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点点头，和善可亲地说：“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跟王爷说。”

小四眉毛一样，全府谁不知道他是苍承年的心腹，她有必要这么明显地支开他吗？是怕他偷听吗？

她这么温柔，让苍承年很难把她跟刚刚那个凶狠的女人联系起来。他心想，一定是方才还没睡醒看错了。

他揉揉眼睛，“咳，没事，昨晚想事情想得太晚，怕上床睡吵到你。”

但是他一醒来，青莲的表情马上变得温婉可人，还柔声问他：“王爷，昨晚怎么睡在这儿了呀？当心着凉了。”

小四看见青莲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在苍承年面前他不好表现出来，仍是客客气气地喊了声莲夫人。

“要吃些东西的。早上别吃太油腻，吃些清淡的好了。”她说话始终一副娇弱的样子，苍承年不敢拂她的意，生怕气着她。

“好。”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青莲又看他一眼，苍承年轻咳一声，“小四，你先出去。”

他渐渐放下心里那份不悦，觉得留青莲府里挺好的。反正王府也不差这一份口粮。

可他没想到，平安无事地过了几天之后，青莲特意来书房找他。

小四只好出去，心下对青莲的不喜又多了几分。

门一关，苍承年便问，“什么事情？”

“王爷，马上就到陛下和娘娘的大婚了，我想跟您一起进宫祝贺。可以吗？”她满眼期待地看着苍承年。

好在青莲只是为他安排一些琐事，凡是大事一律不过问，就连看见他把楼婉的帕子拿走都不多问一个字。

“王爷，娘娘对我有恩、我真的很想回报给娘娘。”

苍承年只好答应，“那好吧。你准备吧。”

“谢王爷。”

青莲见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喜笑颜开地走了。

……

苍怀霄和楼婉的大婚之日定在一年中最吉利的那一天，大婚前两日苍怀霄就不上朝了，宫门紧闭了两日，只开了一个侧门放运食材的车进出。

宫里戒备森严，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楼璋甚至想把楼婉接回楼府。

“上一回婉儿进宫我不在京城，这次我回来了，当然要由我亲自送她出嫁了！再说了，嫁人哪有不从家里走的。”楼璋说得义正严辞，却被苍怀霄否了。

“不从。这次虽说是朕和昭妃的大婚，但是谁都知道昭妃的身份，万一有刺客在宫外埋伏，朕可不想大婚当日见血。”苍怀霄一口回绝。

楼璋挠挠头，“不会的陛下，您就放心把婉儿交给我。我是她哥哥还保护不好她么？”

“不行。朕不想冒一点风险。”

楼璋见劝不动苍怀霄，便去向楼婉告状，谁知楼婉很赞同苍怀霄的打算。“好好的干嘛还要回去啊。就在宫里吧，不要折腾了，我累。”

这两天她每日都在早起，一遍遍跟江德年核对大婚当日的流程，还要戴着数十斤重的头饰，她浑身上下没一处是不疼的。

怎么没人告诉她，大婚是这么累的事情呢？她突然觉得上次那样悄无声息地嫁进宫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你你，真是女大不由兄了。居然这么听陛下的话。我可真寒心。”楼璋装腔作势地揉了揉眼睛。

楼婉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在干什么，没好气地戳戳楼璋。“哥，你别装了。我不想从楼府出嫁，自从娘死后，那里只是我的住处，才不是我心里的家。而且，我和陛下的顾虑一样，出宫变数多，要是真有个意外怎么办。”

无数的例子告诉她，一切小心为上。

“好吧。”楼璋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苍怀霄为了愿他的送嫁梦，特意准许他大婚前夜在宫里留宿一晚，好让他第二天能为楼婉送嫁。

说是送嫁，也不过是从楼婉宫里送到武英殿。尽管路程很短，但楼璋还是很乐在其中，早早地探好了路。

楼婉有些无奈，但她无暇取笑楼璋，因为她跟楼璋一样兴奋。

明明她和苍怀霄不是第一次成亲了，但她却比第一次兴奋多了。

上一次她只是完成自己的“使命”跟苍怀霄成亲，这一次是因为他们两情相悦，下定决心共度余生。

宫里的规矩比寻常百姓家的规矩多大婚前夕苍怀霄和楼婉不能见面，即使苍怀霄是皇帝也得要遵守。

每当苍怀霄想去看楼婉时，江德年都会苦口婆心地劝他：“陛下，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不遵守啊。要是坏了这个规矩，这传出去——”

苍怀霄被他唠叨得没法，只好答应不去。他心系楼婉，楼婉亦挂念着他。

大婚前夜，楼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绵绵在外间听到楼婉在房里的动静，担心地敲了敲房门，“娘娘，您睡不着么？”

楼婉点点头，片刻后才想起来她在房里绵绵在外面，绵绵压根看不见她点头。

她烦躁地抓一把头发，“嗯。”

绵绵连忙推门进来，看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娘娘，奴婢还当您平日是多么厉害的人呀，原来也有紧张地睡不着觉的时候。”

楼婉没好气地说，“你少说风凉话了，等你成亲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爷，你平时那么忙，哪有空考虑这些事情。既然我嫁过来了，理应为您分担一些。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苍承年欲言又止，他不想交给青莲来选是因为他想亲自准备送给楼婉和苍怀霄的贺礼。

她问过，这样隆重的场合只能带正妃去，以她的身份是绝对不够资格的。

苍承年也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顾及她的肚子，没有回绝。

青莲面目狰狞地站在他面前，好像在计划着什么骇人的事情一样，眼神阴恨至极。

“可以。”

“那我由来准备贺礼可以吗？”

苍承年奇怪她怎么如此积极，“这些事情管家会负责，你只要安心养胎。”

“谢王爷这么体贴我。”青莲柔柔弱弱地看着他，善解人意地提醒道：“王爷，今日要上朝么？我先让厨房弄些清粥来好么？”

“不用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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