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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chapter 120

  • 作者:迦南之野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8-01 16:10:47
  • 字数:14856字

代庭气得要命,奈何现在身家性命都被别人攥在手里,刚刚被赵昭勒的印子都还没有消下去,整个人脸涨得通红,“你们是想要干什么?任霄,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想当年我在津安混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姓什么呢,别说是你,就是你大哥任歌见了我,也得给我三分薄面的,怎么着?现在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只要任歌他一天不死,这津安的天,你一手还遮……唔……唔……”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任霄的两个手下,三下五除二的将嘴给堵住了。

“唔……嗯唔……”代庭在这里光是看外表,属实算得上是长辈,这样一折腾,简直当场气得头昏脑涨。任霄不再理睬他,向周围扫视一圈。

仿佛炸/弹于虚空中轰然炸响,将世界震荡得四分五裂,刹那间不仅仅是白夜,就连赵昭、魏爻、代庭等人的面孔都因为震惊而显得难看,一时之间,众人面面相觑。

是了,白夜总算是知道那不对劲的异样的感觉从何而来了,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拥有着和谢景相似的五官,但或许也是心理作用作祟,总之给人感觉就是很诡异。

谢景称呼任霄为父亲?!

魏爻抬手扭了扭脖颈,不耐烦地对绑着代庭的两个马仔吩咐道,“把他嘴给我堵上,吵死人了!”

白夜一动不动地站着,脑海一片空白。

魏爻快步走到任霄的身边,低声喊了一句,任霄挑眉看他,“你看看,你做事太不仔细了,怎么还让人后面赶着过来了?要不是我及时过来,你小子岂不是要被人收拾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那些马仔的尸体,谢景就站在他的身前,自然下垂的握着手/枪的指尖还有些微微颤抖。

代庭是个人精,一看形势不对,立马狡辩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这里是谁的地盘啊?你还好意思说,你大老远跑这里来,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任霄偏头瞥了他一眼,代庭触及到他的眼神,气场先怯了下去,半晌悻悻道,“你们欺人太甚,再说了,是你底下这个魏爻先动的手!”

任霄自然是没有放过这一细节,大约沉吟几秒钟后,他轻声问道,“怎么了,孩子?看到我出现在这里,觉得很意外吗?”

白夜此时的位置是偏向于人群中央的,就像是被隔开了一样,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谢景微微佝着的背脊,以及白得几乎发青的雪白的一段颈子。

他知道任霄说的话没有错,从谢景的反应来看,他确实不知道任霄会出现,所以才会乃至于一瞬间无法隐藏好自己的情绪,本能流露出了一种克制的惊诧。

魏爻脸色一哂,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主要是没想着代庭这老狐狸会亲自过来,我还以为他就派了杜章过来。”

“没事,这个问题我来解答一下。”任霄彬彬有礼道,“我从来没有当众承认过他是我的儿子,当然也不是说私底下告诉过他这样的。对于怀歌,我是觉得很抱歉的。当年我同我的大哥,一起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说到这里,任霄自己都忍俊不禁地笑了笑,“确实是很狗血的事情,女孩迫于家族势力,逼不得已和我大哥结了婚,然后我自然是不甘心,后来等到我势力渐长,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后,就把女孩给接回来了,所以后来关于任歌怀疑谢景是他儿子的这一点,其实挺好理解的。我命人将这个谣言传递出去,而那时谢景又正好在我的手底下,怎么着任歌多多少少也会顾及一点。但是谢景他并没有在我身边长大,确切来说,是丢失了,当时正逢上家族内斗。那时他还小,我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孩子,也不会只有他一个,所以我就理所当然的!”他双手一摊,示意无奈。

谢景瞳孔微微颤动,五官神情都异常僵冷。

任霄这一番话,不要说是谢景、白夜,就连赵昭和魏爻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一点可以说得上是造化弄人,但人生也恰恰是因为这些不稳定的因素,所以也才会显得更加让人眷念啊。后来我第一次在拳场遇见他的时候,我就在想,一定是他了。不愧是流着我的骨血,那种失而复得的感念几乎让我觉得不真实。其实亲人之间有时候就是有这样的感应的,就好像是除了自己,还有别的存在也能替自己感受到这个世界一样。”

没人理会他这一番发自肺腑的感言,反倒是赵昭捂着嘴凑到魏爻的耳边小声嘟囔着,“你老板他是不是有点厚脸皮啊?搞半天是他自己抛弃自家儿子的,怎么还弄得挺有理的啊?”

魏爻,“……”

代庭急切地发出,“唔唔——”声,似乎是想要辩解什么,一张老脸涨得紫红。

这时任霄丢过去一个眼神,示意手下把代庭的嘴松开。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我呸,任霄你脸往哪儿放呢?抢自己大哥妻儿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腆着块老脸说出来?你真当任歌他是吃干饭的吗?你凭什么就肯定他不是任歌的种?我告诉你!”代庭目光转向谢景,“你记住了,如果不是六年前老子捡到你,给你一片立足之地,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像狗一样摇尾乞食的了,怎么?任霄他是养你了?你就这么听他三言两语就唬住了?!”

白夜看了谢景一眼,明明是如此纷繁复杂的情况,但是此刻他却显得十分安静,像是所有的情绪、神态、感官都从他的身上悄无声息地褪去了,只剩下犹如死水一般的平静。

“算是吧。”谢景的表情有点奇怪,似乎有点悲情又嘲讽的意味,“毕竟我之前一直都是跟在他身边的。”

谢景闭上眼睛抽了口气,抿住了微微颤的唇角,许久呼了口气才慢慢说道,“六年前你能救下我,其实不是巧合,而是特意安排的。”

代庭嘴角一阵乱颤,“你说什么?你这个狗崽子你他妈的在说什么?”

任霄嘲道,“老头,说话给我放客气一点。”

代庭大怒,“那你在此之前联系我其实就是为了合计阴我?你根本不是想要去见任歌?你早就知道任歌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是故意整我的?”

两年前执令司围剿代庭,这一点代庭倒是不意外,这些年他做生意毫不收敛,被盯上也无可厚非,所以对于谢景,代庭虽然是怀恨在心的。但是有因着他和任歌的这一层关系,让他无从下手,结果没有想到,这一层身份,竟然还不是真的?

谢景冷淡道,“原本是打算和你一起去见任歌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横生变故。”说到这里,谢景顿了顿,看向白夜,目光沉沉,“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之前还想,也许你回去之后,知道真相了,会很生气。但是生气了也没有办法,因为找不到我了。”

白夜怔怔地看着他,刹那间脑海里面闪过一个念头——我怎么会找不到你呢?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来找你的啊。

谢景抬着眉骨,指节微微松了松,堪堪要握不住手中的手/枪,他略显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对于你们上一辈的爱情故事没那么感兴趣,不管是横刀夺爱,还是两情相悦都和我无关。我那时候在津安,什么依仗都没有,只能是拼了命地往上爬,所以遇上任霄我自觉还挺幸运的。”他话锋一转,“抱歉,不太适应新的身份,可以直呼名字吗?”

任霄摆手,“没事。”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任霄和任歌终于决定撕破脸皮,大打出手。我原本就是跟在任霄的手底下做事的,自然毫无疑问要跟着任歌作对。所以关于这一点,我觉得我应该算不上骗你,还记得吗?我给你说过的,我那时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历来成王败寇,像我这样的人注定只能成为牺牲品。后来我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任务,而是为了挑起内斗的导火/索。于是,我一下子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白夜紧拧眉心,是吗?有说过吗?可你说的这件事是六年前啊?而关于任霄同任歌的那场战乱明明是在七年前,时间节点是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我不知道任霄是我的父亲,而那时候我遇上了一个来自你们这边的卧底。”

这话仿若惊雷炸响,白夜一下子僵住了。

谢景的声音还在继续,“她认出了我,知道了我是谁的孩子,当然,可能她也是被误解了,她也以为我是——”谢景低了低头,似乎很不愿意回想起这一往事,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悲怆的情绪中,连声音都微微跟着发颤,“任歌的孩子,于是……于是我一下子就慌了,我担心这件事被任霄知道,我会受到伤害,所以我没有办法,我那时候只想着要逃出去。”

聂闻溪?!谢景说的人是聂闻溪吗?

“但是关于我的身世这个问题,这在当时,在我看来是很荒谬的一件事,以至于我并没有信服。只是我知道他们这样的人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的,所以我不能存有侥幸心理,我必须得尽快从任霄身边逃脱出去。”

任霄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没事的,无论你去多远,最终都还是会回来的,不是吗?倦鸟累了始终都是会归家的。”

谢景没管他,自顾说着,“所以后来任霄决定派我去代庭手底下的时候,我就开始实质性地怀疑我是任歌孩子这件事的真实性,毕竟七年前任歌并没有真的死亡,所以如果我是他的孩子的话,留在任霄的身边岂不是方便能更好的挟持住任歌?而且如果我真的是任歌的孩子,难道任霄这样做,就不怕我反水?唯一可能解释的就是,他没有这个后顾之忧。但在我看来,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反正他是我的主顾,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了。只是后面执令司的人找上门来,我就意识到了,这对于我而言,说不定是一个很好的跳脱出当时生活现状的办法。我不是真心想为任霄做事,更不要提代庭了,我哪有那么伟大啊,我谁也顾不了,我只能顾我自己啊。”

“这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任霄随意道,“反正我大哥这些年势力渐小,也起不到什么风浪,所以我觉得让你多出去历练一下也是好的。更何况你又是那么凑巧正好在我的合作伙伴管理的辖区内,我自然是很愿意看到你别的方面的变化。”

赵昭抿抿唇,扫视一圈,默默抓自己头发装作欣赏天空了。

“当时你挺安分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着就和恭海这位支队长联系上了,并且好似渐渐要超脱我的掌控,我就意识到不能这样放任你继续下去,就拜托赵昭帮你记忆记忆你以前的事情。可惜结果不如人意。”任霄感慨道,“我可是为了所谓的钱权利益可以和自己大哥作对的人,自然也没有办法保证你会不会也这样做,更何况你说得很对,我同你几乎没有什么父子亲情,我不能凭借这一点保证你会回来。所以,我也只好让你没办法站在他们那一边咯。”

谢景微微闭了闭眼睛,这算得上是一个很轻微的克制动作,他硬生生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压进了灵魂深处,面上不再表露一分一毫。

任霄笑了起来,“其实也并不需要我做什么的,认真说起来,他们的系统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即使这位支队长不在乎你的身份过往,他头顶上还有那么多人呢,光是你是我儿子这一点,就足够让你无法在恭海立足了。”

僵持的空气凝固住了,漫长到静止的几秒钟后,谢景终于再次慢慢聚焦视线,看向白夜,他开口时声调嘶哑,但竟然语气还是很平静的,“后来我去了代庭的手底下做事,模糊地发现代庭似乎无法确认我到底是不是任歌的孩子。而后我了解到了关于任歌的一点事情。”

代庭又开始挣扎,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任霄的手下很有眼力见的又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如果不做鉴定,单凭面相的话,是不能看出我和任歌有什么关系的。因为任歌这个人早年的时候脸部已经是毁容的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身为攘岐之乱的发起人之一,在当时造成那么大的战乱的情况下,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而需要你们安排的卧底提供面部重建图的原因了。因为可能连任歌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真实的样子了吧。”

代庭咿咿呀呀的挣扎停下了,因为谢景说对了,这一点不能否认,那时候津安风言风语,他几欲向任歌求证,都被他不置可否地搪塞过去了。本来嘛,代庭自然也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如果有了孩子血亲,就相当于是多了件容易被人掌握的把柄,再加上当时任歌势力受挫,所以代庭理所当然地认为,任歌这样模糊地态度,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这个孩子,免得他受到伤害。

白夜强行压抑着情绪,沉声问他,“所以你是从这个时候知道任歌并不是你的父亲,任霄才是的?”

谢景摇摇头,沙哑道,“我不知道。”

任霄替他解释道,“这一点应该就和你们安排的卧底有关了,她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我现在的妻子,当然,也就是谢景的母亲,我大哥的前妻。那时候莲歌不在我的身边,所能对我寄予怀念的也就只是仅有的一张照片而已。”

白夜猝然想到了什么,当时是聂闻溪在任歌手底下当卧底的,她也许没有了解到这些势力的内部斗争,再加上任歌面部毁容,所以误以为在当时待在任歌身边的谢景的母亲所谓的照片上的人就是任歌,因而将面部重建图传了回来,但是那其实并不是任歌,而是——任霄!

而当时关于谢景在津安的名字,白夜初步怀疑也只是和任歌有关,却不曾想到他的母亲名字里面也有一个歌字。所以,其实任霄给谢景取这么一个名字,只是为了怀念自己喜欢的人?!

“怀歌。”任霄轻声叫他,有些伤感地望着他的眉眼,“你长得真的很像你的母亲,六年前你跟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我有时候看着你,总能想起莲歌还在我身边的时候。”

“可你还是娶了其他的女人,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我对于你来说,其实是没有那么重要的吧?就是因为我母亲已经死了,所以你回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总会觉得格外的感念。而这份心思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你,将你对她的感情升华到了一种她人再也无可逾越的地步。不然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毫无顾忌的放弃了我呢?因为那时你清楚,你不会只有我一个孩子。可是直到她死了之后,你才陡然发现,现在也确实是这样,你不是只有我一个亲人,但是只有我身上是流着你的血,也只有我还有一半的骨血是属于我的母亲的。而这一点,其他人完全无法做到。”

任霄微微皱眉,“孩子,我很抱歉。”

“其实你抱不抱歉对于我来说没什么,我只是偶尔也挺想念我的母亲的,想着她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因为我记忆总是模糊地存在着这样一幅画面,尚且还年轻貌美的女子抱着自己牙牙学语的孩子,站在窗前,一步一步地随着风声踮起脚尖,月光照进来的时候,满室一片清辉。”

任霄挑眉,表情罕见地有点伤感,“你刚出生的时候,她确实喜欢这样抱着你。你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且不说白夜此时是如何震惊,赵昭满脸不可言说,一手抱胸,一手拐了拐旁边的魏爻,“这事你知道吗?拍电视也不敢这么拍啊?”

魏爻茫然地摇头,老实说他虽然跟在任霄身边挺久的了,但是也不知道这些令人龃龉的事情。他原先还只当任霄是惜才,舍不得让谢景给别人卖命呢。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些曲折离奇的经过。

不过好歹他也是跟着任霄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饶是心底翻江倒海,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淡淡说道,“管好你自己就行。”

赵昭,“……”

“所以,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想让我回来,也不过是不愿意让自己的权力被别人染指。比起你的其他血亲,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是有一定特殊性的吧。”

——而这份特殊性,也不过是基于谢景那记忆中未曾谋面的母亲。

任霄重重合上眼睛,良久才睁开,仔细观察的话甚至能看见他的唇角在微微发抖,少顷他抬头吸了口气,终于直视谢景,“我总有一天会老去,不存在舍不得放权的问题,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走到我的这个位置。”

“可我不想这样。”

任霄一时语塞,直直看向谢景。

谢景乌黑的眼睫低垂着,视线落在眼前鲜血干涸的草地上,面色疏离冷淡,轻声道,“我跟你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关于这一点,任霄大概觉得挺有趣的,“我承认对于父子亲情这一方面,我们对彼此都是知之甚少,但是现在为时也并不晚。”任霄诚恳道,“反正日子还长,跟我回去,我带你去见见你的母亲,她在天有灵的话,应该很乐意见到我带你去看她的。”

白夜耳膜嗡嗡作响,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谢景,他那明面上摆着的情绪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白夜朝他微微摇头,那是让他不要去的意思。

但是谢景没有看他,目光茫然望向远方,思绪飘忽,他似乎是有些触动的。

白夜神情难以遏制地变了,他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叫谢景的名字,“谢景,谢景,你看着我,这些都没有什么的,没关系的。”

谢景终于收回视线,他眼底满是血丝,站在尸体和鲜血之间,平静地望着白夜,“有关系的,我从来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个七年前误认为我是任歌孩子的女生——”谢景抬手捂住眼睛,发出了一声几乎不闻的,战栗的哽咽,“我害死了她,我把她害死了!”

白夜仿若被一股剧痛扼住了咽喉,霎时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刨去人情世故,赵昭算得上是现在还比较看得清形势的人了,不管当时谢景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七年前他真的残害了一名白夜他们这边安插在津安的卧底,而他现在又是这么一个身份,那谢景无论如何也回不到恭海去了。因为那边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会接纳他的,纵使有白夜做担保,也绝无可能了。

谢景垂下自己的手,淡淡地笑了一下,“队长,你看,就好像我们明明站在一起,但是中间却隔着无法横跨的沟堑一般,因为你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但是我不一样,我只是想要活着就已经很困难了。”

白夜指甲死死掐着掌心。

“对不起。”谢景轻声说,“我没办法踩着那些人的尸骨心安理得地跟你在一起。”

“……”白夜张开口,寒风瞬间就顺着咽喉灌进了喉管,让他的五脏六腑瞬间一阵痉挛,他盯着谢景,嘶哑地问,“你知道他是你的父亲?”

谢景指尖微微动了动,但还是选择微微侧对着白夜,一言不发。

谢景并没有回他,任霄视线终于转向白夜,“你好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他略微沉吟,“他在恭海的时候名字是叫做谢景是吧?我是他的父亲。”

这竟然称得上是一种极为吊诡的场面,白夜脑子里似乎有根筋在一阵一阵地抽,致使他后槽牙都紧紧地磨合在一起。

——父亲?!

赵昭倒不是很在意,他只是拍了拍衣服裤子上的灰土,颇为揶揄,“这算不算得上见家长?诶,对了?”他冲任霄一扬下巴,“下次再有这种事,请不要安排魏爻这个傻逼和我一起了,我怕我被他坑死。”

魏爻本想反驳,但仔细一想,刚刚赵昭确实勇猛,而且在料想不到任霄会亲自过来的情况下,赵昭确实算得上是救了他一命。所以魏爻也只是极为明显的冷哼一声,就不再搭理他。

“初次见面,气氛就这样僵持,确实是有点不适合。但是没办法,你应该清楚,大概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坐下来好好说话的吧。”任霄甚至嘴角还微微挂着一丝歉意的笑容。

尽管任霄看起来和当时沈震给他提供的面部重建图有所出入,可能是因为年龄的问题,毕竟那是七年前的了,但是五官轮廓却还是相像的。

“你这么说也对。”他柔和地回答,“毕竟你身上流着我一半的血,我们血脉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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