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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夜杀十八头

  • 作者:张摸鱼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09-05 00:47:30
  • 字数:10794字

东野浮浪那东伊狗且放在一边。宋七这狗杂种……你出身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杂种一只!

哼,得意什么得意,大王子最后娶的还不是瓦氏的女儿?

颜色虽无好坏之说,可人的地位却有高下之分。

作为一个大秦人,与权贵同一发色或与乞丐同一发色,那感受自然是不一样的。

大秦人虽然都是高鼻深目,但发色却五花八门,走在大秦首都最繁华的街上找一个高处去瞭望那些攒动的脑袋,简直像置身动物园,金如狮子鬃、黑如乌鸦羽,红如猩猩毛……总之什么都有。

除了那晚的醉仙楼,辛格在新罗这么多年真是从未吃瘪。

想完这些他就开心,心里好不威风。再想起雷大人那秃头上的蜡光,就忍不住可怜他。

明日就要回大秦了,真是好也不好。

反正在春香楼该出的气也出了,你不是拿军法压我吗?我倒看看到底谁拿谁没办法。

不好的是,大秦虽然是故乡,但确实没有新罗过得这么滋润啊,在这他是一等人,回去可就没这待遇了。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在这他跟土皇帝似的,杀人放火都有新罗的官员主动贴上来擦屁股,就算他要把那个什么什么……是姓汪吧,那个汪首座一拳按在地上,对着他老脸撒尿,只怕他也是回去躲在被窝里哭。

他得意的摸了摸红胡子,流星大步地走到了军宴厅。

雷纳和一起返秦的同僚已经开始推杯换盏了,辛格有些愠怒。“你们怎么都不等我?”

雷纳抬起他那反光的脑袋,“诶,等你臭美完你的红头发,这酒菜都凉了,只能边吃边等你了。”

好的是亲哥跟着瓦氏一族平定尾夏之乱有了功勋,回去自己定能沾光,官位可以再升一级。

他放下了藤条筐,拿出了里面的一大捆白布。又抽出那把红宝石佩剑,立刻一道金属的寒光被他放了出来。

张太直用手指摸了摸光滑如镜的剑身,冰凉无比。他已经耐心磨了好几天,已是吹毛立断,为的就是今日的大开工。

他扶起一个软烂如泥大秦军官,仔细用手指摸了摸他的后颈,算着骨头里的缝隙,然后手法利落地用剑将他的头砍下。

这并不容易。

剑不比刀,再锋利的剑去砍头也是不如大砍刀顺手的,所以一定要算好骨头的缝隙来切,才能不花冤枉力气。否则割到一半,人痛醒逃了,又或者割到一半,剑钝了,这就麻烦了。

那他为什么不带一把刀,或者直接带斧子呢?

诶,人老了,就像小孩子一样任性。他就想用这把剑,用剑割头方显技术,能靠技术就不用蛮力,这是张太直一贯的做事风格。

一、二、三、四、五、六、七,竹筐里已经躺了七个头发颜色各不相同的人头。

第八颗头是一个黑发的年轻头颅,长相俊美,耳朵上还挂着一枚纯金坠子。张太直看了一眼,连着金坠子一起扔到了筐中。

他一面割头,一面想心事,等会要怎么找张莫鱼上船,这小子到底在哪里?

估计不是躲在蒲言子的道馆就是在柳家别苑,如果真在柳家别苑,是不是要把柳姑娘杀了呢?

柳木柏这个老同事其实对他还不错,这辈子也实在是够倒霉了,留下这么个孤女,如果莫鱼真喜欢就直接一起带走吧。

是不是真的老了,怎么最近老是婆婆妈妈呢?

正这么想着,他看到桌边那个红色蓬发的脑袋在微微动弹。

不对啊,今天下得乃是大梁最凶的迷药,这厮怎么还能动弹?

他把剑在一具无头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迹,准备过去割下这一颗红如火的头。

辛格睁开眼,却看到一个不认识的新罗老头,说是老头可这人的身板比起军营里许多将士都要笔挺,步子也十分稳健。只是脸上的皱纹和略微花白的须发在标明自己的年龄,一双鹰眼锐利起来直叫人害怕。

辛格四望房内,只看到了好多具无头尸体,穿的都是自己同僚的官服。

他内心十分恐惧,他知道这都是眼前这个新罗人杀的,此刻若他不反制也会被对方割头,他立刻抽出了腰间的精钢刀,这人既然是下毒割头,肯定武力不高,自己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会怕这个阴毒的下等新罗人呢。

可脚还是在打滑,辛格急中生智,往自己腿上砍了一刀,他要用疼痛去对抗药性。

张太直看了看手中的剑,勤加练习,晚年大劫,难道就是这吗?

你也太小看我了。

就这?

张太直提剑准备上前干掉红色狮子头,却发现他并不是应战,而是用手中的刀发疯地击打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张铜制的大秦白头鹰鸟像,发出铿锵之声。

“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保护雷大人!”

张太直心里暗叫不好,这里离军营不远,对方这么一叫,今晚上可就难办了。

他急忙加快了脚步要去击杀对方,红色狮子头急忙用大刀格挡,张太直的宝剑虽然锋利无比,当终究只是轻灵的武器,正面交锋十分吃力,只得往他下盘刺,红色狮子头倒是也不笨,拿着昏迷的同伴做格挡,张太直误中副车。

好了,现在除了一个红色狮子头,另一个金色狮子头因为刺痛也醒了。

辛格一看自己的同伴醒了,大喜过望,于是急忙给那些未被砍头的同伴腿上刺去。

张太直也不废话,他急忙把自己能够到的几个军官都一刀割喉。

辛格想叫醒雷纳,可刺了两刀都没反应,只好立刻放弃去刺别人。

最后房内醒了六个还活着的大秦军官与张太直对峙。这一瞬间倘若被不知情的人看到,张太直那认真的表情简直是螳臂当车的最佳阐述。

张太直虽然精瘦,但当然不是螳螂,只是今晚确实免不了要耗费体力了。他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拿出一片大秦甘草叶开始咀嚼。

可他不吃不要紧,这六个大秦军官都从身上摸出了大秦甘草叶来吃,一瞬间房间里全是一股清香气息和牙齿咀嚼的声音。

张太直知道自己的机会在流失,赶紧快准狠地刺向身边的一个小个子军官,可怜那人嘴里的甘草叶还没完全被唾液沾湿。只不过这叶子铁定是浪费了,因为本来要去往肚子的必经之路——喉咙已经被敌人一剑贯穿。

剩下的五人见状急忙紧凑地在一起一致拿着剑,都知道这个老头子不可小看,一面加快嘴里的动作,好让精神得到补充。

张太直知道时间越拖下去对自己越不利,赶忙找准空隙用里飞剑再贯穿对面一个军官的喉咙,他得手了,可也失去了武器。

他趁着剩下四人惊恐的间隙,赶快飞步过去取剑,辛格却找准机会在他侧面砍了一刀,张太直早有准备要闪避,但辛格毕竟有武器优势,张太早的身子右侧面还是被划了很长一刀。

汗水从他的额头像下山一样爬过一道道皱纹,这果然是个劫。

张太直自幼天资奇高,包括练剑,两年就能与十几年的剑手一个水平。可就是因为天资太高,练得太好,能与他交手的人并不多,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他几乎没有负伤作战的经验。

受了伤,敌人却还没倒下,这就很要命。

吃下去的大秦甘草叶只能让他增加爆发力,却不能让他忽视身上的伤。

他因伤痛在呲牙,辛格发现了这个老者的弱点,上前继续砍过去。

张太直虽然都一一格挡,可剩下的几个大秦军官已经发现了,他只是在防守,于是都发挥了大秦军人的秃鹫本性,开始围攻他。

张太直皱着眉,幸好闻歌已经安排好了,但张莫鱼就要靠蒲言子和甘先生帮忙找到带上船了。

他是绝不相信他今夜会折在这几人手里,可如果命该如此,去了黄泉,也只能跟淑娴说一句对不起,为夫已然尽力了。

张太直的剑法密不透风,可辛格和同伴却以力降敌,用刀撞开了他好几招,给他身上又添了些伤痕。

忽然辛格奸诈地推了一个同伴往张太直剑上撞,一剑贯穿立刻殒命,可张太直的剑也被深嵌在敌人尸体中,抽不出来,辛格看准机会在张太直膝盖上砍了一刀,要逼他跪下。

张太直推开了剑上的尸体,用剑鞘撑地,就是不跪。

他太知道大秦人的坏心眼了,当年大秦军队与纪州交战,就喜欢剜了敌人的膝盖迫使他们下跪,纪州人并非天生愿意对大秦人俯首帖耳,实在是纪州南边的膝盖被他们剜去了太多太多,直到受不了血流成河的伤痛被迫跪了下来,最后这片下跪的土地被大秦皇帝赐名为新罗。

可张太直不一样,他死都不会跪的。

一旦下跪,作战的精神气就衰了,他必死无疑。

即便要死,那也要站着死。

辛格已经看到了他的败势,得意得笑了起来,“你落到我手里,我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忽然从辛格走来的地方射来一道金属光,那光点离近了,才发现是一面铜镜反光而成的。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脚步声,一个粗壮的汉子拿着先前辛格照的巨大铜镜在屋子里扫,把张太直身前的三个敌人像苍蝇一样拍掉在地面。

三人都躺在地上打滚吐血,手上的刀也打卷了。

辛格在死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鸡蛋,快点,每个都拍晕!”

张太直这才发现是张莫鱼的声音。

鸡蛋非常听话,用巨大的铜镜在每个人脑袋上都拍了一下。

不过没拍晕,那是直接拍死了,尤其那个大红狮子头,基本是扁了。

鸡蛋吓死了,举着铜镜惊慌地问张莫鱼,“都……都都都扁了……死……死了……”

张莫鱼拍拍鸡蛋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没事,本来这些人就该死的,你放下镜子休息会吧。”

鸡蛋听罢赶紧小心翼翼地把铜镜靠着角落放好,本来光洁无比的镜子现在凹凸不平。他不舍得摸摸这铜镜,这东西材料足工足料,全是黄铜啊,足有三指头那么厚,这是多好的东西啊。

他感到十分可惜,这么好的镜子就这样坏了,否则拿去送给玉露该多好啊,玉露挺喜欢照镜子的。

张太直挑了挑眉毛,他无法相信眼前的毛头小子居然救了自己。

“你怎么来了?”

张莫鱼拿出自己袋子里准备的伤药和绑带准备给张太直包扎,微微笑道,“不是你叫我来帮你的吗?那我就来了,可我又不会武功,怕拖累你,于是带了个好帮手来,没让你失望吧。”

张太直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伸出那条受伤的腿给张莫鱼,任凭他处置,“可没我带路,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莫鱼把长长的绷带拉开,好像手里拿着哈达一样,像是数落张太直一样,“我可不像你,一把年纪了还去飞檐走壁,我有自知之明,我直接走后门进来的。”

张太直皱眉道,“后门把手森严,凭你们两个怎么进的来?”

张莫鱼好无语,一边给他包伤口一边解释道,“走后门是说走关系,亏你还第一智囊呢,怎么这都听不明白。”

张太直被他下手弄得剧痛,身体一扭,身子右边的长刀伤也痛了。“你……你能有什么关系?”

张莫鱼得意一笑,“我啊……广积善缘,曾经救过东野浮浪的命,他现在是城防营的营长,县官不如现管,这拿到令牌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他找到东野浮浪约他出来喝酒,东野浮浪因为欠他一条命无法推辞就应了他的邀,可这个死板的人,喝了两三杯就想走,他只好用齐丽丝的话题拖住他,这招果然有效,而且他从醉仙楼那晚就知道东野浮浪的酒量很差,于是疯狂给他灌酒,终于灌醉了他,拿到了他身上的令牌。

坑人确实是不道德的,不过他既然欠一条命,他们也算两不相欠了。

宝君庙的大钟肯定是拿不过来的,只能在军营里就地取材了,居然在走廊里发现这面又厚又大的铜镜,心想这不是更趁手吗?于是赶紧让鸡蛋扛了过来。

天生神力的鸡蛋加铜镜的组合真的很好用,一路上见一个扇晕一个,当然,到底是拍晕还是拍死,这两人已经来不及考证了。总之他们简直跟开挂了一样,指哪打哪,如入无人之境。

张莫鱼本来看张太直十拿九稳的一张脸。想自己只能算帮把手而已,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救了这老头子。

“原来第一智囊也有落难的时候……”张莫鱼给他包着侧面的伤口摇摇头轻轻说道。

张太直被他包得简直像白粽子一样,听到这话觉得脸上无光,辩解道,“我只是第一智囊,又不是第一高手。你要求不要太高。”

张莫鱼笑了笑给他绷带打了结,看着满地狼藉,舒了一口气,“行吧,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张太直把剑递给张莫鱼,“来,割了他们的头放在竹筐里。”

……

雷纳的后半生再也没有羡慕过任何人头发,因为他睁开眼后,深刻认识到一个道理。

脑袋上没头发,真的比肩膀上没脑袋强得多得多得多。

他刚想起身小便,只觉得自己的脚好像踩在云朵上一样,眼皮也耷拉下来,最后一个眼睛里的图像是一个高瘦的新罗老头子背着一个筐进到房间里来。

张太直叹了一口气,天已经黑了,他等不了了。反正本来的计划也就是他一个人行动,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辛格冷笑道,“你当然是没这等麻烦。”

雷纳倒也不恼怒,摸摸自己头,“可不是,我嫉妒得脑袋都发光了,来吧,快坐下。”

辛格在走廊上一面巨大的铜镜前得意洋洋地摸着自己红头发。

辛格听了心里美滋滋,很是受用,也坐下开始与众人喝酒,还敬了雷纳好几杯。

喝了十几杯下肚后他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他平日的酒量大得惊人,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头晕了,他正要看雷纳,那秃子早就倒在了桌上,其他几个平日的大酒缸也都东倒西歪,还有几个脚都开始打滑。

辛格有些得意,看来不是他的酒量不好,只是今天的酒太烈。他大声笑道,“看看你们这些软脚虾的样子,晚上的姑娘我只能勉为其难替你们享受了。”

这各颜色中最高贵的当属大秦的皇族的琥珀光,大秦的朝堂大殿里,每当阳光从五颜六色的玻璃窗映照在大秦皇帝的头上,就会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红色光芒,与那紫袍交相辉映,很是高雅。

辛格虽然不是琥珀发色,可艳红也是红啊,多少沾点。他对着镜子左右看自己须发末梢的红光,总想着自己祖上跟大秦皇族那一点点的亲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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