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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回我这人正经的很

  • 作者:烟火里的风月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1-08-01 20:57:45
  • 字数:9478字

而墨小白则身着破衣烂衫,脚踏粗布布鞋,尘土垢面,黑发凌乱,拿着一个缺了口的破碗沿街乞讨,混的那是相当不错。

这门“生意”做的日渐壮大,身后带着一群小老弟,持棍为剑,骑棍为马,做着“杀富济贫”的“勾当”,可谓风生水起,诸邪避让。

斜着散落在一老头的侧脸上,血色的余晖,映的老头一脸红润。

岁月终究未曾饶过谁,依稀可见的道道清浅沟壑,于脸上蔓延开来,身处这婆娑的世界,想必历经颇多风尘。

一缕缕炊烟,自庙宇中缓缓升起,一抹余阳穿过木窗,透过薄纸变得朦胧而迷离。

岁月蹉跎,转眼之间,已是十六年前的旧事了,不过这些陈年往事,墨小白自然是听爷爷说的,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向山下望去,依稀可见一人影左右晃动,往山上而来,尚未见其貌,老头却嘴角微笑。

当年烟沙四起,血染尘土,不得不辗转各地,游历八方,听闻坊间趣事,见那风花雪月。

对此,墨儒生甚是头疼不已,谁曾想到“晚年不保”摊上这么个小王八蛋,今日他收摊临走之时,叮嘱墨小白切勿走的太远。

本意是望他能在这滚滚浊世中,心存一抹白,一身正气,结果……当真人如其名。

平日里为“落梅古镇”的村民写些许书信,卖几幅山水字画,银两倒是不多,度日裹腹,却是绰绰有余。

嘴上答应,墨小白闻言便抛之脑后,终究是孩子心性,身后跟着衣衫落拓的一群小老弟招摇过市,唯恐天下不乱。

其中有七人早年结拜,起了一个极为响亮的名号。

“怪侠七剑客”。

最终,流落“落梅古镇”,于风雪肆虐的夜晚,抱起襁褓中啼哭的孩童,取名墨小白。

这叫排面,可不能少喽,那叫一个讲究,这“剑子帮”早些年横空出世,弄的“落梅古镇”周边一片乌烟瘴气。

寒风瑟瑟,林间山道无孔不入,青涩少年的邋遢脸冻得泛红,双手插袖腰间悬一根光溜溜的桃木棍。

哦不,在他眼中那是一柄可斩鹅、劈狗的宝剑。

缩着身子晃晃悠悠,活脱脱像个小老头,裹挟并不厚实的叫花衣、叫花帽,哼着小曲往山上晃悠着。

你瞧瞧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快活。

不久以后,墨小白微微抬头便见爷爷倚门而立,双手插袖静待归来的小混蛋,摆出一副似是欠了他很多钱,惹人嫌弃的卖相。

少年忽然放慢脚步没敢多看,仅仅是瞟了一眼,心底不由咯噔一下,脑袋猛然一缩,就差缩进衣服里头了,嘴唇蠕动暗暗嘟囔。

“不好,要坏事。”

“风紧,扯呼。”

他眼珠陡然一转,似是疾风掠过老头身前,带起他的一缕银发,朝着破庙里头飞窜去。

就在他得意一笑时,却被一只皱纹大手死死的拽住他的左手,顿时墨小白身形一顿,心底凉了个透,一呼哀哉。

墨儒生扯着他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深笑,俯首低眉道。

“就这点小伎俩,还敢在老头子眼皮子底下耍弄,这下着相了吧。”

“哎,哎……老头。”

“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哎呦,哎呦……这大过年的,爷爷打孙子喽,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了?”

“打的就是你,你个小王八蛋!”

墨儒生一边拽着墨小白不让他逃走,一边吹胡子瞪眼追着他,右脚朝着他的屁股猛踹好几脚,气喘吁吁地骂道。

“疼疼疼!”

顿时,墨小白哭爹喊娘。

“停停停!别打了,有好东西给你。”

墨儒生闻言有好东西,眼前一亮这才停下,不一会儿功夫却出了一身汗,心里说道。

“闲着没事打孙子,也是一件体力活啊,想来以后得多练练手。”

墨小白抽抽手那幅度叫一个大,从怀中拿出油纸包裹的物件,连忙将油纸层层揭开,一块沾有血渍的土猪肉递到他老人面前,一脸赔笑道。

“瞧瞧这块土猪肉怎么样?还不错吧?这可是我费了好些功夫才弄到手的,孝敬您老人家的。”

墨小白径自揉揉似要踢开花的屁股瓣,径自言语道。

“您倒好,一言不问上来就打,定是心疼了吧,嘿嘿……我就知道。”

一块猪肉对于墨小白家来说,倒算不上弥足珍贵,只不过给自己晚归找个台阶下罢了。

墨儒生盯着他,狐疑道:“这是哪来的?不会又是从哪顺来的吧?”

墨小白闻言顿时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却一眼瞅见墨儒生内敛的寒光,他登时蔫了,支支吾吾半天含糊道。

“李屠夫。”

墨儒生皱眉哑然,嚷嚷道:“什么?大点声!别爷们唧唧的。”

墨小白先喃喃细语,随后见墨儒生凑耳过来,被他当头一喝径自跑开。

“哎呀,那个……是你非要问的啊……我说是李屠夫。”

墨儒生着实吓的一惊,跳脚臭骂道:“你要死啊,难么大声干嘛,老头子还没聋呢。”

“李屠夫,那个老小子竟如此吝啬,下回见着面非得好生训斥一番,也让他再瞧瞧一介儒生的犀利。”

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也是在墨小白的意料之中,据说当年爷爷卖字画时,抱着还是娃娃的他,路过肉摊准备买些骨头煲汤,给他补补身子。

李屠夫娘子见他讨喜,便与爷爷浅谈了几句,买完猪骨欲转身离去,奈何李屠夫一粗鄙之人,哪见得了这个,俩人不免唾沫横飞争执一番,从那以后,这旧怨便一直搁浅倒现在。

要说那李屠夫那娘子,李氏可是好看的紧,在李家村也找不出几个能比的上她的,贤惠持家不说。

最可气的是他娘子腰细腿长,圆润的屁股瓣白又白,跟小脸蛋似的。

等等,他是怎么知道那屁股是什么色的?

咳咳,纯属他人脑补,墨小白仅是道听途说,做不得数,这一点不容置疑。

背后不少爷们痛心疾首,这么个俊俏的小姑娘,怎么就被李屠夫那个歪瓜裂枣给霍霍了。

要霍霍也不是他不是,扪心自问我等这些个糙老爷们差在哪啦?

一念至此,墨小白估摸着爷爷是抹不开面子,咧嘴嘿嘿一笑:“一场误会至于如此?”

墨儒生小跑来到墨小白身前,搂头一巴掌,笑道。

“笑什么笑,暮色暗淡,夜深山路难走,要是出现危险怎么办?尤其听说这段期间山匪活动频繁,肆意妄为。”

“虽说“落梅古镇”还算安宁,却难免偶遇匪患,尾随至巷尾将你捉了去为奴为仆,我这老胳膊老腿可不会救你,你不在我身边,晚年倒也图个清静。”

墨儒生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喷的小白满脸皆是,少年眯着眼,怔怔的看着他,无奈的用衣袖擦拭,小声呢喃。

“好像你能救我似的,我乃“怪侠七剑客”之首,堂堂“剑子帮”白二爷岂是浪得虚名,帮中小老弟遍布全镇……”

话音未落,墨儒生抬手扯住他耳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大眼,训斥道。

“疼疼疼!”少年吃痛歪头斜嘴。

“你还好意思说,往日里偷鸡摸狗的事可没少干,你说你干了坏事也就算了,别让人知道不就好了。”

“嘿!你倒好,还留下“怪侠七剑客”的名号,义正言辞得留下字条,说我等怪侠七人口欲难耐,今日借你家鸡一用,日后定当双倍奉还,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

“前天一只鸭,后天一只鸡,你撅着屁股走了,那些苦主气的要掀我的摊子,卖字画的三、两铜钱全搭进去了。”

“还有半个月前,李大娘来我摊上买字画时,说你大白天抢他小孙女的糖葫芦吃,又是怎么回事,结果走的时候又没给钱。”

“嘿嘿嘿,小兔崽子,你给老头子听好喽,若是下次再遇见那小女娃,别跟个傻子似的上去就抢,那是没脑子的人干的事,动动脑子晓得不?”

少年一怔,心说您老怕是没少干这档子事吧,喃喃道:“你先松手……陈年旧事还提这些干嘛!如今不是收敛了不少?”

“不然,你以为这几日,为何有安生日子过?”

墨小白不以为然,一边走一边又嘟囔着。

“这不是抢来的糖葫芦,总觉的比自己买的要好吃么?”

“再说了,我这也是在教她认清世道的险恶不是,尤其不要轻易相信,如我这般的俊朗少年,就我这么一点拨,长大后她得少走多少弯路,少吃多少亏。”

“老头子怎么摊上你这么个货,造孽啊……”

这岂会逃的过老头的耳目,旋即又是一番激流涌进,春风细雨般谆谆教导。

墨小白心底暗暗纳闷,心谤腹非道:“照理说,到了他这个年纪,理当耳目闭塞才是,谁曾想却这般耳聪目明,怪哉,怪哉!惹不起,也躲不起!”

庙宇如今残垣断壁,不负往日辉煌,墙壁诸多由黄泥与茅草混合粘合堵上,窗户上糊着一层粗制油纸,遮风避雪不成问题,起初是无法安稳住人的,一年修葺一两次,还是要的。

随着庙宇的兴衰,古老的物件终究留下岁月的痕迹,斑驳、沧桑、深沉,纵然往日荣光,香火鼎盛。

进屋以后,墨小白便点燃荒草架起火盆,屋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爷爷则去灶台下添了一把草,不久饭菜便端上了桌,荤素皆有两菜一汤颇为丰盛。

吃饱喝足,帮着爷爷洗刷碗碟,洗漱一番,墨小白便跑到床上,裹着柔软蓬松的棉被,枕着舒适宽敞的睡枕,仅仅露出头来说道。

“爷爷,今日“落梅古镇”各处张灯结彩甚是热闹,尤其是古镇西边“酒记茶馆”,酒老说书最为精彩绝伦。”

“雨中剑客花间酒,梁上君子美人膝。

“啧啧啧……着实令人神往已久。”

“说不尽世间沧桑,道不明千古浮沉,全凭酒老那一张破嘴,属实有趣的紧。”

一袭长衫押清茶,一把青扇拍朱案,一张破嘴戏说地北天南。

前些年墨小白一念兴起,与墨儒生说,他要去当那打更人,乍一听,他心中泛起了嘀咕。

这孙子,什么个情况?

他是什么性子,墨儒生岂会不知?指不定憋着什么鬼心思,他仅是犹豫片刻,断然给拒绝了。

打更人可是个累活、苦活,晚上是不能睡觉的,是个折磨人的苦差事,可耐不过墨小白执拗啊。

转念一想小孩子么!这脑子一热想到哪,便是哪,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估计没两天受不了,就该放弃了。

果不其然,第三日闹出了事,墨小白这孙子趁着带他的老师父如厕的功夫,开溜跑去趴人家窗户。

结果被那个年老的打更人当场抓个正着,本就不愿意带他,皆是看在墨儒生的情面上才勉强同意。

巧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将墨小白这个瘟决麻溜的送走,他在一天指不定又得整出啥幺蛾子呢。

墨儒生得知此事顿时怒气横生,连抽带骂彻底断了墨小白的念头,绝了这个“正大光明”的好差事。

那打更的老实人平日里安分守己,一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因为墨小白闹得这一出,被不少人背后指指点点。

谣言传当天晚上,那打更人多喝了两口老酒,酒壮怂人胆,夜里打更时遇见一个贼眉鼠眼的偷衣贼。

提着铜锣、木棒悄然偷摸去就是一通毒打,可见窝了一肚子的火,若是搁在往日里撞见,那是要绕道走的呀!

嗯……

至于墨小白那夜瞧见了什么光景,又听到了什么话,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什么都没没见着吧。

至少少年是这么一口咬定的。

都让让啊,别挡喽小爷的小叶紫檀满金星的道,弄坏了你赔的起么?

嘶……你这假的吧,听说骗子可不少。

打那日起,这七人诓骗一群无知的小老弟,鼓弄了个帮派名为“剑子帮”。

每个人出行前,腰间别两根木棍,那盘的都包浆了,谁若是没盘包浆,都不好意思拿出来显摆,最短的三尺长作为剑使,长些的抬腿一跨,就是两条腿的良驹。

峰峦迭起,群山环绕,青云山脉的一角,一座残破不堪的庙宇,坐北朝南立于半山腰处。

上街见着面了,得问坐骑啊,你这良驹是何品相?

脖子一梗,得嘚瑟啊,我这可是枣红马。

嘿,你嘚瑟啥,我这是黄花梨的。

坐在灶台之下,时不时的添加柴火,望着一簇簇幽蓝的火焰,听着一阵阵燃柴的轻音,偶尔溅起一小片火星,蓦然间便泯灭散去。

老头起身拍掉沾在屁股上的荒草木屑,迈步向屋外走去,残阳的余晖,勾勒出青山的朦胧,云烟的飘渺,犹如一幅水墨丹青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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