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思乱想。”余晨转移她的注意力道，“你们不觉得陆声的资料和一个人很像吗？”

“齐一谦。”风纪扬说。

不说这陆声，就算是那个骆莉也是奇奇怪怪，比起金币她似乎更想让余晨和风纪扬在游戏中死亡。

比起余晨风纪扬的疑惑，于清脸色更难看，双眼紧紧盯着盘中的食物，渐渐露出恐惧。

这么想的当然不只是魏学扬一个，包括余晨他们也意识到不对劲。

余晨轻拍了一下桌子，于清猛地抬头看他。

坐在她身边的邹舒佟用手肘捅了她一下，于清回神看向邹舒佟后才发觉所有人都看着她。

于清无奈，放下筷子，轻声道：“我在想，我会不会还是NPC。”

薛展：“哪个齐一谦？”

风纪扬却是很认真的询问原因：“怎么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这挑战赛很古怪。”于清越说越紧张，“也许藏在玩家队伍里的NPC不止陆声一个……也许，我也是官方特意送过来的NPC……”

“不是哪个齐一谦，而是齐一谦这个身份——从尾山村走出来的大学生，成功后成为投资人。”余晨略是嘲讽道。

于清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你是不是有什么猜测？”

余晨没说话，风纪扬接话：“假设陆声就是NPC或者是NPC代替了真正的陆声存在世界而后进入游戏，那是不是可以认为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威胁他顶罪？”

“怎么会？”邹舒佟第一个表示怀疑。

薛展见大家都没给他一个定心丸，心又凉了一截。

回到旅馆大家各自休息，半夜余晨被一阵粗喘的声音吵醒，看了眼睡在另一边的风纪扬睡得正香没有半点声音，心有疑惑亮灯起床，结果发现是隔壁的房间的声音，这声音像是在……那什么？

这房间隔音效果那么差吗？隔壁住的谁啊，这特么都能搞起来？

余晨心想着又着了眼睡在那边一动不动的风纪扬，不知怎么突然就燥热起来，心念一动就想把他先办了再说！

好在余晨理智尚存，即便隔壁热火朝天。

他关了灯躺床上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假装听不见继续睡觉，大概是自我催眠很有用，隔壁很快没了声音，一觉睡到天亮。

但是再睁眼玩家队伍就死了个人。

刘梦是为数不多的女玩家之一，余晨他们对她的印象仅限于时髦以及喜欢跟江峰他们混在一起。

余晨记得，挑战赛第一案姜宇死后，跟着江峰魏学扬走进电梯里的就是刘萌，那时候她对姜宇的死还不屑一顾，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了。

死者躺在床上，身上无遮挡物，双手紧握住自己的脖子，脖侧有口红色手指印，这死状和那五个女孩简直一模一样，但刘梦不是被掐死的而是被捅死的，一把长8厘米的水果刀插在心脏口，很干脆。

更让余晨有些恍惚的是，刘梦的房间就在他隔壁，那么昨晚的粗喘声是……

余晨叹了一声走出刘梦的房间，摸索着要从裤袋掏根烟，可一模口袋里什么都没有，一回想，他好像很久没有买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戒掉的。

“找烟啊？”

风纪扬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回头一看，这家伙背靠着墙目光紧盯着他。

“别人吸烟都是因为烟瘾，你呢？”风纪扬说。

余晨蹙眉，他不是很懂风纪扬的话里的意思。

“戒烟要是都像你那么简单，烟草公司早倒闭了。”风纪扬又说了句。

“你想说什么？”余晨转过身面对风纪扬。

风纪扬：“你真的吸烟吗？”他的双瞳在光下闪烁，“认识你这么久我只见你吸过一口，然后咳了半天，大部分时候你把烟嘴放在唇边都不会去碰，到后来，游戏转移你的注意力，你竟然直接把烟戒了。”

余晨脸色渐沉：“然后呢？”

“这么多玩家吸烟的不止你一个，他们和你正好相反，压力越大吸得越勤。”

余晨没说话，冷着脸看着风纪扬。

风纪扬低头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里多出几分深究：“你一直夹着烟不是因为你要吸烟，而是因为这是你的习惯，一个你不想改的习惯。”

余晨呼吸微重，他把目光锁在风纪扬的脸上几番探究，风纪扬也不避开与他对视，两人各怀心思，电光火石。

一分钟后，余晨轻笑打破沉默：“你不分析刘梦的案子分析我？风纪扬，你对我观察得够深啊，是不是也喜欢我啊。”

风纪扬没理他的傻话，继续道：“为什么说你不想改，因为每次你拿烟都很刻意；如果你想改，你早就把这习惯忘了，就像现在无意之中就可以戒掉烟瘾。”

余晨打哈哈：“不，那是因为比起烟，我对你更有瘾。”

风纪扬白眼一翻，撇过头，他就知道这家伙会这么糊弄过去，但他却没什么能反驳的，有点生气但也无济于事。

他没看余晨，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甚至连案子都没了什么兴趣。

余晨一定有事隐瞒，但他却不能逼问，风纪扬想，如果换个身份会不会更好强迫。

刘梦的案子迅速成为几条街议论的话题，大家都觉得刘梦是死在之前那个连环凶手的手上，但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他没掐死这个女人而是直接用刀。

还有一点就是，除了余晨在半夜被粗喘声惊醒过来，其他人都没察觉到动静。

“啊，我听那声音就不像是在求救好吗？”余晨对着屋里的另外五人解释，“那声音分明很享受啊，我一个成年人还听不出那是什么声音？”

邹舒佟：“晚上几点啊？”

“不知道。”余晨说，“别人做这事，我干嘛还要看时间，盖着被子闷头就睡啊。”

“刘梦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三点至三点半，如果你是在这期间听见声音那肯定不是享受啊，但你要是在三点之前听见的，那就是有人昨晚在她房间啊。”

“我真没看时间。”余晨也有点懊恼，“谁能知道她会被杀啊。”

风纪扬：“小旅馆也没监控。”

魏学扬叹声：“可惜了，大概是跟男的走的太近所以被误会了？”他之前和江峰刘梦等人也是一伙的，多少是认识，悲悯之情被余晨等人更强一点，但也强不到那里去。

“也不一定啊。”邹舒佟举着关东煮边吃边说。

“怎么说？”于清问。

“刘梦虽然穿得时髦走路风骚，但她毕竟和其他死者身份不一样，而且我们才到这地儿，在本地人看来我们是外来游客，凶手不可能知道她的工作，所以凶手作案出发点不可能是刘梦的身份。”邹舒佟说，“我感觉是刘梦在这里的活动引起了凶手的注意。”

众人一听觉得有道理，商量下来决定去查一下刘梦最近做过什么。

大家分头行动，余晨风纪扬去街上找线索，于清他们留在旅馆打听情况，但除了江峰等人，其他人和刘梦也不熟，知道的不多。

于清四人本想找江峰等人问问，但在旅馆没找到他们，又在大门口等好久，这伙人一直到晚饭前都没有回来。

余晨和风纪扬走完两三条街，两条腿酸疼，草草吃过晚饭后就和于清他们一起坐在旅馆大厅的等人。

晚上九点，薛展昏昏欲睡就先回房，然而江峰他们仍然没有回来。

余晨招呼了下其他人让他们先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等，但风纪扬回屋拿了两件衣服又折身回来陪他一起。

余晨刚穿上外套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杨田餐馆对面杂货铺的老板。

“杨田回来了，我刚想关门回家睡觉呢，就看见他进了饭店，你们赶紧来，我给你们看着！”

余晨闻言跟风纪扬使个眼色，两人就匆忙往杨田家的餐馆赶。

到了杂货铺，余晨又给了老板一张红票子，确定杨田还在餐馆内两人立刻冲到了马路对面。

餐馆的门紧闭，磨砂的玻璃门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余晨敲了敲门，里面突然有凳子倒地的声音。

“谁啊？”

“吃饭的。”余晨回，里头女人的声音他听得出是杨田妻子。

老板娘：“打烊了，去别家。”

“不好意思啊，我的意思是刚刚吃饭的，我钱包忘你店里了。”受于清的启发，余晨也随口就绉。

“没有没有！”

“你总得开门让我找找啊，不给找我就报警了。”余晨说。

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动静，余晨听出是有人起身走路，而且不止一个人。

两分钟后，餐馆的门才打开，老板娘一看是前两天找杨田的人，脸上立刻出现紧张和不耐烦，甚至都没骂两句就准备关门。

风纪扬眼疾手快，将门抵住直接推开她走进去。

“你们干什么！我报警了！”老板娘知道他们是来找事儿的，底气也足了点。

风纪扬没理，穿过餐馆就往后厨走，余晨转身看着老板娘说：“你大可以报警试试，你以为你老公做的事，警察就不管吗？”

老板娘一怔脸色瞬间铁青。

余晨见状，就知道这杨田铁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随即继续道，“我们就是要找阿文而已，你老公要是把阿文躲的地方告诉我们，那我也不会去多嘴你老公的事。”

这话一出，老板娘还么回话，柜台里头就爬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头发几无，两只暗黄的眼睛正惊惧地盯着余晨。

刚从后厨找人回来的风纪扬看见杨田爬出来的地方，暗暗叹了一声，真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风纪扬竟然完全忽略了。

杨田抬头看了眼余晨和风纪扬，“你们真的不是警察啊？”

“不是，我们是找阿文。”

“阿文在厚街那废弃工厂躲着呢。”杨田说，“你们到底多少人啊，怎么都找阿文。”

“还有谁？”

“一伙四个人，你们来之前在这吃饭呢，也跟我打听阿文下落。”杨田说。

“他杀人了。”

杨田一听脸色铁青：“杀人？不，不是抢劫吗？”

“他跟你说的抢劫？”

“嗯，他说他抢劫，躲几天就走的。”杨田说，“我是收了他几样金器，给他找了个地儿躲着，我可没杀人啊！”

“行了！”余晨皱着眉不爽到，“想活命就把赃物送去警局，躲躲藏藏的像个人吗？”

杨田一听低着头，他老婆没好气地就把手上的抹布丢在他的脸上：“哪里还能送回去，全被他赌没了。”

风纪扬看了眼：“去自首。”说着转头跟余晨道，“我们赶紧去，江峰他们比我们快。”

余晨点头，两人大步离开，刚出门就听见杨田老婆的声音：“做妈的不是个正经东西，做儿子的也就害人！全是他害的，让你不要跟那傻子走得近，你还不听，现在知道了吧，杀人犯！杀人犯！”

余晨一个激灵，脑里一道白光闪过，停住脚步看向杨田老婆问：“你刚刚说什么？”

杨田老婆一张脸被气得涨红，回过头看着余晨：“什么什么？”

“你刚说阿文的妈妈不正经？”

“对啊，不正经。”她很气愤但又忍不住讥讽冷笑，“以前就是做鸡的，生出这个野种才找的正经工作，没想到儿子也不是个东西，找的也是做这种的，可能是他妈给他的影响……”

杨田老婆像是说在了话头上，逼逼叨个没完，她后来说什么余晨没听太多，不知道为什么，知道阿文母亲原来也是这种工作，余晨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风纪扬半路给警局打了电话，杨田怎么说都算是同伙，余晨答应不找麻烦，风纪扬没答应。

厚街就是三条街后面的一条老街，虽说是老街但不繁华甚至冷清到让人觉得会闹鬼，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风纪扬叫了辆车，让司机带他们去了那废弃工厂。

司机说厚街的废弃工厂只有一个，因为一场爆炸，工厂关闭，之后就没了。

送到工厂附近，两人下车徒步往前走，没多久就道了工厂的大门口，厂不大，两座楼，横向来看每一层都有三个大车间，每个车间有二十米乘十米的面积。

进到第一座楼的第一个车间，一眼望去，空无一人，再继续找，仍是没人，半小时后他们把工厂里的房屋都找过，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奇怪……”余晨暗暗说了句就打电话给于清他们。

于清半梦半醒接了电话，还未等余晨问话，就迷迷糊糊的说：“我隔壁怎么回事？怎么有那种声音？”

余晨大喝：“快快快！赶紧敲门！”

他话音刚落，身后车间的门就被关上，整个车间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他分明听见有刀刃划过墙壁刺啦的声音。

薛展还惦记着他们之前说的话，怯懦地问道：“那这么推测的话，之前说的对我们动手的可能，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众人沉默，虽然推测出江峰那伙人在搞鬼，但动机是什么，他们接下去会做什么，余晨他们都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江峰他们有猫腻，也不能保证不是官方在怂恿，更不能说其他玩家没有生命危险。

余晨笑笑，要说自己怎么这么喜欢风纪扬呢，本来就心有灵犀啊，自己想什么，风纪扬都知道。

“谁能知道啊？”邹舒佟说，“这个陆声一直以来都没露马脚，包括周金伟，要不是孙少远把真相说出来，我们也不会知道他就是前任齐一谦。”

魏学扬当即就一个艹字出口，跟着风纪扬他们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只有NPC或是特殊身份玩家才能在游戏世界查出身份和资料，但以风纪扬他们的说法，这家伙应该不是凶手玩家，那只能是NPC。

“阿文吗？”薛展说。

余晨摇头：“当然不是。”

风纪扬余光扫过江峰那一桌，低声说，“应该就是江峰那一伙人。”

风纪扬先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蹙眉问：“你怎么了？”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于清的身上，见她脸色如此难看都很奇怪，但于清像是没听到风纪扬的问话更没注意到众人的目光，仍是惊惧难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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