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第一层开始寻找，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一直到第五层没有任何发现，能让余晨感兴趣得除了壁画还是壁画，难道壁画就是线索？

余晨这么想着，风纪扬已经往第六层开始爬，他忙拉住风纪扬拧眉担心道：“萨达尔可没带我们去过第六层，万一上面有什么陷阱怎么办？”

他跟萨达尔借了手套和帽子以及围巾，现在都套在风纪扬的身上。

风纪扬举着双手看着手上白色绒线手套，又低眼看了看脖子上的红色围巾，然后抬手压低帽檐转过头看着余晨：“帽子给你吧。”

余晨抖了抖双腿，右手拉起黑色羽绒服的拉链捂住脖子甚至将唇都掩在高高的衣领内。

两个人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祭坛处，路上一个撒尼尔族人都没遇见，穿着厚实的衣服往上爬只觉得像双腿绑了钢板一样艰难。

“走吧。”余晨唇口对着双手呼了一口气就把手插进口袋。

两个人踩下去时鞋底和雪面的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迈着不算大的步伐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向着祭坛的方向出发。

风纪扬闻言抬头看着又陡又高的第六层微微叹了一声：“如果线索正好在第六层和第七层呢？”

冬天的村庄本来就格外的冷清，现在又下起大雪四下更是不见人烟，家家户户闭门锁窗连狗吠都听不见。

出村落的时候，他们看见了来时的那个牌坊下意识地往最左边看过去，果然见奴萨冷正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牌坊的方向，看见他们时抬手打了个招呼就进屋关门。

萨达尔曾说过只有被祭祀的人才有资格去往第七层祭坛，而那些被祭祀的都已经命丧黄泉，第七层的秘密谁能知道？

萨达尔知道吗？

风纪扬想罢反手握住余晨的被口袋捂得暖暖的手掌：“上来！”

这片林子不算深来时虽然有奴萨冷带路，但风纪扬还是很用心地记了路线，他们很快就离开林子来到撒尼尔族的某个村落。

风纪扬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现在第六层找一下有没有什么线索。

第六层依旧是回字形的祭坛，四周的壁面上仍然刻着他们看不懂的壁画，涂有黑色的刻画应该是撒尼尔族的故事。

“这地方和下面没什么不同。”余晨说。

风纪扬点头，他们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上第七层。”

“不必了吧，就算爬到明天都没可能上去。”余晨对第七层的高度望而却步，这等于是从金茂大厦四十四层爬到八十八层。

风纪扬仰头蹙眉脚步也收了回来，他本想试一试，但这石梯又滑又陡加之风雪越来越大，无疑增加了难度。

“可我真的很想知道白觉留下的线索，这或许能让我们尽快结束比赛。”风纪扬说。

余晨把领子扯了扯遮住脖子：“我倒是觉得白觉不会把线索放在第七层。”

风纪扬把帽檐抬了抬看着余晨。

“第七层太高，没必要。”

“但七层隐秘性最好。”

“我倒不觉得。”余晨说，“前五层所有玩家都会被祭司带着走一遍，第七层除了被祭祀者还有祭司，只有第六层似乎是被刻意遗忘的。”

“白觉需要避开祭司？”风纪扬以为白觉如此信任萨达尔不必如此。

余晨摇摇头否认风纪扬的猜测：“白觉不是要避开萨达尔。”

“那他为什么？”风纪扬拧眉。

余晨深深呼吸，冷冷的空气从他的鼻子窜进去后似是沿着血管四下散开：“不是他为什么，而是这个游戏为什么？为什么要让祭司带着我们走过第一层至第五层，把祭祀放在第七层却独独遗忘第六层。”

一来，祭司带着他们走一到五层这个程序显得特别多余，就像拉着牲畜去看他们的断头台一样无聊，若说想要恐吓力，那直接把他们拉到附近看一眼撒尼尔祭坛就足够；二来，第七层那么高，祭司真的可以带着祭品上去吗？

白觉在信中特别提醒萨达尔一定要让第二次回来的余晨去祭坛，必有用意；而程序员删除第二次进入游戏的白觉脑海中有关撒尼尔的记忆，也是刻意得明显，要不是白觉在第一次离开撒尼尔时给自己留下过一枚戒指作为信物，撒尼尔的特殊将被很好得隐藏。

冷风中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风纪扬常住南方很少看见这么漂亮的大雪，他戴着手套张开手掌任由鹅毛般的大雪花落在自己手心，“萨达尔说过，白觉修改过他的数据。”

余晨猛地眼前一亮，一转身就把还沉浸在大雪纷飞中的风纪扬抱了个满怀。

风纪扬愣住，他也是莫名其妙。

“没你我可咋办啊！”余晨说着又重重地拍了风纪扬的后背。

风纪扬：“……”

余晨放开还愣着的美人，一张脸已经被冻得发紫，风纪扬拧了拧眉伸手去摘自己的围巾。

“第六层，绝壁是在第六层！”余晨说，“一定藏在哪里我们没发现，也许祭司带着我们走过第一层至第五层不是游戏设定而是白觉在修改萨达尔数据之后的设定！这家伙想告诉我线索在第六层但又怕系统发现，才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风纪扬脖子上的围巾已经摘下一半，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摘下的半条围巾绕在了余晨的脖子上，余晨低头看了眼忽而挂在胸前的大红围巾讶异地望向风纪扬。

美人也没看他，慢条斯理地把那半条围巾慢慢地围住他的脖子以上鼻子以下，有用葱葱玉指将围巾向上扯了扯遮盖住快要冻掉下来的耳朵。

“也可能，第一层到第五层是在排除出现BUG的系统NPC，你别忘了邱园是怎么消失的。”风纪扬替余晨整理好围巾后说。

余晨被这么温柔细腻的美人惊得一愣一愣，这心已经彻底彻底地扎根在风纪扬心脏口了，谁拔跟谁急！他点点头表示同意美人的看法，但无论什么原因导致萨达尔带他们去第一层到第五层，结果就是白觉不可能把线索放在那五层。

“我们刚刚查看的时候，似乎都是眼观，手没碰过？”风纪扬又说，“我们去碰碰墙面，也许有暗道？”

余晨嗯了声，因为围巾的关系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可能有点太近了，根本不能分头行事，余晨一手抓住围巾就想扔开但一想到是风纪扬给他围上的又有点舍不得。

他捏着围巾手指搓了搓想了想还是没下定决心，倒是风纪扬别看他围围巾的时候好像特别温柔温暖，结果见余晨这一犹豫，一甩手就把围巾从他脖子上扯了下来：“暖和了就赶紧去。”

余晨手上还有围巾的余温：“……”

顶着抬头就似棉花絮的大雪，余晨往风纪扬的反方向去找暗格，手很快就冷到跟石头一样僵硬。

栏杆下的墙面都找过来了并未有什么发现，都是石头砌成么得感情，风纪扬转而开始摸通往第七层的石梯。

“余晨。”

“嗯？”余晨也开始摸石梯墙壁。

“余晨。”

“怎么了？”余晨继续隔空回应风纪扬，风雪比较大声音都有点听不清。

风纪扬蹙了蹙眉，虽然他们分头行动但隔得不是太远，转头看向余晨：“你在跟谁说……”

余晨也已经听到风纪扬的声音看过去的时候就觉得余光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熟悉的感觉他不自觉地捏紧拳头然后缓缓转过头去。

一袭白衣的年轻男人长着一双特别好看的杏眼，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双唇加上颧骨凹凸有致的脸颊，笑起来的时候也总给人高深莫测的错觉。

余晨硬邦邦的脖子再也没法动起来，他被冻得裂开的唇几张几合后终于喊出年轻人的名字：“白觉。”

余晨抬头看了眼去往第七层的石梯，又小又窄更陡，他用脚去试了试，石梯的宽度和他的脚掌宽度正好吻合。

“第七层，要去吗？”余晨仰着头看着耸入高云的第七层心下一片复杂，他有点不想让风纪扬冒险。

余晨跟上，只是这去往第六层的阶梯实在是太陡，两人小心翼翼地往上又时不时地注意脚下是否安全，爬过一半回头一看就觉着光是到第五层祭坛的距离足够摔死。

雪还在下，石梯上的雪已经不再化水消失而是慢慢堆积起来踩下去后很快就出现一层薄冰滑溜溜得。

大雪纷飞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鹅毛般的雪花慢慢悠悠地飘落在雪地靴的脚尖上，初时清亮晶莹下一秒变化成水渍渗进鞋内。

“小心点。”余晨叮嘱。

两个人光是这陡峭的石梯就爬了半个多小时，等他们到达第六层时身上已经堆了一层雪，风纪扬先替余晨拍掉又抖了抖自己的肩膀。

半小时得运动倒是让他们身体暖和不少特别是一双脚，现在热乎得很。

“不需要，”余晨说，“我抗寒。”

倒不是说他怎么宝贝风纪扬，的确是因为美人里头只穿了件薄薄的黑色线衫而且是低领的，他的白色羽绒外套也没余晨那么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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