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这话肯定是运用了作者常用的夸张手法，我懂。”

托尼把面罩弹开，对梅丽莎俏皮地眨了眨一边的眼睛。

而且，最近的境遇也使得她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情——如果她不能及时掌控自己的能力，她是不是也会像班纳博士那样做些身不由己的事？

思及此处，当他们从地下室里出来的时候，气氛稍微有点沉重。

不知为何，她竟然对那个布鲁斯·班纳博士一点恨意也没有。梅丽莎很清楚在这桩悲剧中，班纳博士不光不是罪魁祸首，相反，他也是个受害者。

“你有那么多房产，干嘛非得跟我挤在一块？再说这所房子可没有斯塔克别墅那么宽敞，根本放不下你的马克系列。”

他先是弹掉了马克四号肩膀上趴着的一只蜘蛛——“没想到密闭得这么严实、足以阻挡伽马辐射外泄的地下室里也会有蜘蛛这种生物。”托尼嬉皮笑脸地说。

那只蜘蛛顺着托尼手指的力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最后消失在车库角落。

“我觉得这房子很好。虽然和我的别墅比起来稍微小了点，但是别忘了马克一号是在更简陋的地方被我造出来的，亲爱的。和青蛙王子的山洞比起来，你这好歹也算个糖果屋吧。”

这番动静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托尼转了转眼珠，继续发力：“长岛的别墅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修缮完毕。既然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个地下室作为我新的实验室吧。”

这下梅丽莎果然被他这话转移了注意力。

“形容真贴切。”梅丽莎冷哼一声，“你可要小心，因为糖果屋里住着一个想把你们全部吃掉的老巫婆。”

托尼做出了一种极其浮夸的惊讶表情，开口道：“真的吗？我巴不得被你吃掉。”说着又降低音量，把脸凑到梅丽莎跟前，暧昧道：“不过只许你吃我一个。”

伊森深感头痛地捂住了脑门。自从认识斯塔克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瓜越来越秃了。他背过身，突然对车库里的工具箱产生了十二分的兴趣。

梅丽莎对他的动作无动于衷。

只是托尼贱贱地多嘴问道：“什么是拆卸对接？”立刻被梅丽莎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讪笑了几声，讨饶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被这样一插科打诨，倒是将梅丽莎心中的阴霾冲散了不少。

不过在外面等待的某个黑人局长，可真的等得有点烦躁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那么多闲工夫在这干耗着。

从车库通往房子里的那扇门里，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梅丽莎摸不着头脑地说：“怎么会有人在我家里敲这个门？”

托尼警惕起来。他立刻戴上面罩，将梅丽莎拉到身后。大黄蜂和爵士也一左一右，宛如两个门神一样站在两边，还从手臂处变形出了光束炮。

“哇哦。”托尼的眼睛睁得老大，看看那光束炮又看看大黄蜂，那表情分明在说：“骗子！你上次和我打架，用拳脚毁掉了我所有的跑车，都没有让我见识到这个武器！”

大黄蜂会错意，对托尼点点头，意思是：“准备好进攻了，完全没有问题！”

这动作传到托尼眼里，却只剩下挑衅了。

托尼眯起了眼睛，在心里给汽车人的信用评级打了个大叉叉。

托尼也将掌心炮对准了小门。

……用得着这么夸张吗，这是纽约又不是中东。梅丽莎心中叹息，开口道：“是谁？”

门外是个熟悉的沉稳的男声。

“是我，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尼克·弗瑞自报家门后又加了一句：“小心些，希望你们的武器不要走火。”

小门打开了，果然是那个独眼龙局长。

梅丽莎朝房子里张望了下，迟疑道：“我记得这是我的房子？”

“很显然，弗瑞局长有私闯民宅的爱好。”托尼讥讽道，“你每次出场都要搞得这么神秘吗？”

尼克·弗瑞一点也没有介意。不光没有介意，他脸上还绽开了微笑。

“个人的一点小兴趣。”他说，“用以维持一点局长的体面。就和斯塔克先生每次出场都喜欢制造轰动一样。”

“哇哦，火.药味十足嘛。”托尼吊儿郎当地说。他弹开了面罩，然后一把搂住了身边的梅丽莎。

在外人面前梅丽莎很给面子的没有动弹，托尼心中暗爽，开口道：“那么弗瑞局长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想突击检查我俩的约会情况吧。”

梅丽莎开始后悔刚刚没有及时把他的手甩开了，现在她连偷偷掐他的腰都做不到，因为托尼全身都被盔甲覆盖了！

弗瑞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开始自作主张地在车库里踱步，一边走还一边环顾四周，仿佛真的在检查他们的约会环境似的。

托尼和梅丽莎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这样装神弄鬼真是太讨厌了——弗瑞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拍了拍那辆奥迪。

大黄蜂和爵士早在知道外面是谁之后就暂时变回了车子的模样。

“好车。”弗瑞说。

托尼皱眉道：“斯塔克用的当然是最好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点儿耐心，斯塔克。”弗瑞说，“我想你已经接收到了我透露给你的信息，查明了库伯小姐——或者说，布莱恩小姐的真实身份？”

托尼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

“说吧，你想得到什么？”

弗瑞摇了摇头。

“又是这话，斯塔克，你又说这话。我早就说了，不是我想得到什么，是你想得到什么。我说过你还会来找我的……”

“我可没有去找你。”托尼反驳，“现在是你未经允许闯进来找我们。”

“那是因为我足够平易近人，总是想人所想，忧人所忧，特别喜爱替人分忧解难。”弗瑞大言不惭地说。

托尼翻了个白眼。

他不客气地呛声道：“如果你一直这样说话的话，那么请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们保留对你私闯民宅进行申诉的权利。”

弗瑞轻哼一声。

“总是这么自信啊，斯塔克。总是觉得自己无所不知。来，告诉我，你真的认为你是这个星球上第一个知晓塞伯坦星的人类，或者，你真的认为这两位是第一批来到地球上的塞伯坦星客人吗？”

他敲了敲福特车的引擎盖，但是大黄蜂沉住气没有反应。

总算说到正题上了！

虽然托尼很不喜欢这个独眼龙卖关子的爱好，但他知道弗瑞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使诈。至少，在梅丽莎的身世和血脉这点上，弗瑞走在了他们前面。

他问道：“你监视我们？”

“监视？”弗瑞一脸被他逗乐的表情。“你以为就神盾局在监视这里吗？我想不用我说，你一定认得罗斯将军。”

托尼这次是真的眉头紧皱，表情十分纠结。

梅丽莎不解地看着他，正等着他的回答。她不知道罗斯将军的厉害，可托尼早有耳闻。被罗斯将军盯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从浩克的事件上，就足以看出罗斯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物。

“罗斯将军是新的超级士兵计划的主持人。”弗瑞替托尼把话说了出来，“理查德和玛丽·帕克原来就是他手下的研究员。”

梅丽莎懂了。

“可是罗斯将军为什么会盯上我这里？”

“你们这儿拥有这么巨大的伽马射线辐射源，当然会变成罗斯将军追逐的对象了。”弗瑞说着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不过放心，和我相比，他缺了一点运气，还没有发现车库里的秘密。”

随着话说得越来越明朗，继续绕圈圈打太极实在是没什么意义而且浪费时间。托尼单刀直入道：“你刚刚说这不是地球上第一批塞伯坦星人，有什么证据？”

弗瑞抬手看了眼手表，似乎也不想继续说废话。

“我简单点说吧。早在一战期间，就有了第一批入侵地球的塞伯坦星人。当然，我说的确实是「入侵」——那两个自称霸天虎的塞伯坦星人显然不像你们认识的这两位看起来那么友好又热爱和平。”

「霸天虎」这个词让大黄蜂和爵士解除了伪装。他们纷纷恢复了原型。

“哦，很高兴终于见识到了你们的真面目。”弗瑞依然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不过你们的体型是不是有所收敛了？”

爵士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那两个霸天虎现在在哪？”

“嘿，你们没有提到过霸天虎这三个字。我确定没有。”托尼叫道，“你们只说你们叫汽车人。”

“也许他们怕你们之间的友谊被霸天虎吓跑吧。”弗瑞皮笑肉不笑地说，“总而言之，制服那两个霸天虎可费了人类不少功夫。我们最后是利用地球磁场打败他们的，后来他们就被冰封了起来。从那时起政府就成立了专门的机构，用以保管和研究霸天虎。通过对霸天虎的逆向工程研究，我们制造出了激光、航天飞机、汽车，一切你能想到的现代技术。”

话说一半，弗瑞收到了一条短信。他打开看了一眼，感慨道：“我真怀念以前那个消息容易封锁的时代。不像现在，一不留神就会发现你想要保密的东西被人肆无忌惮地发在推特上，真是令人头痛。”

“是个碳基生物。”比弗瑞高的大黄蜂看到了手机屏幕内容。

“黄毛，蓝眼睛，雄性。”爵士补充细节。

弗瑞被他们两个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仰头分别望了大黄蜂和爵士一眼，说：“对，碳基生物……我忘了即使是收敛过了你们也有这么高，看来我得给手机贴个防偷窥贴膜。顺便说一句，这个碳基生物自称是来自阿斯加德的雷神索尔，我想这个消息很快在全世界都算不上什么机密了。该死的互联网。”

与他们的关注点不同，托尼抓到了一闪而过的盲点。

“什么收敛？”

“意思就是他们不止你们看到的这么高大。”弗瑞说，“如果汽车人和霸天虎体型差不多的话。”

托尼和梅丽莎都露出了疑问的表情。

“大部分霸天虎是要比我们大一点。”大黄蜂哼哼唧唧地说，“毕竟他们是军用线的，我们是民用线的……”

“等等。你们是不是还有很多东西要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托尼在心里汽车人的信用评级表上原本的大叉叉上，又画了一个更加鲜红的圈。

“我想这个留到我走以后你们再好好沟通吧。”弗瑞说着皱起眉头，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是个电话。他礼貌性地对其他人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这个电话的信号看起来不太好，因为弗瑞在车库里换了好几个角落寻找信号。他们听不到电话内容，只看见弗瑞那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终于换上了凝重的表情。

这一定是个十分重要的电话。

“不要打捞那个机器人。”他突然大声对着电话吼道，“我重复一遍，不要打捞那个机器人！”

那头的电话信号断掉了。弗瑞狠狠地甩了下头，大声骂道：“Motherfucker！”

托尼嫌弃地“哇哦”了一声。

“这可没有局长风范啊，局长。”他说，“幸好彼得小鬼头不在家，不然就要被教坏了。”

梅丽莎关心道：“发生什么了？”

“我现在也不知道。”弗瑞沉着脸说，“我只知道，时刻做好开战的准备吧，斯塔克。”

很快他们就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大黄蜂和爵士突然同时收到了一段信号。那是一段独属于塞伯坦星的信号，在地球人眼里，那只不过是一段毫无意义的波。

“是威震天。”大黄蜂说。

“他醒了，坐标在北极。”爵士说。

梅丽莎问道：“谁是威震天？”

“他是霸天虎的首领。”爵士解释道。

“这听起来不太像是好消息啊。”托尼望向弗瑞，“刚刚你的人把那个叫威震天的家伙从北极捞起来了？”

弗瑞面无表情。

“是时候做好准备了，斯塔克。”他重复了这句话，然后推门离开了。

原谅他吧，塞伯坦星球上可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他们并不觉得生.殖相关的话题有什么值得害羞的。在主张“石头缝里蹦出小孩”的保守国家长大的腼腆小伙小耿的调.教下，爵士已经够细心体贴了。

大黄蜂恍然大悟。

梅丽莎的脸涨红了。

不懂他们在打什么机锋的大黄蜂，十分好奇地说：“你可以把我们吃掉？我记得钢铁不在碳基生物的食谱里，应该也不在引导者的食谱里。”

这是梅丽莎第一次得知自己姐姐姐夫死亡的真相。

爵士对已经在地球上生活了一段时间却丝毫没有一点长进的大黄蜂十分绝望。但是他这回学聪明了，没有进行武力提醒，免得把梅丽莎的房子也给打塌了。

“那是一种修辞。是一种说话的方式。”爵士打起精神耐心解释道，“斯塔克的意思是梅丽莎只能选择他作为自己的配偶，只能跟他进行拆卸对接。”

爵士倒是好心解释，只是忘记降低音量。

托尼完全明白梅丽莎的担忧。但他并不想放任梅丽莎沉浸在这样的不良思绪里，这种问题想太多不光一点好处也没有，而且也不符合他一贯的实用主义思考方式。

对托尼来说，最重要的一向都是解决问题，而不仅仅是发现问题并且为问题感到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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