼神，径直松开手走到桌边坐下。

楼婉没好气地瞪一眼他的背影，拿过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杯水，随后把水壶拿得远远的，存心不让苍怀霄喝。

她幼稚的行径被苍怀霄看在眼里，他今日终于开始一项大计划，心情颇好，便有意纵着她。

楼婉看得出他今天心情尤其好，一时没了趣味，悻悻地说：“有必要吗？这么高兴。”

“这件事朕想了很多年，终于可以做了。今后没人可以再阻碍朕，朕想给你什么都能给。”

楼婉没想到他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高兴，一时语塞。

“就这么点事情……”

“这不是一点事情。”苍怀霄严肃道：“之前怀疑你是朕不对，朕给你赔礼道歉。”

楼婉故意问：“礼呢？我怎么没看到？”

“你想要什么？”苍怀霄看着楼婉，一字一句地问。

哪怕楼婉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想办法摘来送给她。

可楼婉却很冷漠地推开他的手，“我什么都不想要。”

“那你——”苍怀霄急切地追问，楼婉却说：

“我心意已决。你不必说了。”

苍怀霄眼里闪过一抹黯然，“真的不能原谅？”

“好笑。我三番五次说你跟别的女人有染，你能原谅我吗？”楼婉毫不掩饰自己嘲讽的语气和神情，她的爱恨素来摆在脸上，今日的生气是真的气到了骨子里才会这么不留情面。

苍怀霄手握成拳，极尽所能地克制自己。他没有说话，默默起身走到门口，楼婉从背后看去，差点心软地叫他留下了。

“什么时候离开？”

楼婉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吧。”

苍怀霄转身看她，他们之间隔着十步，不近也不远的距离。

不知她是不是看错了，她好像看到苍怀霄的眼睛有点红。

“九重宫阙也不建了么？江德年已经把那些工匠找回来了。”

楼婉把头一摇，“不建了。工匠这么多，不缺我一个。”

“……好。什么时候想走了，提前跟朕说一声，朕着人为你准备。”

楼婉笑笑，“又不回来了，还准备什么？”

苍怀霄没再同她多说，头也不回地离去。他走得很快，江德年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

“陛下，您去哪儿啊？”

苍怀霄不答，江德年吓着了，忙问：“是不是娘娘说了什么惹您生气了？您别跟娘娘计较呀。娘娘小孩儿心性，您包容她一下。”

“不许跟着朕。”苍怀霄突然开口，恶狠狠地嘱咐江德年。

江德年更担心了，他跟着苍怀霄这么多年，知道苍怀霄只有郁闷和愤怒到几点才会想要独处。他没敢再跟，带着人受在不远处，还让人把玉铭请来。

苍怀霄在月下站了许久，他和楼婉相识于月下，分于月下，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他和楼婉都是潇洒的人，他不会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就按照她的意思，等这件事结束，就放她离开。

玉铭到时嘟嘟囔囔地抱怨，“江公公，这么晚把我叫来这里，您以为我不用睡觉呢。”

“嘘——”江德年生怕引起苍怀霄的注意，忙捂住玉铭的嘴。

苍怀霄走到她面前时，习惯性地抓过她的手，“手这么凉就别出来吹风了。不知道外面冷么。”

“听见你来了，就出来了呗。”楼婉故意说得无所谓，眼神却落在苍怀霄抓着她手的地方。

无论多少人聚集在一起，她总能第一眼看到苍怀霄。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绵绵听到了小声问她：“娘娘，陛下过来呢，您怎么还叹气呢？”

楼婉这一整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里睡觉，但是她把自己关起来不代表不知道外头是何情况。

“我要是离宫了就看不到这么帅的美男子了。”

绵绵哭笑不得，她家娘娘的想法总是这么与众不同！“那您就别离开皇宫呀。”

楼婉扁扁嘴，她也想反悔啊，可是话都放出去了……她攥紧衣带，有些不高兴。

绵绵纳闷，既然娘娘不想听，为什么又非要打听？

如珠很会懂得看眼色，马上说道：“娘娘，奴婢打听过了，您和陛下离宫的这段日子里，齐太后日日都待在宫里，的确鲜少出门。倒是前些日子，齐渊出事之后，好几个大臣都被她召进宫里，至少密谈半天。还有齐太后宫里的宫女都说，齐太后这段时间心情很差，对她们非打即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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