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长胖，这里的胖并不是外观上看，而是从重量上感受。

没过一日，无锋剑的重量就会增加一丝。

无锋重达一百零八斤，这点儿分量他自然能轻易拿起来，但是想要将这一百零八斤的重剑挥洒自如，就比较困难了。

接连三天，他都在适应无锋剑。

三日来的练习，让方禹宁感觉到身心俱疲。

无锋剑在自己长胖。

直刺，是剑客最基本的剑招之一，如果他能够将直刺做到完美，那对重剑的把握就能更上一层楼。

连日来，他没日没夜地在演武场练习无锋，除了必要的休息时间，其他时间都没有丝毫浪费。

虽然这一丝看上去不多，但积累下来绝对是一个很可观的数据。

逼迫他的便是无锋剑。

在将无锋剑视为自己的本命兵器后，方禹宁对无锋剑的细微变化自然十分清晰，从而发现了一个特性。

正因为如此，方禹宁才没日没夜地习练重剑，他要在重剑成长到一个阶段性的重量之前，尽快适应它。

最起码能够用它来战斗。

只有这样，在未来的日子他只需要每天习练片刻，就能掌握好无锋剑。

这倒不是他突然间转性了，而是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

“全都去，这次关系到你爹的一生，虽然不涉生死，但如果败了，前途惨淡，我们方家也很可能就此退出皇城，所以应该去看看。”皇甫氏说道。

朝堂论儒，这可不是小事，是关系到国本的大事。

如果是儒道自己内部的纷争，这倒也没什么。但是偏偏一方是老爹，只能算是半个儒道弟子的他如果败了，别说日后根本无法在朝堂上立足，就连生活在帝都恐怕都很难。

“宁儿，你的剑……”娘亲看向方禹宁背上的重剑，皱了皱眉。

方禹菱笑道:“四姨娘放心啦，那重剑是宁儿的本命兵器，自然不能离身的，宫城今日有圣院院长大人坐镇，不禁刀兵。”

“那就好。”方张氏松了一口气。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儿子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儿子终于彻底恢复了，不但活蹦乱跳的，而且还成为武夫。虽然不能日日在身边，但只要儿子好，那就够了。

“娘，这几天我一直在练剑，都没有去陪您。”方禹宁拥有两世为人的经验，自然看出方张氏眼底的神色，安慰道。

“无妨，你的身体大好，而且现已成年，正是奋发图强的时候，别担心娘。”方张氏轻声道。

“七哥你放心吧，这几日我有带着小九小十过去陪四姨娘。”方禹鸿说道。

“好了，快上车吧，今日宫城那边肯定很热闹，去迟了不好。”

随着皇甫氏一声令下，车队开动，朝着宫门缓缓驶去。

方禹宁和大哥五哥共坐一辆马车，马车上，方禹承的眉头紧锁:“这次朝堂论儒的结果不知道会如何，不知道老爹能不能撑得住。”

“放心吧大哥，爹不是说过么，国子监那边肯定站在爹这边，而且还有一些在野大儒，他们或多或少都会站在爹这边的，论起实力，爹这边并不差。”方禹和安慰道。

这些日子因为朝堂论儒的关系，他都不敢回圣院，生怕被圣院的同学给打出花来。

“不管如何，爹这次可是踩着圣院的脸往上走，已无退路。”方禹承没有方禹和那般心大，他在朝数年，早就明白朝堂并不是只有是非对错之分，这次的朝堂论儒，哪怕双方陷入僵持，那都是要命的结果。

方禹宁坐在车上没有说话，他在脑海里不断地权衡利弊，他知道大哥并非危言耸听，这件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爹这边还未开始就已经处在了下风，所以想要获胜，就必须堂堂正正地完败对方，打的对方抬不起头才对。

“小七，你脑子聪明，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方禹承见方禹和蔫了，便望向方禹宁。

“嘘。”

方禹宁嘘了一声，没有开口。

方禹承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眉头皱的更深了。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但宫城就在皇城中央，太宰府距离宫城并不远，只消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下了马车，方禹宁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山人海。

放眼望去，随处可见的马车，随处可见的人。

能够来到这里的，全都是朝臣的亲眷，穿着得体衣衫艳丽的贵妇人，装饰的风度翩翩的俏公子，精心打扮做小鸟依人状的深闺小姐。

每个人身边都跟着仆役丫鬟，一个到三个不等。当然，等下这些仆役和丫鬟是无法进入宫城的，他们只能等在外面，等候主子的归来。

方禹宁一家人的到来引起很多人的侧目，就连之前热闹得聊天声都小了很多。

“见过诸位姐姐。”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一名年纪不算太大的贵妇人欠身道。

大哥方禹承连忙朝对方行礼:“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原来，这家人便是大嫂的娘家人，许阁老的家人。

方禹宁随众人行礼后，大嫂的娘亲拉着皇甫氏低声说道:“这些人有眼不识泰山，亲家母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皇甫氏笑笑:“人之常情而已，如果孩他爹真的输了这次的朝堂论儒，恐怕我们家彻底虎落平阳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几头疯狗会咬上来。”

“别担心，朝堂论儒素来都是正途，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不过洪武年间却是第一次。儒道势大，所以他们才觉得亲家公会败而已。”许夫人劝慰道，“其实我倒是有种感觉，这次的朝堂论儒亲家公这边反而会胜。”

“那就承亲家母吉言了。”皇甫氏堆笑。

这时候，沈家人也过来了。沈家是将门世家，一行人从女眷到稚儿都骑马而来，轻装简行。

沈家人自然而然地靠了过来，两位舅母都发声支持了几句。

场间欢笑不多，毕竟大家都知道，朝堂论儒的结果想要大胜，希望不大。

宫门开启，一名内监朗声道:“请家眷入宫。”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按次序入宫。

这次序自然是以官员的品级来裁定，方家身为太宰家眷，自然是前几个入宫的家眷之属。

方禹宁背着重剑，走在方禹和的身边，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毕竟那把重剑实在是太奇特了，别人的兵器基本都是腰悬，而他背背，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

方禹宁并不在意，坦然地接受了宫门侍卫的简单检查便进入了皇宫。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皇宫，以前在皇城里穿行，路过宫门也只是远远观望过，很难想象里面的场景，只能以另一世的那座大型宫殿群来做对比。

而进入皇宫，方禹宁才觉得乾武帝国的皇宫和另外一世的皇宫差不多。

穿过差不多十米多高，二十米宽、五十米深的城门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汉白玉石桥，石桥下流水潺潺，一些红色的黄色的锦鲤在其中嬉戏，丝毫不因为众人的到来四散逃窜。

穿过金水桥，便是一座巨大的校场。

此刻，校场周围已经搭起了不少凉亭，凉亭里布置了桌椅，显然，这些凉亭便是看台了。

朝堂论儒便是在这校场里举行，毕竟这校场极大，足以容纳上万人的军阵排列，安置这些朝官亲眷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诸位夫人公子小姐，太宰府的凉亭在那边。”一名内监上前引路。

方禹宁抬头望去，赫然发现，属于太宰府的凉亭竟然直接安置在靠近皇庭的地方，处于皇庭的右手边。而左手边，已经有不少落座，每一个都是道貌岸然的样子，身着白袍，系白色的束发巾，赫然是圣院的人，看年纪大多应该是圣院的夫子。

方禹宁粗略看了一下，这凉亭的布置很有意思，如果算作一个圆形的话，那凉亭的布置就是等分成三份。

其中两份以皇庭为联结点，又形成了一个三分之二圆。其中一边为圣院那边的人，另一边则属于太宰府这边的人，至于剩下的，则完全属于吃瓜群众阵营，两边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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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很多人都已经在等他了。

“小诗诗也去啊？”方禹宁看到小诗诗打扮的像是一个洋娃娃一样，正在马车上爬上爬下，很是惊讶。

“小七，小七，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出发了。”方禹彤着急忙慌地跑到演武场喊道。

方禹宁停下手中的动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下疑惑:“去哪儿，难道要集体跑路了？”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跑路什么跑路，今天是朝堂论儒的日子，陛下特意下旨，允许朝臣的家属随行。”方禹彤说道，“事出突然，没有任何提前通知。”

“竟然有这等事？”方禹宁一愣，知道朝堂论儒的事情后他还问过老爹自己能去现场么，结果老爹的答案让他有些失望，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

匆忙返回小院，阿福早已准备好了热水，匆匆洗漱后，方禹宁拎着重剑便朝着前院赶去。

他的想法很好，第一步，也不需要能够将无锋剑把玩得如轻剑那般轻松写意，只要能够做到指哪打哪儿就够了。

既是剑，那自然有剑尖，他现在做的就只有一个字——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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