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们这种凡人根本说不明白！”谢尔顿气急败坏地叫道，“告诉他们，彼得！”

彼得犹犹豫豫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既然史蒂芬·霍金教授可以通过脑电波和眼球转动来控制电脑，那么脑电波攻击也不是没可能……”

挺胸、收腹、拿起扳手、凸显下肱二头肌——锻炼不够小肚腩有点不听话，不过这不是问题，拿桌子挡一挡——托尼决定立刻把咏春拳重新放到每日待办列表上。

这些加上被汗水打湿的棕色小卷毛，以及透出浓浓荷尔蒙气息的白色工字背心，应当能降低梅丽莎的怒气。

不过托尼居然有接听她手机的权限——这让他得到了梅丽莎凶狠的瞪视。托尼不得不再次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在马克四号调试工作上埋头苦干。

“我的弟弟是个傻子。”这是小乔治的声音，然后立刻得到了玛丽的一声怒吼：“小乔治，你敢这样说你弟弟！”

“谢尔顿就是不肯坐飞机回去。”

有一瞬间乔治甚至产生了勒死这个儿子的想法，上帝原谅他吧，真的只是一瞬间。

“我简直快疯了。”乔治崩溃地说，“谢尔顿，你意识到如果我们开车回去你姑姑那得横跨整个美国吗？”

“是脑电波攻击发射器！”梅丽莎听见谢尔顿在那边纠正，然后是一阵小乔治和米茜的嘲笑声。

“根本没有什么脑电波攻击发射器！”这是米茜的声音。

“我们可以坐火车。”谢尔顿显然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声音很激动：“我最喜欢坐火车了。”

“上帝啊……玛丽！劝劝你的儿子！”

回答他的同样是一声怒吼：“他也是你儿子！”

“他非说现在坐飞机被劫机的风险很高，而他还没有把什么该死的电波发射器研究出来……”

托尼从梅丽莎的回话里听了个大概，他突然开口插嘴道：“你知道，你可以让那个小鬼跟着其他人一起先坐火车到新墨西哥州。我可以在那儿顺路把他带回来。”

闻言梅丽莎转过了头。

“你要去新墨西哥州？”

电话里的乔治莫名其妙地问道：“谁要去新墨西哥州？”

“噢对不起，乔治，我不是在和你说话。我待会儿再给你回电话好吗？拜拜。”梅丽莎挂断了电话。

“那儿可有个雷神之锤呢。”托尼把新的头盔套上脑袋，大言不惭地说：“说不定我就是那个可以拥有雷神之力的人。埃德温？预备激活伽马射线检测系统。”

“好吧，如果你这么说。那我叫乔治把彼得放在最靠近旧桥镇的火车站好了。”梅丽莎说着想到什么，又确认道：“你应该不是要用马克四号把彼得抓着飞回来吧？”

“怎么可能？斯塔克工业有的是私人飞机。哈皮会把飞机开来，你和伊森也可以……”

托尼的话没能说完。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眼前新鲜出炉的伽马射线成像。

梅丽莎问道：“我和伊森可以干嘛？”

在套上头盔的托尼眼前，梅丽莎就是个巨大的伽马射线辐射源。读数最大的是她胸口的项链，然后是靠近心脏的部位，以及她的左腿。

托尼迷惑地眨了眨眼睛，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腿。那里有一点点微弱的读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又去看实验室里的其他物品，伽马读数与梅丽莎的项链不相上下的，是他新制造出来的方舟反应堆。

梅丽莎不明就里地看着他金红色的铁脑袋。

托尼突然问道：“你之前是左腿断了，对吧？”

这是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对。怎么了？”

“你在飞机上是不是还撞坏了胸口？”

“是啊。但是问题不大，只是个小伤，都快好了。”梅丽莎满脸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埃德温，重启伽马射线成像系统。”

话虽这么说，可托尼对自己设计出来的东西一向都很有信心。重启系统不过是个二次确认——果不其然，一切都和前一次一样。

“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项链是哪里来的？”

两人的问题几乎在同一时间问出口。梅丽莎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的项链。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噢，你父亲。我以前没见过，这回才拿到的？”托尼说着想要摸摸鼻子，但是只摸到了冰凉的头盔。

“是啊，我嫂子从得克萨斯州带过来给我的。怎么了？”

“嗯……作为一条项链，它的造型有点不太……”托尼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形容词。

“不□□全？”梅丽莎帮他把话说完，“宝石的一头有点太尖了，我这回就是被它戳坏了胸口。我打算把它再打磨一下。”

托尼喃喃地说：“这个决定得再慎重一点。”

“你在说什么，托尼？”梅丽莎皱眉看着他，可惜完全看不到他的脸。“马克四号有什么问题么？你一直戴着头盔。”

从楼上下来的伊森正好听见了最后一句。

“马克四号有什么问题？”他说着把一个快递盒递给梅丽莎，“你在飞机上的行李箱被送回来了，就在楼上。这个里面应该是你手包里的一些物品。”

一起来的还有哈皮·霍根。

“中午好，老板，还有库伯小姐。直升机已经就位了。”

托尼透过头盔看向伊森和哈皮。他们全身上下都没什么问题，伊森身上仅有的一点点伽马辐射残留应该是来自于接触过他的新反应堆。

——又或者是接触过梅丽莎。

梅丽莎对哈皮和伊森点头微笑道：“你好，霍根先生。谢谢你，伊森。”

她从伊森手中接过快递盒，开始拆快递。

“哇哦，还挺贴心。至少我的笔记本和手机送回来了，还有些身份证件……嗯，最重要的东西都回来了。”

托尼又转头去看她。

这简直是个惊悚剧。不止梅丽莎身上的读数没变，快递还送来了这个房间里伽马射线读数排行第三的物品。

梅丽莎对他摇晃着手机。

“你得把你的权限去掉一部分。”她说，“虽然有时候是很方便，但是实在是有点变态。”

她手里的手机放射出非比寻常的伽马射线。

托尼敏锐地察觉到，那已经不是他设计和制造出来的那部手机了。他和伊森之前的戏言成真了——那假手机可能就是个塞伯坦人。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塞伯坦人是敌是友，大黄蜂认不认识？

还有，梅丽莎身上到底正在发生什么？她的伤口似乎都被改造过了。这下一切都解释得清楚了，怪不得伊森说梅丽莎这回腿伤恢复速度惊人，做了那么多危险动作之后居然只是稍微有点痛。

“托尼？”梅丽莎又喊了他一声。“你还好吗？虽然我看不见你的脸，但是我总觉得你有些……怪怪的。”

“我很好，我只是刚刚想到了点新点子。”

托尼回过神，把一只马克四号的新胳膊也套上了自己的胳膊。然后他才用这只穿着盔甲的手，从梅丽莎那边接过来那部可疑的手机。

他这一串动作有些别扭，倒也不算特别奇怪。

托尼捏着那部手机，语调轻快地说：“我来改一下程序。”

“你要现在弄吗，托尼？”伊森看了眼时间，不确定地说：“我想你再晚点出发的话，按照政府的尿性，你就摸不着那个传说中的雷神之锤了。”

托尼望着手机沉思道：“嗯……政府派人过去是迟早的事，或许我们还会碰上老‘朋友’。我想一个指望我去参加他们的好孩子联盟的组织，不会这点方便都不给我。”

哈皮哈哈大笑起来：“好孩子联盟？那是什么？”

但是其他人都没笑——或者他的老板无声的笑了，只是他现在看不见老板的脸。

哈皮有点尴尬地收了笑容。

托尼舔舔嘴唇。

“梅，你不是还要给乔治打电话的吗？告诉他们你会在新墨西哥把彼得接走。”他建议道，“哈皮，你是不是应该再去检查下直升机，我要你能随时起飞。”

“还有伊森……你过来，我有点东西想问问你。”

是个人都听得出这是个逐客令。梅丽莎和哈皮一起离开了地下室，伊森则一头雾水地被托尼按住了肩膀。

托尼一边说话一边把伊森往车库里带。

“兄弟，会开车吧？你肯定会。要劳烦你去梅家里把她那辆车开过来。我有点事，得先去下公司的武器部。”

伊森不解道：“怎么了？你不是已经把武器部关掉了吗？”

“是关掉了，不过里面的一些实验必需品还在。我有个小小的实验要做。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开车去把梅的车换过……”

托尼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吃掉了半截。

他的奥迪超跑正持续不断地往外放射着可以和新反应堆媲美的伽马射线。

“谢尔顿·李·库伯！”乔治大声叫出他的全名，“不要胡说八道！”

“也许我可以看到钢铁侠呢？”彼得已经很习惯自家表兄的说话方式了，所以丝毫没有觉得不适。他乐观地说：“如果真的不幸遇到了劫机，斯塔克先生一定可以来救我的。”

乔治绝望地捂住了脑袋。

“照这样下去，我们得直接回得克萨斯州了，梅。坐火车从加利福尼亚横穿整个美国去纽约简直是太疯狂了，有些线路我甚至不确定火车还有没有继续运行。”

梅丽莎还是通过托尼的人工智能管家埃德温先生才接到的乔治打来的电话。她的那部斯塔克特供手机在飞机俯冲时不知道飞到了哪个座位底下，现在大概还在恐袭专项调查小组手里。

“噢，说的也是。从加州直接回得克萨斯要近得多。”梅丽莎不假思索地说：“那我去接彼得。你和玛丽要带三个孩子回去，一定空不出人手来管彼得。”

“我可以自己坐飞机回家。”彼得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我可以自己坐飞机，一点问题也没有。”

谢尔顿立刻接口道：“我可不想在下次劫机遇难者名单里看到你，彼得老弟。”

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梅丽莎压根没注意托尼的小动作，她举着托尼那部同款不同色斯塔克特供手机，听着听筒里乔治唠唠叨叨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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