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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百零九章 风平浪静

  • 作者:意止空檀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8-02 16:55:35
  • 字数:7842字

“鞍鞯确实是你动过手脚的那个,但是少君坠马的真正原因是有人在其上涂了发情母马的□□。”韩陈倚着青竹凭几,桃花眼睇着叶子栖:“现在您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叶子栖咬了下嘴唇,忽的一下子松了手:“既如此,这事儿也不用查了,平辈间争执打架而已。我这就去大宅澄清本末,家法也好送官也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叶子栖拽了拽衣角,转头瞪了一眼韩论之这个叛徒,闷闷道:“韩二哥哥好。”

韩论之直视着叶子栖的眼睛,依旧是一副脸上长了棺材的样子。

“人都到了,怎的不进门?”一阵香风袭来,叶子栖抬起头,不安的眸子撞上一双含情带笑的眼。

“看来小姐总算看出问题的关键了。”叶子栖一怔,少年一拂衣摆,在她身旁的几案坐下。

黑衣少年扫了一眼,声音细如蚊蚋:“是我的。”

“那看来是物证口供俱全了。结案,跟我回大宅。”韩陈莞尔一笑,伸手便要去捉叶子栖。

韩论之蓦的插口道:“那秦王呢?”

“可那是一年前的事情!”

“我这也是一年前的事情!”叶子栖扭头冲韩陈嚷,另一边把窗台抱得更紧了:“而且明明一年前的问题,为什么现在才出事,他家负责鞍马的下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叶子栖忽的不说话了,低着头双拳攥得死紧。

半晌,她一咬牙关:“大丈夫敢作敢当,哪来那么多废话。”

韩陈忽的大笑起来,声音清朗,如珠玉落盘。

“我不服!明明是巴无羁先嚼的舌根子,凭什么只拘我不拘他!”叶子栖一弯腰闪到墙边,抓着窗台不撒手。

“我就说这招行不通。”某个看起来并不爱管闲事的面瘫冷漠道。

“你们俩啊,”韩陈一声长叹,看着叶子栖和韩论之的目光逐渐变得柔缓,他用指尖点着桌面,耐心道:“第一个道理。”

“无论大事小情,小姐都当多方考量,谋定而后动。若定要出手,也必得直指要害不留人话柄。万不可凭借一时意气招致祸患。”

“第二个道理,若事有不测,不要推诿惊慌,更不要想着什么‘两害相权取其轻’便把罪责一味地往自己身上揽。务必冷静下来重新复盘,寻找机会绝地求生。”

“小姐可记下了。”

“记下了。”叶子栖言简意赅的总结:“揍人不能揍得太轻,被抓到也不要承认。”

韩氏兄弟:“……”

时光荏苒,流年不利。今早叶子栖睁开眼睛,耳闻的第一件事就是她亲爱的嫂嫂卓婉,在回去后痛定思痛,重重的赏了巴无羁身边的韩述之。不止如此,卓婉更是从陪嫁里拨出一批极名贵的药材送到巴氏长兄巴无由那里,美其名曰给她的庶长嫂韩绣安胎。

朱鸾来禀时,叶子栖刚刚用过早饭,正叫人伺候着漱口。听见这话,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愠怒,他放下杯子,用帕子按了按嘴角问到:“就这两家?”

“心远居也去了,只是恰逢韩三先生挂牌义诊,婉夫人的人……没挤进去。”朱鸾垂着眼睛,她之前小看韩三先生了。

叶子栖点了点头:“大宅那边怎么说?”

“还未有消息。”

桌案后面的黑衣少年闻言勾起嘴角,扬扬手示意伺候的人都下去:“韩家几代忠烈能人辈出,虽为巴氏隶臣却备受尊敬,便是先师嘉奖之时也不曾说过一个‘赏’字。先等等看吧,若巴无羁没动作,我再出手不迟。”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他抿着薄唇思忖片刻,忽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宫令带了吗?”

“带了。”

“很好,那现在我病了。所以你下午的时候亲自去一趟清乐居,告诉韩显我晚几天再回,然后到枕江楼给我义父上柱香。”青年好整以暇的撑着下巴,补充道:“此后无论晴雨,每天都去。”

朱鸾躬身应了,默默退下。临出门时她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桌前的少年,对方正坐在桌前拿刀笔尖桌前挑着灯芯,桌面上堆满帛书竹简和骨筹,身后的屏风上架着一副与这房间整体陈设格格不入的空白的山河图。

看不透,一点也看不透。

自当日身份暴露自己意图自尽,她阻止后支着眼皮看守了自己一宿,多的什么都没有说,照着前言待自己一路西行,其间吩咐做事一如从前,仿佛什么变故都不曾发生。

后来自己在路上使苦肉计试图脱身,她大概是发现了,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放自己在宁秦修养,身子好了之后再度召回身边,一切如旧。

再后来到了江州城,想着她总该出手了,对方却直接叫自己多出去走走。如今巴氏亲族有小动作,她更是弃着韩三先生等一干家臣不用,夜夜挑灯把那些家族秘辛摊开揉碎了给自己讲解,行止里颇有几分委以重任的意思。

她究竟想要如何?是为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手下无人,或是她又一次挖了个深坑……等着将这一串儿与她作对的人都给撸下去。

朱鸾放下帘子,抬头看着天空。巴山的天气总不明朗,一派阴沉沉雾蒙蒙的,如同倒置过来的深潭水面,风平浪静下是暗潮汹涌。

如今前路未至,大局未定,就看她和这位大人,谁更能沉得住气了。

冬日的雨自带一股阴寒,丝丝缕缕的渗到骨头缝里,无论添多少衣服也叫人觉得不痛快。朱鸾趟过混合着枯叶积水的庭院,在屋檐下收起伞,抬眼看见内书房的灯火突然一阵闪烁。她心中闪过一丝警觉,定了定心绪一步步接近,闻到了滂沱大雨也冲不淡的血腥味。

她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江州府衙的别馆,毗邻郡守府公堂等一系列机要建筑,里外共分三层。无痕大人近日旧伤复发闭门静养,虽遣散了内院伺候的一干人等,但两层外院有重兵把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方才她进门时一切守卫均如往常,显然刺客是偷偷潜入并无同伙。若她现在去搬救兵,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便可赶到。

若她不去……

水珠顺着伞尖滑落,在鞋面上落下冰凉的一滴。

朱鸾沉吟半晌,终是走上前去,高声禀报:“大人,我回来了。”

屋内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紧接着传来一个女声:“进来。”

门帘搅动书房里的空气,墙边赭红陶瓶里的芦花随之微颤,书房内火塘烧得正旺,连同四周烛火将每个角落都照得通明,朱鸾抬起头,看见了和她想象中全然不同的景象。

少女披发赤足,背对着大门半跪在堂中,紧绷两指虚点在另一人胸口,亵衣上的菱花纹路在火光映照下泛出鱼鳞一样的光。在她身下是一个缃黄衣衫的少年,鬓发凌乱,被格住的右手上,三支闪着绿光的袖剑正对着少女的面门。

少女右臂擎着袖剑,腕子无力的耷拉着,手背上青筋爆气,似是想要握拳夺剑却不能够。朱鸾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正要想些办法打破这僵局,却听那躺在地上的少年苦笑一声,一扣机簧缩回袖剑:“不愧是曾经的巴山第一高手,难怪伤得‘连客都见不成’还有胆子毫不布防。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

叶子栖闻言,撤了虚点在对方死穴的左手,三两下卸了那袖剑扔到一边,缓和了表情对朱鸾道:“去梢间取些绷带盐水和伤药,有烈酒的话也来一些。”

朱鸾答了声“诺”,这才看到少年的左臂上深深插着一把小巧的折刀,精致的金柄几乎整个没入手臂,鲜红的血浸透了半边袖子和叶子栖的衣摆。

叶子栖嫌弃的看了眼袖口上的血污,抬手点住伤口周围几处要穴,又抽出腰带紧扎在刀口上方,看着血几乎止住了才放开那个少年,转而拿起那袖剑。

“一线封喉。看样子你可不单是冲着输赢来的。”袖剑的刃口倒映着少女的笑容,在烛焰下袖剑反射着幽绿的光:“何必呢,我又不曾踩在你的路上。”

“宗主息怒,我这么做,正是因为对您的实力很有信心啊……况且您这些日子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不也是在钓鱼嘛。如今我千里迢迢送上门来,您应该高兴才是……”少年撑起身体,苍白着脸诡辩,叶子栖半碗盐水对着伤口浇下去,他瞬间疼得只剩下嘶嘶的抽气声。

“出息。”叶子栖“啧”了一声,转身拿烈酒浸过的剪子去剪他的衣衫,那少年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拔去钉进地面的折刀闪躲开来。叶子栖手中的袖子骤然裂开一道口子,少年背靠着梁柱捂着伤口喘气,暗红色的血沿着手臂汩汩而下。

一闪而过间,叶子栖似乎看到伤口周围的手臂上有着几根黑色的线条,似是什么纹身的图样,只是被血污覆盖,瞧不真切。

“信不过我?呵,也罢。去请韩三先生,就说公子无咎上赶着找死没成,让他看看是该准备伤药还是棺材。”

朱鸾应声退下,叶子栖闩了门,绕到屏风后换了身常服,出来时巴无咎已经简单包扎过伤口,正倚着凭几把玩手中的折刀。

叶子栖瞧了他一眼,一拂衣摆在主位坐下:“说说吧,私闯府衙别馆罪名不小,你到底来做什么?”

“自是有要事要与宗主详谈,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有趣的发现。”巴无羁低着头,指尖划过刀脊上的二字铭文:“此刀名为无痕,宗主也叫无痕。您该不会也是……罗网的人吧。”

“……这也算是一个。”韩陈无奈,又问道:“还有别的么。”

叶子栖幽幽看了韩论之一眼:“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尤其那种看起来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死面瘫。”

叶子栖一下子抬起头,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

只见韩陈直接将那刀从匣子里拿了出来,用下方垫着的白帕包好推到叶子栖面前,愉悦道:“小姐这般重情义,夫人知道了定会十分欣慰。”

叶子栖推开隔间的门,抬眼瞭见韩论之并着一个红衣翩然的少年坐在里头,心中顿觉不妙,缩着脖子就往后退。

黑衣少年这才明白过来,一下子扑到桌前去,恼道:“二哥哥诓我!”

“不这般做,你又怎长得了记性。”韩陈嗔了叶子栖一眼,正色道:“今日之事,二小姐当习得两个道理,您可知是哪两个。”

“今日事今日毕?”

“你莫要怪论之不力。既是我奉命调查此事,那一切必然会真相大白,只是时间早晚而已。”韩述之收拢广袖,纤手向案几中间的匣子一指:“去认认罢,这证物究竟是不是你的。”

叶子栖蔫蔫的走上前去,打开匣子,里面垫着的手帕静静躺着一枚柳叶形的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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