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洼废旧铁矿。夜。

夜色苍茫，天空星光灿烂，北斗星更加明亮。

罗义恩：“对这个成子，咱们是得多留个心眼。”

山药蛋：“唉！这都是教训啊！就因为我一句话，我娘就没了！周大哥遭到如此大的灾难！细想想这都是我的一时粗心……”

罗义恩也不说话，拽着山药蛋一直朝树林走去。

山药蛋：“放心吧！罗老弟！”

罗义恩：“这里的情况你说了吗？”

山药蛋：“我说了，接头人好像什么都知道！我知道有纪律就什么也没敢多问。”

山药蛋背着山谷在前面走着，王领弟紧跟在后面。山药蛋今天格外高兴，不时回身看着王领弟一路傻傻地笑。

山药蛋点点头：“知道！吃了豆子总该知道豆性气，摔了跟头总该长点记性。”

罗义恩：“给我的感觉，成子好像有心事，最近你一定要留心观察，咱们绝不能再让日本鬼子的阴谋得逞了！在周大哥没回来之前，我们经不起任何事了！”

王领弟第一次感到不好意思：“山药蛋！你老回头看什么？不是说时间急吗！”

山药蛋“嘿嘿”一笑：“时间来得急，我心里有数！王领弟，你累吗？累咱就在这就地坐会。”

王领弟：“你背着山谷都不累，我累什么？哎，是谁接我们啊？去什么地方？”

罗义恩：“好，十点前由你悄悄把王领弟和山谷送走，家里的事情我来安排。在保密这一点上咱俩想到一块去了。今后，任何新同志，咱们都要经过严格的考验，对成子也不例外。如果成子问，就说是关于老馒头的事。”

王领弟笑了：“公开追我干什么？”

山药蛋：“我说的追不是那个追，是，是那个追……你懂！”

王领弟：“是啊！我就在你跟前，你追我干什么！”

山药蛋：“不是这个追，是，是谈！”

王领弟更奇怪了：“山药蛋！你咋地了？咱俩不就是在谈吗？真有意思，又开始说些不着四六的话了！”

山药蛋：“王领弟，不是！你懂！我这不是四六话！”

山谷在山药蛋后背说话了：“娘！山药蛋叔啊！这是想跟你谈恋爱搞对象！山药蛋叔，我要尿尿！”

山药蛋蹲下身：“就在那棵树下尿就行！”

王领弟恍然大悟：“山药蛋！你说了半天是想和我搞对象啊！哎呀！跟我搞对象！你还敢跟我搞对象！你和我搞对象！”自己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山药蛋见王领弟大笑，急忙上前解释。

山药蛋：“王领弟，我只是说说，你不同意就算了，就当我没说！就当我嘴巴欠！只要你不生气，只要我天天能看着你，我就知足了！”

王领弟又哭了：“山药蛋！你可看好了！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而且还让日本人给遭踏过，我的贞洁没了！你还敢爱我！你还能爱我！”

山药蛋一把抓住王领弟的手：“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不在乎！我要和你一起把山谷养大成人！王领弟，只要你愿意我不嫌弃你，我山药蛋要对你好一辈子！为了你，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山谷跑回来：“娘，我捡到这个了。”

王领弟擦把泪水，急忙拿来一看。

王领弟：“这不是衣服扣子吗！”

山药蛋拿过来：“哎！这衣服扣子可挺特殊啊！不是一般人用的扣子！”

王领弟：“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扣子啊！不对！山药蛋，这一定是什么人留下的记号！”

山药蛋：“是什么人留下的记号呢？”

山谷：“你们看，那还有一个！”

叶柏寿日本军大队部。夜。

翟路办公室。

野狐狸敲门：“翟队！我是野狐狸！开门啊！翟队！我是野狐狸……”

屋子野没有一点动静。

野狐狸又敲：“翟队！我是野狐狸，快开门啊！是，是秋吉滕二让我来找你……”

后面有人说话了：“黑灯瞎火的嚎什么嚎！嚎什么……”

翟路在两个男子搀扶下从外面回来。

野狐狸回身：“翟队，你可回来了！我找你有重要事情……”看眼身后要说的话留在嘴边。

翟路打开门一下子躺在沙发里，“呼呼”大睡起来。

男子甲：“哥们！既然你认识翟队，就交给你了！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两个人转身走了。

野狐狸急忙关好门：“翟队！我真的有急事找你啊！你醒醒！我真的有急事……”野狐狸用力拥动翟路，翟路只是不断“哼叽”，就是叫不醒。野狐狸急得团团转，拿起杯子朝翟路脑袋照量了半天又气愤地把杯子扔在桌子上。

野狐狸：“我在山药蛋身边按了眼线，今晚如果顺利就能找到共党的老巢，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翟路！你可真行，咋喝这么多酒啊！你早不喝晚不喝，偏在我有事的时候你喝酒！难怪秋吉滕二怀疑你，你这也太心机了……”

翟路偷偷睁下眼又鼾声如雷起来。

野狐狸看到桌上电话，抓过电话：“喂！是医院吗……我有要事向秋吉……”

翟路这时翻下身醒了。

翟路：“水！水！哎呀！这酒喝的……”

野狐狸见翟路醒了，急忙放下电话：“翟队，你可醒了！我都急死了！是这么回事，我在山药蛋身边安排了眼线，定好了今天晚上回话，如果不回来我就按计划找他……”

翟路：“啊！是野狐狸！给我倒杯水！”

野狐狸急忙给翟路倒杯水，恭敬地递到翟路面前。

野狐狸：“翟队，这事挺急，真的挺急！趁着黑夜咱们……”

翟路喝完水：“野狐狸，你办事的风格一点不像你的名字！一般说野狐狸是以狡猾而且阴险得名。而你，连最起码的沉稳都没有，啊！就算你为了中佐太君立功心切，可也不能什么都不顾啊！你先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说清楚，我好给你派人！”

野狐狸无可奈何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白山洼废旧铁矿。夜。

长条炕上。成子翻来覆去睡不着。罗义恩看了成子一眼，又闭上两眼。

成子悄无声息地爬起身，穿好衣服来到罗义恩身边轻轻拥动。

成子：“罗老弟！罗老弟！”

罗义恩只是“哼哼”两声，翻下身又睡去。成子又来到小虎跟前听了一会。小虎的呼噜声一阵紧过一阵。成子又来到石头爷爷跟前。

成子：“石头爷爷！石头爷爷！”

成子转了圈，见大家都已经睡着了，便开门出去了。

山沟一条山路上。夜。

一辆面包车。

山药蛋上前：“这是谁的车？”

谷一雄从车上下来：“噢！是我的车。”

山药蛋：“这黑灯瞎火的在这干什么？”

谷一雄：“赏夜景！我最喜欢深秋夜的朦胧与静谧，被轻风一吹，仿佛撒落一地的冷清，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哎！你是干什么的？”

山药蛋：“要饭的！看着好奇！赏景！这已经是深夜了，你赏什么景！如果你要是春天来，就能看见我们村后山的梨花树是九棵，棵棵有花有果！”

谷一雄：“啊！我知道，这里的梨树而且花儿纯洁无瑕，果儿脆甜香口！”

山药蛋：“同志！我把他们送来了，可我还得马上赶回去！路上有人做了暗号很危险。”

谷一雄：“好！让他们快点，我的时间也很珍贵，必须在天亮前赶回来！”

山药蛋朝一边一挥手。王领弟和山谷从一边出来。

山药蛋：“我只能送你们到这，让这位同志送你们走。王领弟……”山药蛋一下子哽咽了。

王领弟不知为什么，上前一下子抱住山药蛋哭了。

王领弟：“等我回来！”

谷一雄启动面包车：“快上车！”

王领弟抱着山谷上了面包车，车开走了，山药蛋望着车消失在夜色中，急忙转身向前走去。

叶柏寿一家客栈。夜。

一个宽敞的客房里，强子将后背上的野狼扔在地上。野狼在地上挣扎着，“嗷嗷”直叫。强子已经气喘吁吁，回身给野狼摘掉头罩，将嘴里寒着的东西拽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

原淑香身穿睡衣从里屋出来，坐在沙发上，朝野狼一点头。

强子又给野狼解开绑着手脚的绳子。

野狼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后脑勺睁大眼睛急了。

野狼：“原淑香！原来他妈的是你！你奶奶个尾巴根子！”把目光又放在强子身上，“强子！你，你还真的是日本人……”

原淑香身穿一身睡服走过来：“野狼！你的这位好兄弟强子，他才是我真正的男人！你不过是我的挡箭牌罢了！”

野狼：“强子是你的男人！”野狼想着想着笑了，“强子！是你男人！”说着把目光移到强子身上，“强子！你他妈的真行！敢骗我野狼！敢给我野狼戴绿帽子……你奶奶个尾巴根子！”

原淑香：“我从娘家带来的，他是日本人还奇怪吗！郑廷轩早就知道我是原子的女儿，他只不过是在我面前耍弄小聪明罢了！那话是怎么说来：聪明本是阴鸷种，阴鸷引入聪明路，不信阴鸷恃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叫偷鸡不成丢把米！郑廷轩想利用我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可我想要报仇！只不过是还没完成任务而已，郑廷轩还不能死！野狼，可惜你跟我夫妻有四年多了吧？也只不过是个木偶而已！”

野狼捂着后脑勺：“强子！你他妈的还算是男人吗！让别人睡自己的老婆！你真够窝囊废啊！你他妈眼睁睁看着我睡你老婆，你他妈的就一点没感觉！你奶奶个尾巴根子！”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日本人真他妈新鲜！我的老婆是日本人！眼看着自己老婆被别人睡，还心甘情愿！你们日本人还叫人吗！男人还有种吗！哈……”

强子早已经按捺不住心里憋闷已久的怒火，全洒在野狼身上。扑过来对野狼拳打脚踢起来。

原淑香：“吧嘎！”

强子将原淑香抡了个个子，继续殴打野狼。

原淑香一下磕倒在床角上，嘴巴出了血。

原淑香从兜里掏出手枪，朝棚顶就是一枪：“吧嘎！强子！混蛋！滚！给我滚！”

王领弟：“咋了？别不好意思，我和周雨农那是两家老人订的婚，不算数，在心里早就没这回事了！你也知道我是什么身价，能和周雨农吗！”

山药蛋一听高兴了：“王领弟，这是实话，那我可公开地追你啦？”

山药蛋：“王领弟，你都问我三遍了，我回答不上来！再说，这是纪律，不让问！”

王领弟：“对，对，对，不让问。山药蛋，这三年多你可变了，以前在村里那个傻了巴叽，满口不着四六的尿叽话的山药蛋，我咋就看不见了呢！”

白山洼废旧铁矿。夜。

山药蛋：“你没听说吗！近什么就什么吗？我这都是跟周大哥学的……”说到这才感到走嘴了，这个时候提周雨农干什么！

王领弟：“说啊！跟周雨农都学到什么啦？”

山药蛋：“别，王领弟，咋俩好不容易单独在一起呆一回，还是聊点别的吧！”

罗义恩：“我已经跟石头爷爷说了，石头爷爷正在跟王领弟聊呢！”

山药蛋：“今晚十点前送走王领弟和山谷，具体送走路线和事宜由他们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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