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药蛋想喊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绝望地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蒙头巾老汉在路边走着走着发现了山药蛋平素戴的破帽子，停下车上前捡了起来，站在那里正感奇怪：“一个要饭的咋还把帽子丢在这了呢！”四周望时，突然发现了被绑在树上的山药蛋，急步奔了过去。

王领弟背着山谷疲惫不堪地走进来，慢慢放下已经睡着的山谷。轻轻咳嗽两声手扶着胸口边扫视这个窝棚，见有一个掉了碴的破碗，拿起碗走出窝棚。

果园里面积很大，果树结果很稀少。

山坡一看果园窝棚。

蒙头巾老汉推着小车“吱扭，吱扭”慢慢走了过去。

窝棚里传来山谷的哭声，惊醒了王领弟的回忆。

王领弟在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不时咳嗽几声。发现衣服被撕破，还有明显的爪痕，王领弟整理了下衣服往窝棚走来。

郑廷轩家。

蒙头巾老汉推着蒸馒头小车走过来。

山药蛋吃力睁开眼睛，眼睛被血模糊了，用微弱的声音喊：“救救我！救救我……”

秋吉滕二手里掂那封信在地中焦急地来回渡步：“五天，二百人，我又不是造人的机器，田野一男，你这是故意在找我的茬刁难我！二百人！”将那封信狠摔在桌上。

日本士兵从外面走进来：“报告，郑会长有病在身，不能前来参加会议。”

秋吉滕二：“这个时候病了！去，抬也要把他给我抬来！”

叶柏寿郊外小树林。清晨。

窝棚里，山谷哭得悲悲切切，见到王领弟一把抓住再也不想松开。

王领弟：“别怕，姐姐去给你找点吃的！来，喝口水！”

山谷：“姐，别丢下我好吗！等我长大了一定报答你的！以后我全听姐的！姐，等我这脚伤好了，就报答姐姐！姐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王领弟看着山谷可怜的小脸，慈爱地笑了。

王领弟：“姐姐不需要你报答，只希望你别像日本兵那样做恶事欺负中国人就行啦！”

王领弟说着一把搂过山谷在怀里，山谷在王领弟的怀里平静多了，扬起小脸。

山谷：“姐姐，山谷记住姐姐的话了！一定做个跟姐姐一样的好人，绝不做坏人，更不欺负中国人。姐姐，什么是中国人什么是日本人啊！”

王领弟：“好人就是不忘初心，留住童心起初的念想，就是你现在这个清澈透亮的心，将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改变这个想法，这样才方得始终，做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这就是中国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就是日本人！”

山谷：“姐姐，不管将来发生啥事，我都记住姐姐今天说的这些话。”

王领弟：“这也不是我说的，是我妈妈听弥陀寺里一位老阿婆说的。来，一定饿了吧！吃两个青杏……”

窝棚外面传来摩托车声……

叶柏寿郊外小树林。

蒙头巾老汉放下山药蛋：“真的是你啊！看见你的帽子，我就感觉不对劲吗！你得罪谁啦！把你打成这样？”

山药蛋：“大哥，救救我！”

说着头一歪昏了过去。

蒙头巾老汉：“哎！哎！醒醒！醒醒！唉！你让我咋救你啊？”

蒙头巾老汉神色慌张的看了看四周，将山药蛋扶起来。

郑廷轩后屋。

客厅。

秋吉滕二手里摆弄他那把战刀。

会场气氛很清冷，沉闷。个个与会者都垂低着头，没有说话的意思。

郑廷轩环顾一下在坐的各位，犹豫半天还是鼓起勇气说话了。

郑廷轩：“各位，大家都知道，我们这营子啊！就是把男丁都招来也不够二百人啊！上次轰炸死……”

秋吉滕二两眼一横：“嗯！”

郑廷轩下话咽了回去。

翟路两眼一翻，站起身来到秋吉滕二身边“嘻嘻”一笑。

翟路：“秋吉滕二太君，我有一招，不知行不行？”

秋吉滕二眼皮抬了下，仍然摆弄着他那把战刀。

翟路又是“嘻嘻”一笑，看看郑廷轩。

郑廷轩狠狠瞪一眼翟路，急忙把身子扭过去。

翟路：“在坐的各位！咱们村没男劳力，咱可以花钱招工吗！我就不信，活人让尿憋死，有钱卖不来人！俗话说：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吗！”说完两眼移向秋吉滕二。

秋吉滕二脸上露出笑意。

郑廷轩：“翟路，你，你就损吧！”

秋吉滕二脸色一变凶神恶煞，在翟路脸上扫视了足有一分钟，翟路心里没底了，瞬时汗珠滚了出来，又慢慢地又把目光移到郑廷轩脸上。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慢慢收起笑容。

秋吉滕二：“翟路，你的主意不错，我很欣赏这个主意。郑廷轩会长，这个任务就由你来完成。”

郑廷轩：“秋吉滕二太君，你看我已经瘫痪在轮椅上，还是让翟路扯头干吧！我恐难以胜任如此重任……”

秋吉滕二：“很好！翟路，你的全面负责招募挖煤工这个任务，所有的花销费用，由郑会长负责给你报销。至于种植罂粟的工作就由郑会长亲自协助你抓。在这里，我要看到千亩罂粟种植园，大日本帝国到秋后进行收购，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大好事啊！啊，郑会长，你可要对大日本帝国尽忠啊！啊！千万不要耍花样，我的战刀可是六亲不认！”

翟路一听这个乐呀！

郑廷轩傻了一般。

秋吉滕二上前拍拍郑廷轩的肩膀，得意地笑着走了。

翟路高兴啊！紧跟着也走了。

郑廷轩看着秋吉滕二和翟路走去的背影，用力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其他人见状都偷偷地溜了。

正在这时，野狼从一边房中闪出来，往正椅上一坐，幸灾乐祸地看着郑廷轩。

野狼：“咋样？自己打自己嘴巴子这滋味不好受吧？我早就跟你说过，日本人近不得离不得，你呀！太实。像你这个年纪的人，心里不说九十道弯，咋也绕绕吧！你可好，还主动举着白旗送上门去。唉！等着瞧吧！两头受气的日子到了！”

郑廷轩：“你啥意思？”

野狼：“啥意思！你还不明白呀！日本人从来就没拿咱中国人当人看，你不受气才怪呢！现如今是日本人来中国侵略，不管咋说他也是外国人，再不好咱们也是中国人。外国人和中国人是有区别的！他日本鬼子不可能永远呆在中国，总有一天是会被赶出去。当铁杆汉奸，那可是遗臭万年啊！子孙都跟着你抬不起头来啊！”

郑廷轩听野狼这么一说，一下站起身急忙将门关上。

郑廷轩：“小点声，让日本皇君听着！咱们家满院都是日本人的耳朵！我的小祖宗！”

野狼：“你，你没瘫痪啊！”

郑廷轩看看自己又看看野狼，尴尬地坐回在轮椅上。

山坡一看果园窝棚。

瘦猴把摩托车慢慢停在窝棚门口，野狐狸从摩托车上跳下来。

野狐狸：“瘦猴，把摩托车藏在窝棚里，别让人看见。”

瘦猴：“大哥，人家家人才死一个月，咱们这样做不好吧！是不是有点缺德的味道啊！大哥，咱俩有言在先啊！我就是一个跑腿的！缺德事我可不干啊！”

野狐狸：“这兵荒马乱的年头，上哪找什么德啊！只要手里有真金白银，那就是爷！就是日本人也得给三分面子。这年头有钱才能任性！”

两个人说着就往窝棚里推着摩托车，瘦猴来到窝棚门口愣住了。

瘦猴：“哟喝！这咋还窝藏着一母带个郎当啊！”

野狐狸：“瘦猴，你跟谁说话哪？”

瘦猴：“大哥！快来！咱俩今天运气不错，碰着母了！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凡事只要碰见母的，保证顺利！只可惜也是美中不足，这母的带个啷当……哎，这啷当咋还穿身日本皮子啊！不会是杂种吧！”

野狐狸进来：“哎，你们是咋来这啦？是干什么的？”

王领弟紧紧抱着山谷，两眼充满恐惧。山谷嘴里嚼着杏身体却躲在王领弟怀里。

瘦猴：“大哥！这还用问吗！一个老娘们在这荒山野岭能干啥！等汉子呀！嗯，别说，小模样长得挺撩人！”

野狐狸：“跟谁有的啷当？只要你听话温柔点，我不嫌你有个啷当……”

山谷：“姐姐，我怕！”

王领弟一手护着山谷躲避着野狐狸，一手紧紧攥着那只破碗。

野狐狸笑了：“咋地？这不是你的啷当啊！”

瘦猴在一旁提醒：“大哥，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哪！别因为一个女人别耽误正事！干咱们这行，忌讳这个！大哥，大哥……”

野狐狸：“滚犊子！去外面呆着去！哥就好这口！”

瘦猴狠狠瞪一眼野狐狸：“好这口也得分个时候啊！”堵气走出窝棚。

野狐狸已经被王领弟所吸引，得意忘形中不顾一切了，一把拽过王领弟就往怀里搂。王领弟顺手将那只破碗划在野狐狸的脸上，一道血痕里鲜血瞬时流了下来。

野狐狸被这只破碗划愣了，手一摸出血了，两只眼睛瞪得滚圆。

窝棚里传来山谷哭喊声：姐……你在哪啊！你不要山谷啦！姐，我怕……姐……

王领弟远远听到哭声，急忙往回走。

日本士兵：“是！”转身刚要出去。

秋吉滕二：“慢！郑会长，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敢跟我狡猾狡猾地……”沉思了一会，“去，通知翟队长，去郑会长的客厅开会！”

山坡一看果园窝棚。清晨。

日本士兵：“是！”转身出去。

秋吉滕二两眼凶悍：“郑廷轩，你病了！难道真的是病了！不会是故意的吧！”

山坡一看果园窝棚。

王领弟在一棵杏树下摘着刚结出的青杏，撩起衣服兜着摘取的青杏，又在一树坑里舀了碗清水，自己喝了一口，这才开始欣赏起果园，看着果园，看着看着一桩往事在她眼前浮现：

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周雨农，姜虎和一群小伙伴在梨树园里捉迷藏，都藏了起来，在后面偷着追来的王领弟不见了他们慌了，在梨树园里追跑，还是不见他们出来，一着急磕倒顺山坡滚了下去！在山坡底大哭起来。周雨农和姜虎他们这才从梨树后出来，周雨农上前抱起王领弟发现膝盖磕破。一边姜虎大声喝斥：不许哭！谁让你跟来的！周雨农制止：都来了还说什么！疼吗！王领弟抽泣着：疼！周雨农：来，我背着你走。王领弟趴在周雨农的背上立即不哭了，紧紧地搂着周雨农。姜虎在一边生气奚落：一个丫头片子，上哪都偷着跟来，正玩得高兴全让你给搅了！王领弟也不反驳头扎在周雨农的后背，到家了，在周雨农放下王领弟的同时，王领弟问：大哥哥，我妈说让我给你当媳妇，你愿意吗？不管愿意不愿意我都给你当媳妇。说着在周雨农脸上亲了一下：我妈说了，只要是亲嘴就算是订亲了，长大了谁都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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