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农：“没事，你在他们心中有基础，有信任。拜托了！”转身出了山洞。

狼狈沟里。黎明。

赵青玉满脸如水洗一般，头发被汗水湿得结成绺，嘴咬着下唇已经出血，半天才缓过神出了一口长气。

小虎松开抓着赵青玉的腿留下不解的眼神，转身走开了。榆树皮还在咬下唇紧紧抓着赵青玉的两只手，目不转睛的盯着赵青玉。

周雨农将子弹取出来扔到碗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江南：“周老弟，你身上也有伤啊！要不你在家我去！”

马大夫上前：“哎呀！真是女汉子啊！没打麻药竟然没吭声，老朽还没见过这般有骨气的女子呀！哎呀！姑娘，老朽给你处理伤口啊！你放心，我处理刀口还是有把握的！”

江南拽了下周雨农往一边走去：“周老弟，管顾忙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次救咱们的一个人，我亲眼看见是他把日本鬼子领走……他，可能被日本鬼子给抓了！对，对，这个人叫罗义恩，听他说是你的警卫员……”

刘生堂看着上面掉下个人惊呆了，回过神时，看见石头爷爷已经被砸昏了过去，急忙扑过去，抱起石头爷爷：“爷爷！你醒醒！哎讶！爷爷，你肩膀的伤口又出血了！爷爷……”

江南：“我问了，他说他迷路了，信没送成……”

周雨农：“唉！这个罗义恩啊！还是个孩子！不行，让小虎把马大夫送回去，你在这看好姜大哥，我出去探听一下情况，咱不能就这么困在这里。现在，咱们队员身上都有伤，也是心情最差的时候，咱们要多做解释工作，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稳住这支队伍，这可是咱们跟小鬼子拼的唯一家底了。”

石头爷爷摇摇头醒了：“哎，人老了，不中用了……哎，别哭！爷爷没事！哎，掉下来那个人哪？是小雨吗？”

刘生堂用手向一边指了指。

罗义恩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哎呀！疼啊！哎呀！疼啊……”

周雨农惊讶：“什么！罗义恩被日本人给抓了！还给咱们解围！哪，他没去送信啊……”

山药蛋被绑在树上，两个人轮番一顿毒打，山药蛋已经奄奄一息。

瘦猴：“还打吗？再打两拳怕是这小子的小命就交待了。”

野狐狸：“哎，我那包裹哪？给我藏哪了？你脸上要是不抹鼻血我他妈还真想不起你来，已经把你那模样给忘记了，今天就是碰运气。说，东西哪！今天，你要是不把东西给我，我就要你的命！”

瘦猴：“大哥，玩命的活我可不干啊！再说，你那不也是偷人家的吗……”

野狐狸一把捂住瘦猴的嘴：“别说话！不说话我还当哑巴卖了你啊！”

山药蛋满嘴流着血条子，头一歪昏了过去。

野狐狸拽过山药蛋的脑袋：“哎，哎！瘦猴，他还真死了！他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人啊？”

瘦猴上前拽过脑袋认真地看着，在脸上用力拍打两下：“哎，哎！别装死啊！说心里话，后面人追得急我也没顾上细看啊！只觉得好像是个要饭的。”

野狐狸：“我野狐狸看人错不了，这小子肯定有事，死就算便宜他了……”

瘦猴：“哎！大哥，那包裹里是啥东西啊？值得你弄出人命来？”

野狐狸：“我也说不准，没得机会看啊！反正是日本鬼子一个叫秋吉滕二家的东西。哎！我想起来了，那天追你的那个人是谁啊！凭什么追你？”

瘦猴：“大哥，别提了！一说这事我都悔青肠子了！等我拐过胡同才发现那个人敢情不是追我，是追前面的汽车！”

野狐狸：“瘦猴，咱可有言在先啊！不管咋说东西是你弄丢的！”

瘦猴：“哎，大哥，这事算是没偷成，咋能算我一个人哪！哎！大哥，我知道后山果园边上有一家财主的大老婆坟，刚埋没几天……”

这时，从路的另一头传来有节奏的推车子的吱扭声。

瘦猴惊慌地：“不好，有人来了！”

两个人慌忙上了一辆破旧的摩托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郑廷轩家。清晨。

郑家正院上房成了秋吉滕二的指挥部。

指挥部地中站着两名士兵，秋吉滕二正在发火。

秋吉滕二：“由于你们寻找花姑娘，玩野兔，把一个男扮女装的人竟然给放跑了！那个男扮女装的人他跑了！就是那个男扮女装的人！他欺骗了我！使我精心策划的整个围剿计划失败！失败了！秘密文件的没有找到，丢失的车辆也没有踪影，还是让那几个抗日分子给跑了！田野一男君给我期限很快就要到了，我怎么交待！我现在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今天，我要杀一儆百！”

地中站着两个日本兵，垂低着头，全身在抖动。

秋吉滕二两眼怒目：“来人！把他们拖出去……”

谷一雄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秋吉滕二君，慢着！弄丢帝国高级秘密文件那是你自己的事，与他们无关！”

秋吉滕二：“你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

谷一雄：“怎么没我的事！为什么弄丢的文件！你不想说说清楚吗？日本帝国的军人讲究忠诚！而你不也是带着儿子来中国，为的是标榜自己的忠诚吗？现在，从你的身上却没有一点日本帝国军人的忠诚！”

秋吉滕二恼羞成怒：“谷一雄！请你滚开！来人！把他们拖出去！毙了！”

谷一雄往前一站：“秋吉滕二！你这是在官报私仇！欲盖弥彰！真正要枪毙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们！秋吉滕二，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犯了兵家大忌，刚到一个陌生村落，你就强奸一个姑娘，纵容士兵乱杀无辜，还用大炮炸毁了他们的村庄。你可知道，中国人用武力是征服不了的！我建议你读一读中国的历史，不懂战略战术而指挥打仗的军人，那是在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还有，你的所做所为比起这两个士兵又算得了什么呢！就说这次围剿，是你一意孤行上了那个人的当，怪得着士兵吗！”

秋吉滕二听到这两眼瞪得滚圆，从腰间拽出指挥刀：“谷一雄，你！你！你是我的下属，无权评论你的指挥官！”在愤愤中抡起指挥刀。

谷一雄：“秋吉滕二！你千万不要冲动！”

秋吉滕二的指挥刀落在桌角，削去了一块。秋吉滕二抓着军刀，在地中疯狂转着。

谷一雄瞪一眼秋吉滕二，从兜里掏出一信封：“这是哥哥捎给你的信。”然后，向两个发抖的日本士兵摆摆手。

两个日本士兵给谷一雄深深一躬慌忙退去。

秋吉滕二狐疑地打开信，看了一眼谷一雄后看信。

谷一雄：“你已经侥幸熬过了这一关！”

秋吉滕二：“侥幸！说得轻巧！可我，可我……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

谷一雄：“为了熬过这一关，你，秋吉滕二屠了三个村庄，枪杀了多少无辜的生命！战争是要死人，可不是乱杀无辜！总有一天战争惩罚不了你，老天爷也会惩罚你的！到那时，你的良知会永远不得安生！”说完两眼严肃地审视着秋吉滕二。

秋吉滕二举起手里的战刀仰天“哈哈”一阵狂笑，笑后又嘶心裂肺地大喊：“为了熬过这一关，我差点成了你哥哥的枪下鬼，牺牲品……”

谷一雄：“中国有句古话：脚上泡还不是你自己走的！”

秋吉滕二：“脚上泡我自己走的！我每走一步都是你的哥哥在指挥！我有自由吗！有选择吗？每天像个木乃伊一样被人唤来唤去！我秋吉滕二绝对不甘心！我带着儿子来中国就是想干出成就，重新崛起我秋吉家族的荣耀！我已经来中国三年了，我的成就在哪里？我的荣耀在哪里？”

谷一雄：“一名帝国的军人，应该有自己的意志和主见，而不应该成为杀人机器和刽子手！那样，和畜牲有什么区别！这个世界总会有和平的那一天！我们的后代如何评说我们！难道让他们以我们残杀无辜的中国人而引以自豪吗！”

秋吉滕二扬起手里的那封信：“帝国的高级秘密文件已经不是秘密了！可帝国又在北票建立起煤炭运输大动脉，你的哥哥命令我抓民工二百人，去挖煤！挖煤！利用这个时节组织所有的村民种植罂粟，也就是大烟！让中国人在东亚共荣的保护下成为东亚病夫！比起他们，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谷一雄一时愕然了。

郑廷轩家。

郑家后院，野狼的房间里。

当，当，当敲门声。

睡得正香的野狼被惊醒了，抬头冲门口喊问：“谁呀？一大早敲什么敲！”

门外传话：我是管家老四，大少爷，老爷他病了！

野狼：“什么病？”

门外管家老四：是，是，可能是瘫痪了。

野狼：“那个吴敏婕呢？”

门外管家老四：就是夫人叫我来告诉你来的，让你马上就去。

野狼：“哎，我老婆蝴蝶兰呢？这几天我不在家，翟路没少来吧？”

门外没了动静。

野狼：“瘫痪了！瘫痪了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大夫。瘫痪了！不行，我还真得去看看……”慌忙起身穿着衣服。

正在外屋梳头的原淑香急忙进屋，上前一把拽过野狼的耳朵。

原淑香：“咱可是有言在先，这个家有我就没她，有她没我！这才几天就忘了！是不是不想混了？以为我原淑香好欺负咋的！”

野狼：“松手！松手！都拽疼了！我问问还不行啊！”

原淑香：“不行！你，只属于我！其实，我这也是为你好！那个蝴蝶兰啊她有病！而且是无药可治的怪病！谁跟她睡觉谁就烂，不但烂……还流浓……”

野狼惊讶：“真的假的！”

原淑香：“这事有让人知道的吗！你傻啊？我这都是为你好！有我你还不够啊！”

野狼：“悻亏我们没睡在一起！行，这事听你的！”说着一把将原淑香拽进被窝。

原淑香在被窝里：“我听说郑楚楚要回来！”

野狼：“她是我妹妹，回来不行啊？”

原淑香：“不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妹妹，想着送给她什么礼物合适……”

野狼翻身骑上原淑香：“这还差不多！只要你以后对我百依百顺，就你了！往后让那个蝴蝶兰给我滚出这个院子……”

原淑香：“这还差不多……哎呀！疼了！轻点……轻点……”

罗义恩“嗷”的一声没了动静。

叶柏寿郊外小树林。清晨。

石头爷爷在刘生堂的搀扶下来到罗义恩跟前。

石头爷爷看了看：“不是小雨。哎，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新丘南山山洞里。黎明。

罗义恩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哎呀！疼啊！哎呀！疼啊……”

石头爷爷上前用手一摸：“哎呀，他这条腿断利索了！快，把他背到前面那个赖歹洞去。”

刘生堂上前蹲下身：“哎，忍着点，我把你背走，好给你治腿。”上前用力一拽。

周雨农边洗手看了喊：“榆树皮，子弹都取出来了，放开手吧！”

榆树皮“哼”了一声，可目光里透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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