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花纹，是身高线，一共十二道。顶上的涂鸦是只鸟，底下是头猪。”黄瑾淡淡道。

“啊？这样啊…哈哈哈，我这眼力界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抽出画纸，王帆眼睛微咪道：“这画……”

“这画怎的？”黄瑾随口问道，想着王帆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兴许就是什么时候见过呢。

却在看到镇纸下的画愣住了。

手指一抖，王帆不动声色的抬指移到一边的建筑道：“这处院子看着挺破旧，可边上这面墙上的花纹好别致啊。”

“啊？柳树！…仔细看着还真是柳树啊。”王帆见黄瑾面色不对，心下一个嘀嗒，不会这小儿涂鸦的画作是他画的？

那自己方才的点评…坏事了！

黄瑾：“男人不能说不行。”

“那个其实这画多看看，别有一番滋味。比如这个石墩…”王帆指着柳树下的那一坨黑道。

黄瑾抬眼看去，嘴角一抽：“那是我撒的墨迹。”

王帆：“……受教，打扰了。”

原本想要当一回知心好友，畅所欲言，各自吐糟最后增加筹码的王帆发现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没理由待下去的他同手同脚的在黄瑾注视下往门槛走。

脚才抬起，王帆回味黄瑾那句了男人不能不行这句话，心下一动，转身跪拜在黄瑾面前：“弟子王帆拜见师父。”

不行不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不能就这么走了。

黄瑾赶人的动作一顿，狐疑道：“真的？”

王帆狂点头：“真的，我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去过一个差不多的地方，院子里的墙上也有这些涂鸦和柳树。只是柳树当时是新种下的，按年轮也没画里那么高大…对了，我还记得我在第七道划痕便刻了个小乌龟…”

王帆越说，脑海中的记忆越清晰，与黄瑾在太极阴阳镜中看到的画面越来越吻合…

“…说了这么多，这儿到底在什么地方？”黄瑾问道。

王帆顺嘴就要秃噜出，到嘴了忽然顿住，欲言又止的看着黄瑾。

黄瑾那还不知道他的意思，没好气道：“先当个记名弟子，至于什么时候转正，看你自己的表现。”

记名？像李镖头那样！

王帆喜形于色，麻溜得起来，指着画道：“我记得小时候去长安走亲戚，暂住那户人家的院落好似就是这般…具体地址，时间太过久远，弟子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去了那处地界，凭弟子的记忆，很快就能记起来。”

黄瑾：“还有吗？”

王帆：“啊？…师父您慢吃，弟子告退。”

王帆转身出去时，黄瑾道：“和你师兄们说一句，明早启程长安…记得把门带上。”

终于明确听到黄瑾承认自己是他的徒弟，哪怕只是记名，王帆也是乐颠颠的，听话的关上门，朝新鲜出炉的师兄们房间走去，代师传话。

知道自己多了个师弟，玄灵、李昊泽一脸的意料之中。

这小子一路上的表现就差没在脸上写—我要拜师了。

倒是去长安那边，做什么？

不过师父的决定，弟子跟随便是。

只是原本要南下的路线又要更改了，且长安靠近北国都城洛阳，不同于其它城镇，长安城多胡人。

不同于南国是汉人政权。北国贵族皆为鲜卑族，对汉人颇为压制。

师父和大师兄倒没什么，自己和新出炉的小师弟有点难办。

好在两国也是有商业往来的，倒是能解决身份问题。

翌日一大早，王帆早早打点好一切，等着师父，师兄们聚集了。

等黄瑾坐到马车内，看着车内摆放的小茶几上热腾腾的茶果点心，心情都好了几分。

虽然时间大部分都在赶路上，如果能多些享受，路上也不那么无聊，困乏了。

只是可惜，北国有禁空令，并无偃甲船身影，便是有，内里搭乘的皆是鲜卑贵族，像自己等妖族，商户平民是没有资格搭乘的。

黄瑾也曾想过直接带王帆飞过去，找对地方取得碎片就好了。

可是在知道南瞻部洲各国上方有天眼监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立马安静下来了。

黄瑾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电视剧白娘子中的一幕，白娘子飞去杭州，当空被真武大帝拦下来，差点没了命，全靠骊山老母的面子才能全身而退还白得个金丹。

换成自己，黄瑾觉得以自己的境遇，虽然有便宜爹讲情面，就怕他们不信，来个先斩后奏，到时候自己找谁哭去。

虽然大罗金仙的修为听着很牛逼，但是如果也像白娘子的运气一般遇到什么大帝，天尊，黄瑾也是扛不住啊。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走大道最安全，最可靠。

就当弥补前世没有时间和金钱去往世界各地游山玩水，体验风俗民情的遗憾吧。

自入了阳关，黄瑾并没怎么见识到浓郁的汉文化，想必是因为贵族政权是鲜卑人的缘故。

这一日，黄瑾等人赶在落日前，找到了一处临水村落当歇脚处。

整个村子与别处的村庄不同，村落的屋子建筑皆是用竹子搭建。

且三分之一的建筑群直接建立在湖泊上。

晚上家家户户点起油灯，远远看去别有一番风情。

得了一块银子的村长很热情，吩咐村民腾出多余的房间安顿商队。

还招呼村里的后生从湖里捞些河鲜上来给商队打打牙祭。

落坐河边竹台上的众人一边观赏着夜景一边等着美味的晚餐……

PS：阳关和玉门关同在敦煌，属黄河上游，乃北朝魏国领地。咸菜之前明查清楚，现今把漏洞都修改过了。如有遗漏，望各位大大们提醒。

又结结实实跪下的王帆脑海中疯狂转动，拿出经商的势头，想着怎么扭转败局。

脑海中灵光一闪，对着桌上的画纸道：“画上的地方我见过。”

黄瑾见到去而复返跪在自己面前的王帆，心里只有两个字——脸呢！

刚嘲讽了自己的画转头就拜师，什么意思？

进了屋，王帆放下食盒，正准备取出里边的美酒佳肴，与黄兄一起把酒言欢，交谈心事，安慰安慰对方。

“起来。”

“师父收我啦！”王帆开心的正要站起，黄瑾一句话又跪下了。

“没，你挡着我路了。”

“画的好丑！”王帆嫌弃的指着画中的柳树道：“这什么啊？大葱！有这么大的葱吗？难不成还是根大葱妖！？”

黄瑾：“……那是柳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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