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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重逢

  • 作者:张摸鱼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08-02 15:43:26
  • 字数:8994字

忽然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松港姜红叶到————”

张莫鱼一听,立刻两道眉毛像鸥鸟一样起飞,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急匆匆往外跑去。

张莫鱼摸不着头脑道,“什么叫明知故问?”

叶郎一瞪眼,“明知故问的意思,你也要明知故问?。”

叶郎一甩袖子,似是心里有气,“张少爷不必这样明知故问的炫耀,没意思。”

“应该没人再来了吧。”

直到日落黄昏,胡管事才把每位世家贵胄和官宦子弟的姓名和礼单登记完。

张莫鱼这一天送客行礼弯腰,感觉整个脊椎都不是自己的了。

胡管家想落笔登记,却觉得很怪,松港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胡管事被逗笑了,打着算盘,一边核算着今天收的财物,“今天确实像是少爷大婚在收贺礼,只是这庙里也没个新娘子。”

张莫鱼起身走到胡管事身边故意想拨乱他的算盘逗他,被胡管事按住。张莫鱼只好依靠着香案桌,看着门外的斜阳,一道晚霞像是天空的一道结痂,凝得厚厚的,颜色浓浓的。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张莫鱼走到门口,只看见一个枫红裙子的女子,带着橘粉色的面纱,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对着他媚笑。

张莫鱼本想冲过去紧紧抱住她,可是一想到她让自己想得肝肠寸断,到这会才露面,这时候再主动跟她示好可太没出息了。于是快到门口的时候开始放慢脚步,还故意咳嗽了两声,“哦,是姜小姐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姜红叶看他那扭捏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故意扭着屁股走路,妖妖娆娆的,然后走到他面前,微微行了个礼,然后摊开双手,声音也是娇柔无比,嗓子像比着塞转弯一样,“求宝君大人赐药。”

他坐在蒲团上,给自己敲着腰,问胡管事道,“胡管事,这人也太多的,我将来结婚摆酒都未必来这么多人………”

张莫鱼抿着嘴唇,开始挠红叶的咯吱窝,一边挠一边假装生气,“我让你可不是,我让你可不是……说!你到底想不想我?”

红叶痒得倒在床上,面纱都掉下来了,嘴里却还不服软,“哈哈哈哈不想不想!”

张莫鱼见她还在嘴硬,继续呵痒,质问道,“不想你还来看我?”

红叶已经头发面纱散落一团,像在床上画了一株黑色水草。忍笑说道,“那不是怕你想我想得床上多一个洞,来看看你。”

张莫鱼听了这话气得咬牙切齿,装作凶狠的样子,轻轻打了两下红叶的屁股,“你才想得床上多一个洞呢!我是那种人吗?”

红叶媚眼如丝,脸颊上因为刚刚跟张莫鱼嬉笑挠痒已经红润了起来,看着比以往更加娇媚,她故意扫了一眼床,捂着肚子笑了一下,“哈哈哈,床上还真没洞。”

张莫鱼轻轻点了红叶鼻头一下,愤愤道,“我可是正人君子!”

红叶起身理了理头发,认真地点点头,一面要装作要走,手里却偷偷拉起他一截衣带微微提起,“那太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正人君子你好好保重。”

张莫鱼赶紧把她按在床上,俯身盯着她,还要做挠痒之势,“来了还想走?那可没那么容易!说!你到底想不想我?”

红叶怕他再挠痒,终于服软,“想想想想想想想,想得要死,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然后她也撩拾起张莫鱼一缕垂发顺到他耳后,柔声说道,“你这条傻鱼,不想你怎么会来看你。”

张莫鱼紧紧搂住红叶,看着她的脸,像是心里有个水缸漏了,这些日子的相思之情都哗啦啦地迸涌而出,想要倾诉给眼前的人儿,嘴里却还是咬牙切齿的。

“那你这两天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真想跟我断了。”

红叶本来还想逗他玩一下,看到他那泉水一样眼睛,心里也软绵绵的一片,终于卸下了所有心防。她捧着张莫鱼的脸,认真说道,“我才舍不得呢,你就是我的。”

两人亲密了一会,红叶推开他整理衣服笑道,“太阳还没下山呢!”

张莫鱼甩着凌乱的发髻,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管,在我心里太阳已经下山了。”

红叶真是被他气死,笑着问他,“那你不出去吃晚饭啦?”

张莫鱼用手臂强行锁住红叶,箍得她动弹不得,“我这房里有水有干粮,还有你上次送的一堆吃的,还有大秦甘草叶,应有尽有,连马桶也有!出门干嘛?外面哪有这里好!”

红叶羞得想狠捶他一顿,却也终于被他热烈的怀抱所醉倒。

两人迷迷糊糊睡到深夜,张莫鱼只觉得口干舌燥,起身倒水喝,水却已经喝完了,他只得起身穿裤子披了件衣服出去倒水喝。

这安静的夜,本应是促织和田鸡的交响乐现场,可张莫鱼却隐隐约约听到有一个人声在喊在敲门,但听得也不真切,他把衣服赶紧系好,走到大门口,心想难道又是一个东野浮浪一样的病人吗?

张莫鱼刚打开大门,有个浑身湿漉漉的人冲进他怀里,他和那人都定睛一看。

韩如圭!他一直披在脖子上的头发全都落在脑后,虽然只有月光,仍然能看到那粗糙狰狞的烫伤伤疤,就这伤疤都足以让张莫鱼认得出他。

“韩老板!怎么是你?”

“嘘!”

还没等张莫鱼说话,韩如圭捂住了张莫鱼的嘴巴,张莫鱼闻到他手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他这才意识到韩如圭身上湿漉漉的只怕都是血。

韩如圭赶紧进门又把门闩好,然后背靠在门上,不停滴大喘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张莫鱼都能听到他胸膛里激烈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张莫鱼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哑着嗓子在问,“你被人追杀还是你杀了人?”

韩如圭听到外面似乎很安静,精神上终于松弛了下来,然后一路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全死了……”他像是一个游魂说着跟自己无关的一件事。

张莫鱼也蹲下来坐在他身边,“什么全死了?”

韩如圭双手抱着头,声音有些抖,“全死了……”

张莫鱼还是一头雾水,“谁死了?”

韩如圭忽然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一会,然后起身狂摇张莫鱼的肩膀,语气很是神经质,“他们来了!他们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张莫鱼也捏住他肩膀,让他别再动,严肃地问道,“他们是谁?”

韩如圭有些痛苦,又有些扭曲,从嗓子里挤出了三个字。“羽仙教。”

张莫鱼拍拍韩如圭的背,“有我在,你别怕,这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跟羽仙教扯上关系呢?他们怎么了?”

韩如圭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又捂住了张莫鱼的嘴,自己也控制呼吸,吐息变得极轻,过一会门外像是走过一大群人,门缝里也露出一些火光来。

张莫鱼听到外面有一个声音在喊,“应该还在前面,大家快追!”

随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像是走远了,门缝里的火光没了。

韩如圭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捂住张莫鱼嘴的手,张莫鱼只觉得嘴边腥臭得不行,连呸了好几下,然后对韩如圭说道,“你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

韩如圭看了看眼前的地方又看看张莫鱼,“你怎么会在宝君庙里呢?”

张莫鱼简单解释了一下,让韩如圭暂且把自己当成庙祝。韩如圭点了点头,心想自己要在这里留宿,还是要说实话的。于是叹了一口气开始说。

“当时韩家得罪了宋七少,叶家要恶整韩家。我父亲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姑姑她就找了一个大夫,找的是羽仙教的那个羽若零。父亲其实那个是心病,他一听到羽若零是被宋七少捧起来的,立刻就好了,只想着他能跟宋七少搭线帮忙化解矛盾。

谁知道羽若零十足十的黑心,索要了一大笔的钱财,却始终不帮我们引见宋七少,叶郎那头还在对我们施压,逼得我们没办法了。

正好那天你和那个大秦女贵客在我店里,那个大秦女贵客劝我们带着白沙枇杷跟宋七少讨饶回平庆老家算了。我就真的拿着枇杷去求见宋七少了,他以市价七成的价格把韩家那些产业一齐收了,还让我和叶郎喝了一杯劝和酒。

我们都以为此事已了,把宅子也卖了,一家大小收拾好,准备举家迁回平庆老家。

谁知道此时羽仙教又找上门来,硬说是当日因为帮我父亲治病,所以得罪了叶家,要我们赔偿损失。还说要补收会费,问我们另外要一大笔钱,我们想着就要离开松港了,并不没有理他。

谁知道……今天马车刚出了城,就来了一大群蒙面人,过来杀马劫财,把我们韩家所有家财全数抢空。抢完了还不算,还把我妹妹如璋给……祸害了……

我因为这个烫伤一直会灼热难忍,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找冷水敷一下,他们动手的时候我恰好在河边敷旧伤。

等我回去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杀我弟弟韩如林!我姑姑、我妹妹全都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被他们一个一个……啊!他们就是禽兽!我妹妹如璋才十七岁啊!如林更小……才十六岁!他是多么聪明孝顺的一个好孩子啊,就这么一刀捅进胸口……没了……

如林死得时候还大喊,别回来!我知道……他是对我说的……他是说给我听的……我知道,我都知道。

带头的人比如林还小,我认得他的声音,就是那个羽仙教那个叫水蚕的小头目。

我就这么在草丛里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出声,直到咬掉了自己一块肉。等他们全都走了,我才敢走过去,可是……全死了……没有一个活着……只有我……只有我……

我抱着如林,他的血把身下的地都浸湿了,我的弟弟……如璋更是被她们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们就这样死在我面前!”

说到这里他整个人抱着头抖动起来,却没有眼泪和哭喊,只有心如死灰和恐惧。

“我想把他们埋了,结果却有一个小个子蒙面人折回来了,我赶紧躲好,那个蒙面人是回来想敲我父亲嘴里的金牙……我趁他敲牙的时候背后给了他一刀。却没想到被另一个折回来的蒙面人看到了。我只能一路逃一路逃……”

张莫鱼进了屋子赶紧用脚把门关上,然后小心地把红叶放在床上坐下,他气喘吁吁地叉着腰,看着不停对他眨眼睛的红叶,又想生气,却又舍不得生气,“你这个死女人,一点都不想我吗?那么多天!都不来看我!是不是真怕我吃官司,不想跟我好了?”

红叶抓着自己一缕头发,用发梢挠了挠张莫鱼的腰,故意蹙眉眯着眼说道,“可不是么……”

张莫鱼难得看到她这么妩媚,平时除了外表,说话都跟个男人似的,心里得意极了,刚想伸手去扶,又强行忍住,故意摇头道,“啧啧啧,人家叶郎可是奉上了一斛珍珠来求药,你就这么空手?”

红叶挑起眉毛,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开始媚笑,话语满是娇软和委屈,“小女子身无分文,不知道该拿什么奉上求药。”

等到差役一行人灰溜溜走了了以后,张莫鱼拉住叶郎,“你今天为什么来这么一出?是谁让你来的?”

张莫鱼就等着这句话,冷不防抱起她的腰,一下把她扛在肩上,轻轻拍了她屁股一下,“当然是拿你这个人了!”

随着红叶的一连串笑声,院子里大家只看到张莫鱼扛着一个红衣服的人,一路小跑奔去后院的房间,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扛的到底是谁,房间门就已经关上了。

鸡蛋挠了挠头,看着黄昏日色,这都快吃晚饭了,怎么跑去屋里了呢?不行,他得去叫他们出来吃饭。可刚要走近,就被玉露拉开。

然后这两人就在明知故问这四个字的意思上绕来绕去,最后张莫鱼实在是烦了就放弃,改去问柳司罗的弟弟,但是对方只是恭敬行礼,客套得不行,根本问不出什么话来。

可恨他满院子也没认识的人,居然最熟的还是叶郎,张莫鱼只是不停咀嚼明知故问四个字,最后抿嘴一笑,心想自己只告诉过红叶,必然是红叶的大手笔,也符合她一直以来的阔气,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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