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不用说了。最重要的几句都说了就好。”

喜婆急得团团转，“那怎么行呀娘娘，这都是有规矩的。该说几句，该喝几口，这都——”

喜婆马不停蹄地端起碗凑到她嘴边，“娘娘，还有呢。”

“你能不能一次都说完？”楼婉看着这盆水就头大，这得喝到什么时候去。

幸好她忍住了，将将咽下口中的水。

十三句？！楼婉心下翻了个白眼，幸好她没说。

“陛下与娘娘长厢厮守——”

这个还不错，这一口楼婉吞得很爽快。

“陛下如此勤政，青周还将来的运势会差到哪儿去？”楼婉斜喜婆一眼，喜婆哪敢再说，生怕自己无意间得罪了陛下。

就在喜婆又要开口时，楼婉抢先说道：“别说了，我要喝不下了。”

“可是——”喜婆一拍手，焦急道：“还有十三句没说呢。”

“那娘娘您休息会儿，我出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喜婆实在是对楼婉发怵，她连忙找借口跑出去。

喜婆一走，楼婉马上让绵绵拿些糕点来。

宫里的规矩，苍怀霄掀她的红盖头之前她不能进食。

第三口的名目是国运绵长，楼婉硬着头皮喝下去。

她刚想取笑楼璋为何今日这么客气，却被他手上的锦盒吸引了目光而忘了笑他。

锦盒样式十分精美，不像是楼璋这样五大三粗的人会用的，一看就知道是楼璋送给她的。

她吸了吸鼻子，明知故问道：“哥，这是什么呀？送给我的东西吗？”

“对。”楼璋挠挠头，环顾一周发现没有外人才放心地递给楼婉。

“什么东西啊，搞得这么神秘。”楼婉笑着接过，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

这玉镯成色极其罕见，是宝物中的宝物，楼婉一惊，“哥，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还能从哪儿，战场上呗。我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总有点战利品不是。当初缴获了一块罕见的美玉，我就想着给你留着，但是你嫁进皇宫不能戴娘家送的玉，只好给你弄成了玉镯。你看喜欢吗？”

她怎么会不喜欢。楼婉摩挲着玉镯光滑的表面，点点头，“喜欢。谢谢哥。”

“喜欢就好。”楼璋一听她喜欢，当即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只要楼婉喜欢，不枉他托人从边疆带回来。

他还不忘叮嘱道：“这块玉不大，我就磨了个镯子给你，你可别告诉陛下啊。我这回可没预备贺礼。”

楼婉忍俊不禁，她早就跟楼璋说过，自家兄妹不用预备贺礼，谁知楼璋的确没准备贺礼，但是还记着给她准备礼物。

“放心吧。陛下敢跟你计较的话，我就教训他。”楼婉扬起下巴，做得意状。

楼璋最疼爱也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妹妹，虽然知道这一次只是为了完成这个仪式，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眼睛。

“哥，你哭什么呀？”楼婉忙抽出帕子，就要给他擦眼睛。

楼璋哽咽着声音说，“哥就是高兴，替你高兴。”

他这么一说，楼婉也红了眼睛。

绵绵拿着食物进来时吓了一大跳，“娘娘、将军，怎么了这是？为何哭成这样啊！”

“没事。”楼婉摇摇头，示意她把吃食拿来。

楼婉俏皮地对楼璋眨眨眼，顺便把眼里的水汽眨去，“哥，咱们一起吃。你好久都没陪我吃饭了。”

楼璋一口答应，他们躲在房里吃东西，绵绵站在门外望风。楼婉成功地赶在喜婆回来之前填报了肚子。

喜婆进来一看，纳闷地说：“娘娘，您这肚子怎么突然大了一圈？”

“有吗？你看错了。”楼婉故意问绵绵，“绵绵你说，有没有？”

“没有！”绵绵斩钉截铁地回答。

她们俩言之凿凿，喜婆也只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相较于楼婉这边的热闹，苍怀霄那边就冷清多了。

只有一个江德年在他跟前伺候，江德年看着苍怀霄长大，此时也是万分感慨，为他扣扣子时手都在打颤。

“陛下，先皇和先皇后在天有灵，一定会很高兴的。”江德年说到动情之处，还流下两滴泪。

苍怀霄拍拍他的肩膀，江德年忙抬手擦去那两滴泪，挤出一个笑脸。

“都怪奴才，今儿大喜的日子不能哭。奴才这就去把腰封拿来。”

苍怀霄点头，待江德年出去，他才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

不知楼婉那边准备得如何了……苍怀霄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笑自己，第一天做皇帝都没这么紧张。

吉时还没到，江德年就提醒了三四遍。

“陛下，吉时马上就要到了。”

“陛下，吉时到了！”

长钟一响，不止江德年，苍怀霄的心都震了震。

他们站在武英殿门口，等着楼璋把楼婉送过来，他们要先拜过天地，接着一起受百官朝拜，再去太庙拜祖宗牌位。

江德年才看见一根仪仗就激动地攥紧手，苍怀霄的眼神比他还要好些，一早就看见了。他板着脸，手心却攥着汗。

楼璋在他面前停下，第一次没有行君臣之礼，而是平视着他的眼睛：“陛下，我把婉儿送来了，希望您以后好好照顾她，您对她越好，我越努力带兵打仗。”

“婉儿，你在里面么？”

楼婉一喜，“哥！你进来吧。”

“娘娘，喜婆不是说——”

“别听她胡说八道。要真饿到今晚去，那我不得饿死了。”楼婉揉着肚子，不住得催促。

“娘娘！千万别吐出来！”喜婆恨不得捂着楼婉的嘴要她咽下去。

绵绵知道她从起来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肯定饿坏了，也没再多说，忙去拿了点吃食来。

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楼婉看着镜中的自己，心头猛跳两下。

她真的要和苍怀霄大婚了。她觉得自己的妆好像有些过于妖艳了，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擦去一些时，楼璋的声音忽然传来。

喜婆哄道：“快了快了，吉祥话嫌少不嫌多，您快喝吧，别耽误了吉时。”

楼婉只好敷衍地喊一小口，喜婆虽然看见她的动作，但是她不敢得罪楼婉，只好让她糊弄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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