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谦对风纪扬有好感，他想接近但一直没有机会，一来风纪扬防备着他，二来有个余晨在旁边，现在风纪扬突然主动跟他说话，倒是惊讶。

“哦，就是觉得很邪门。”齐一谦说，“虽然以前没发生过什么。”

风纪扬仔细查探尸体，并未发现什么突破的线索。

等其他NPC都离开之后，玩家们才开始在老头的屋里搜索线索，每当遇上这种情况，余晨是最恼火的，因为大部分人都想自己赢，所以就算有证据也都会藏着掖着。

余晨等人眼见着NPC警察把尸体放下，死状跟周金伟简直一模一样，都是死不瞑目。

风纪扬停住脚步，看着齐一谦问：“为什么烧？”

薛展是不想获胜，他想被淘汰，想离开这诡异又危险的游戏。

至于魏学扬，他已经胜出，淘汰赛是肯定要进的，现在他还不知道淘汰赛会发生什么，赶紧把大腿先抱着再说。

“你在这村子里多久了？”余晨问。

一回去就看见齐一谦将客厅那些藤蔓都收拾起来，丢在桶里拎到外面准备烧掉。

众人现在对他的疑心也很重，都没说话，从他身边经过进了门。

“……”齐一谦张了张嘴，然后眉心一蹙，突然觉得有些东西梗在心口，说不出来，他垂头思考一会儿才回答余晨，“好像是两年？”

好像……

余晨和风纪扬互相看了眼。

在老头的房子里查找半天后，众人都默不作声地回到民宿。

风纪扬从他手中拿过打火机，“万俟，你先带其他人进去。”

余晨啧了一声，没说什么，带着邹舒佟他们先进了屋子，一起上楼进到房间讨论案子。

他们整理了下各自在老头屋里拿到的线索，对老头的生平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老头叫冯兵，年龄六十三，他一辈子都呆在了尾山，没有出去过，以前在山上种些果树什么的来维持生计，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省吃俭用一辈子。

不过他最近不去山上了，就窝在自己的房子里，但他似乎也不愁吃穿，日子过得还挺舒服。

附近村民说以前冯兵根本不抽水烟，他的钱全拿来活命了，哪里来的闲钱干其他事。

这一点余晨也能间接证明，他查看了冯兵的几个水烟壶，都还算新。

不过这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更奇怪的是冯兵以前常常去探望自己的老朋友王国栋，不过前一年他和王国栋突然不再来往。

有次有人看见冯兵和王国栋争得面红耳赤，冯兵甚至动手，要不是有人经过，他估计能弄死王国栋。

综上这些关于老头的线索来说，这个冯兵前后差异未免太明显。

“我现在有点怀疑，这个冯兵不是真的冯兵。”余晨说。

于清点头：“我同意。”

魏学扬和薛展又是浑身发冷，坐在那儿听几位大佬一点点分析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消逝。

邹舒佟说：“我在冯兵的屋里找到一些衣物，和他现在穿的风格很不一样。”她顿了顿说，“那些衣物很旧，颜色差不多是藏青色，接近黑色，而且还有几件打着补丁，这些衣服都被锁子杂物间的衣柜里，但是冯兵房间的衣柜里，衣服差不多都是普通蓝色。”

“藏青色吗？”余晨喃喃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寻求邹舒佟的肯定。

邹舒佟给了他回应说：“嗯。”

回想起白天那会儿他在山上看见的两个模糊的影子，好像有一个就是穿着藏青色的衣服。

他看着于清问：“能麻烦你去报个警，让警方把山上的那两具尸骨挖出来吗？”

于清是个聪明人，她立刻明白余晨的猜测和想法。

邹舒佟本来要陪着于清去的，不过于清说一个人去就行。

于清刚走一会儿，风纪扬就进了房间，他手上沾了不少灰尘，进到洗手间洗了洗才出来，余晨从身侧的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问出些什么？”余晨问。

风纪扬手一顿，抬头看他，心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这个家伙。

擦干净手，将纸巾丢在垃圾桶里，风纪扬才慢吞吞道：“齐一谦对自己的生平记得很模糊，问他回来这边多久，他说好像；问他既然是尾山人，那他父母在哪边，他说应该在尾山村；问他出城去读书是几几年，他说忘了；问他哪个大学毕业的，他说大学不是很好。”

“为什么会这样呢？”邹舒佟问。

对这个游戏世界，除了于清，有发言权的只有余晨，他沉思会儿才说：“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因为齐一谦这个NPC是后来替代者。”

“怎么说？”邹舒佟问。

余晨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想了下挑了个最简单直白的说法：“就是本来的NPC死了，而现在的这个NPC是原NPC的替代者，替代者们能记得一些原来的事情，但大部分时候就是这样的模糊，你不能问他们细节，一问就露馅。”

风纪扬听明白后说：“所以这个齐一谦算不上是真，也谈不上是假。”

余晨点头：“现在就不知道，藤蔓会不会攻击他。”

这问题没有人可以信口雌黄地回答，他们只能等待时间给出的答案。

晚上于清回来，说NPC警方已经去山上挖骨，她一直在那儿等着，生怕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也想第一时间看见这骨头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尸骨被挖出来的时候，我就看见有一具尸骨上裹着残破的藏青色布料。”于清说，“那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颜色又没法变。”

“所以，你们猜，这具尸骨是不是真正的冯兵？”于清靠着墙，眼神低迷。

余晨：“如果这具尸骨是冯兵，那么死掉的那个冯兵一定是非常非常心狠手辣的家伙。”

风纪扬偏头看向他：“你怀疑是这个老头杀死冯兵，然后代替冯兵存在于这个游戏里，成为NPC？”

余晨点头。

邹舒佟啧了一声，表示不屑：“这也太无语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的代替NPC存在于游戏呢？是哪里想不开？是外面的世界不精彩，是外面的世界不温暖吗？非要在游戏里杀人犯法。”

风纪扬摇头：“说不准是有别的理由必须留在这个游戏。”

于清听完冷笑一声，“你们知道我们这种老玩家NPC的杀人继承制，那知不知道死亡玩家杀死玩家NPC可以代替其存在于游戏里，保存生命。”

他其实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疑虑，但在外人看来，这表情就有别的意思了。

齐一谦一笑，“算了，你还是陪你朋友吧。”

齐一谦也知道自己这个答案很模糊，笑了笑对风纪扬说：“能不能陪我会儿？看着这些绿油油的东西，我犯怵。”

还未等风纪扬回答，余晨就摆手拒绝：“不了吧，我们要去休息会儿。”

老头也是被勒死的，死在自己房间，房梁上缠着密密麻麻的藤蔓，他就被挂在梁上，看上去像上吊，但房梁太高，底下却没个垫脚的，而且在这个房间内，根本找不到什么东西能垫脚垫这么高的。

齐一谦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恨也只恨自己遇上风纪扬晚了些。

倒是风纪扬突然转头跟他说，“我陪你烧完这些东西。”

余晨一听急了，拉了拉风纪扬的手，鼻子一皱表示疑惑和不满。

任何一个线索都可能是抓住凶手的关键，最怕就是有人明明已经掌握关键线索，却不懂掌握利用。

幸而他们的队伍扩大不少，魏学扬和薛展有什么线索也悄悄告诉余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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