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特笑了。

“我说过你这样不会有用的。”她说，“飞机还是在我们手里。结局已定。”

梅丽莎把六颗子弹都装进手.枪，刚刚时间太紧，而布兰特背对她的机会又太难得，她只来得及拿到两颗子弹就发起了行动。

“你有八颗子弹……不，是十二颗。”布兰特了然，她冷笑道，“愚蠢的男人们，连自己的武器被动过都不知道。”

“谁说要让你死了？”

他干巴巴地说：“她去头等舱了。”

“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很蠢。”梅丽莎反驳，转头对蜜娅说道：“飞机上有急救包吧？去帮她止个血。我的枪法应该还没有退步，我想问题应该不大。”她说着给枪上膛，“只要我们能及时回到地面上。”

说话间帘子突然被人拉开，梅丽莎的枪口立刻对准了外面。闯进来的格雷格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投降，顶着他脑门的枪口甚至还是热乎的。

“她说的是真的。”阿奇解释说，“自从911事件之后，所有飞机驾驶舱舱门都换成了最新的增强型防侵入和防弹舱门。除非里面有人把锁打开，不然是不可能从外面进去的。”

“怎么是你们？”梅丽莎收起枪，皱眉道：“丽莎，我是说另一个空姐呢？”

格雷格望了眼地上躺着的，正在流血的独臂女人，干咽了口口水。

捧着急救包的蜜娅眼眶已经湿润了。

“难道我们就什么能做的都没有了吗？”她哽咽道，“这个高度，我甚至连打电话和多米说再见都不可能……”

飞机广播里忽然发出一阵呲啦呲啦的声音。

阿奇跟在他后面，也目瞪口呆地举起了双手。

歌曲音量渐小，广播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测试。测试。听见了吗？爸爸来了。”

梅丽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别笑了，我能听见。”托尼在广播里说，“亲爱的，你忘记把电话挂断了。一个优秀的绅士是从来不会挂断女孩子的电话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挂电话呢。”

梅丽莎从角落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通话界面。

“孤星州之子做得很棒。现在，轮到爸爸我去干点我最擅长的事了——所以你们最好找位置坐好，系上安全带，当爸爸的乖宝宝。”托尼吊儿郎当地说，“飞机也许会有点颠簸，不过你们就当是遇到强烈的乱流吧。坐飞机总是会遇到这种情况的，不是么。”

飞机毫无征兆地开始往下俯冲，阿奇和格雷格没站稳直接滚进了经济舱，帘子也被他们扯了下来。

蜜娅和另一个空姐则像叠罗汉一般撞上了梅丽莎的身体，好在梅丽莎眼疾手快夺走了那把水果刀，不然她和蜜娅就会变成一根竹签上的两只烤肉丸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梅丽莎还是感觉自己胸口被什么东西刺进来了。她倒抽一口气。

“桑德拉，”梅丽莎看了眼另一位空姐胸前的铭牌，这很容易，因为她的胸脯就在梅丽莎眼前，“小心点刀具。你们能找到地方把这玩意锁起来吗？”

“对不起，”桑德拉头上全是冷汗，自从蜜娅去拿急救包之后水果刀就到了她手里，她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干了什么，“我们可以把刀锁进柜子里。”

被夹在中间的蜜娅叫道：“问题是我们根本起不来啊！”

“对不起，这不是我说的乱流。”广播里的托尼还在说话，“爸爸安排的乱流可没有这么剧烈。你们好，戴维斯和塔格瑞先生。我希望你们系好了安全带。”

驾驶舱的玻璃被马克二号暴力破解，强烈的气流瞬间从破碎的窗口吸走了驾驶舱里所有未经固定的东西。

戴维斯和塔格瑞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玩意。一个巨大的钢铁人从窗外爬了进来。

“继续——下降！”塔格瑞对戴维斯喊道，他的声音被气流吹得破碎不堪，“速度拉满！”

“这样一点都不乖。”托尼抬手给了塔格瑞一拳，塔格瑞立刻昏倒在座位上。他转过头来，看向戴维斯。“你会听话一点的，对吧，戴维斯先生？想想你的家人。”

“我别无选择。”戴维斯流出了眼泪，但很快就被风吹干了。“如果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就该知道我别无选择。”

他松开了控制手杆。

气流太大了，托尼不得不依靠埃德温的唇语分析才能听懂戴维斯在说什么。

“不不不，你总是有选择的。”托尼向他保证道，“我保证你的问题会得到解决，现在，让我来控制下飞机……嘿！”

戴维斯先生松开的不止是控制手杆。他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然后瞬间就被强烈的气流卷出了窗口。

“Shit！”电光火石之间，托尼扯住了戴维斯仅有的一条腿。

他的半截身子已经到了飞机外头。

“我说了你还有选择，你就是有。”托尼说。

飞机的掌控权终于到了托尼手里。

“先生，来自马萨诸塞州空军基地的两架战机正在接近。”埃德温汇报道，“飞行员得到了总统指令，随时可以对这架飞机开火。”

“真是绝了。”托尼讽刺地说，“距离最近的机场还有多远？”

“最近的机场是华盛顿里根国家机场，以您现在的飞行速度来计算，还需要二十分钟。”

“哇哦。刺激。”托尼皱着脸，“有什么好建议吗埃德温？”

“我建议您现在打电话给法兰·汉默将军。”埃德温一本正经地回答问题，“汉默将军一直致力于为退伍军人和在特殊任务中「被消失」的军人争取权益。而且他有权限命令战机停止开火。”

“聪明。那就帮我连线吧。”托尼点头道，“我觉得你似乎变得更聪明了埃德温。”

“我正在不断学习，先生。”埃德温回答说。

在汉默将军的帮助下，93号航班最后成功迫降在里根国家机场。这个机场位于波托马克河南岸，距离白宫约5公里，距离国会大厦只有0.8公里。

如此微妙的地点，也难怪托尼下飞机时，会被好几辆坦克包围了。

机上的乘客被一个一个带出去了，托尼看见梅丽莎就在他们中间。她的胸口留着血，不过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先生，您要现在离开吗？”埃德温体贴道，“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追不上马克二号的。”

托尼把昏迷已久的戴维斯按进座位里，用安全带拴好。“埃德温。你觉得你家先生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谦卑性格吗？”

“不是。但是这与您保护马克盔甲技术的目标不符。”

“哦是吗？那你还需要继续学习啊埃德温。”

托尼从破裂的窗口飞出去，“duang”的一声在停机坪上站定。他单膝跪地，同方向的那只手掌也撑在地上，摆出了个标准的超级英雄降落姿势。

“我是那种害怕别人学我技术的人吗？从来只有别人模仿我，也从来没人能超越我。”

托尼站直了身体。

“举起手来！”华盛顿警局和FBI队员同时将枪口对准了他，“请把脸露出来，自证身份！”

托尼将面罩弹开，露出了那张举世闻名的脸。

广播系统里出来的先是一段歌曲：“别人说你音量开得太大了/那么好/宝贝/就这么干！别人说你得到的太多了/没够呢！……”

众人都莫名其妙地听着这段摇滚音乐。

“那是什么？”蜜娅抽着鼻子，“他们要和我们对话了吗？”

布兰特嘴角勾起了微笑。

“你把子弹藏在里面了。”布兰特痛苦地捂着腿，狞笑起来：“但是没有用的。我们要是怕死就不会在这了。”

但是她诧异地发现梅丽莎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怎么回事？”阿奇替布兰特问出了这个问题，“你为什么笑？”

梅丽莎捂着嘴摇了摇头。她只是用枪口比了比自己头上，示意他们继续听。

蜜娅已经十分麻利地给自己和另一个空姐松了绑，此刻正拿着水果刀站在梅丽莎旁边。她们两个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惊慌，但至少理智犹存。

头脑清醒反应又迅速的队友倒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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