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棠钰也有府中的事要忙。

范瞿的夫人才生了，范瞿被棠钰撵回了家中要到年关后才回来。

今年于敬平侯府上下来说，大有不的一年, 硕果累累，也极不容易。

陆冕诚和茂之腊月中旬离开万州去往平南的，两人离开后的几日快就腊月下旬。

腊月一至, 快就会新春。

棠钰虽然在后宅, 但对万州府的事熟悉, 有时陈倏和顾来也会问她的意见, 棠钰会帮着斟酌, 但不干预。

中途小歇的一两月后，陈倏又恢复了近乎一整日从早到晚都在议事厅中的时日。

小初六想爹爹。

府中所有年关的准备，都府中的管事在寻棠钰拿主意。

议事厅中都对君夫人熟悉，也知晓君夫人每日会带小世子来看君侯。

陈倏也不会阻拦。

所棠钰每日都带小初六去议事厅，但不会带小初六在议事厅呆的时太久。小初六也慢慢习惯了，每日这个时候都要和娘亲去看看爹爹, 然后再回苑中玩。

陈倏也喜欢这样的习惯。

中途有适当松缓，后继续专注。

棠钰会每日抽空带初六去趟议事厅, 借着给议事厅中送茶歇的功夫，带小初六去看陈倏。

棠钰收到淼城来的书信，祖母托兰叔帮忙笔的。

知晓他们今年要留在万州府过年，祖母怕她和陈倏心中记挂，提前来了书信，说她和舅母诸事都好，今年淼城暖，不用担心她们，她和杨氏一处，可相互作伴，还有林婶等人也时常走动着，日子过快，让他们先处理好万州府的事，不着急回淼城来。

临末，问候了她和陈倏新年好，又着一句想念小初六了。

棠钰莞尔。

也提笔回信。

虽然也让茂之捎话了，但收到了祖母的信，棠钰还又亲笔回了信，说等过了元宵，她和陈倏会带初六去丰州看袁柳和龙凤胎，等这一趟从丰州回来，初六便要伴读一起开始启蒙念书了。陈倏届时会从丰州直接去临近州郡，等中秋前后，陈倏和她会带初六回趟淼城看望祖母和舅母，最后，新年好，平安。

棠钰落笔，又仔细读了一遍。

给祖母的家书，无需华丽的辞藻，说明近来就好……

棠钰蜡封，又唤了陈枫来，让陈枫寻人送信去淼城。

陈枫应好。

陈枫前脚刚走，黎妈后脚就来了苑中。小初六还在午睡，黎妈眼下来，应当有旁的事。

“怎了，黎妈？”棠钰刚写完书信，正好起身活动。

黎妈手中捧了礼盒来。

“这什？”棠钰没听黎妈说过。

黎妈笑道，“南云侯府的世子夫人送来的礼物，说给小世子的，前院刚有人送来，正好小世子刚睡了，老奴让小米先照看着小世子，先把东西送到夫人这处看看。”

黎妈心中有数，南云侯世子夫人送给小世子的礼物，不收，怎个收发，都要夫人拿主意才。

肖璐送来的？

棠钰不免意外。

早前君侯大典的时候，肖璐就初六走近。初六喜欢肖璐一处，肖璐有耐心，孩子的相互也有自己的方式，初六愿意听肖璐的话，也愿意肖璐一处说话，玩耍，所那一段时日，肖璐近乎每日都会来敬平侯府……

肖璐喜欢孩子，对初六也非阿谀奉承，会花时陪着初六一道做手工，讲故事，所棠钰对肖璐的印象不差，甚至还有好——温婉，亲和，没太多讲究，也不会过于拘谨……

虽然知晓南云侯想借肖璐拉进敬平侯府的关系，南云侯世子也确实因为初六喜欢肖璐的缘故，会肖璐一道来府中，也会陈倏照面，多说上几句话，但棠钰印象中，肖璐没有旁的逾矩的事。

年关了，肖璐也惦记着送初六礼物。

棠钰拆开，锦盒内的东西简单，不负责，一盏手工的走马灯。

肖璐手巧，这盏走马灯上画的孩子也不难猜，初六。

走马灯的八面，有初六踢毽子，翻绳，接球，和糖糖玩耍等等……

都肖璐那个时候在府中见到的，画在了走马灯上。

黎妈感叹，\"哟，世子夫人真上心了~\"

啊，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东西不贵重，不至于不收，且走马灯上画都小初六，也不好不收，这份礼确实送恰到好处，且心意到了，比旁的都珍贵。

棠钰温和笑道，“收下吧，等入夜了给初六看，他一定喜欢。”

黎妈笑着应好。

黎妈自己都对这盏走马灯喜欢。

握着摇杆转了转，走马灯也跟着活动起来，确实栩栩如生，等到夜里，在走马灯中至一盏清灯，看起来便有趣。

黎妈笑道，“小世子肯定喜欢。”

棠钰莞尔。

黎妈又道，“夫人，那我们还什礼妥当？”

南云侯府世子夫人送的心意，还礼也有讲究，太贵重和不太贵重都不好。

棠钰温和道，“肖璐送初六的礼物，晚问问初六，他想送肖璐什，初六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想送的，帮忙斟酌下就。另外，从府库中支一串珊瑚一道送去，珊瑚吉利，这样初六送什也都妥当了。”

夫人虑周全，黎妈应好。

眼下无事，又正好小世子还在午睡，黎妈将走马灯拎回了小世子屋中去，又拿了夫人的信物，去府库取珊瑚串。

……

入夜的时候，初六一直在看走马灯，兴奋不了。

一兴奋，夜里就不想早睡。

陈倏回苑中的时候，还听到屋中的欢喜声，陈倏纳闷，都这个时辰了，平日里早睡了……

陈倏去了小初六屋中。

黎妈在外阁中，见了陈倏入内，连忙迎了上来，“侯爷。”

“夫人在？”陈倏一面宽下大氅，一面问。

黎妈从陈倏手中接过大氅，一面去一侧的衣架上挂好，一面应道，“在。”

“今日怎这兴奋？”陈倏绾了绾衣袖，又问起。

黎妈笑道，“南云侯府的世子夫人送了礼物给小世子，一盏走马灯，小世子喜欢紧，看了一晚上了，没看够，还在看……”

南云侯世子夫人？

陈倏意外，隐约记棠钰他提起过，叫肖璐，儿子喜欢她一起，他也因为肖璐的缘故，见了几次南云侯世子。

这个时候送了走马灯来……

陈倏轻声道，“我去看看。”

黎妈应好。

陈倏撩起帘栊入内，果真见小初六趴在小榻上，棠钰坐在小初六身侧，两人一起看着走马灯。

小初六眼中似有夜空星辰般，都透着对走马灯的喜欢。

听到脚步声，棠钰抬，“长允。”

“爹~”小初六欢喜唤了声，目光又落在走马灯上。

陈倏上前，“南云侯府送来的？”

他问起，棠钰便知晓黎妈应当他说起过了，棠钰颔首，“肖璐送来的，上面画的都小初六。”

听棠钰这一说，陈倏才看出走马灯上的玄机。

孩子都图新鲜，又因为说上面的人自己，所喜欢；棠钰会喜欢，因为上面小初六。

陈倏落座，跟着一道看了看，见棠钰和小初六母子两人确实都看认真。

陈倏淡淡看了一眼，小初六抬朝他问道，“爹，肖姨送我的~”

口中唤的都肖姨，可见喜欢。

不仅小初六，棠钰也。

棠钰在宫中多年，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识人察人和待人处事心中都有准则，不会这容易信赖一个人，连棠钰都对肖璐心生喜欢，陈倏越发觉这个肖璐有过于上心了……

但小初六和棠钰面前，陈倏没有提起。

片刻，见小初六打起了呵欠，陈倏趁机道，“初六，爹爹陪你一道洗澡，然后睡觉好吗？”

最近一段时日陈倏一直忙，已经就没小初六一道洗澡，然后陪他一道睡觉了，小初六当即被吸引，“好！”

陈倏抱了他起身，“走！”

小初六欢喜。

陈倏又朝棠钰道，“先收起来吧。”

棠钰应好，知晓再看下去，小初六还不会睡，便等陈倏带初六去耳房洗澡的时候，将走马灯拎至外阁，让黎妈先收起来，小初六要想看，明日再看。

黎妈应好。

棠钰折回耳房的时候，陈倏已经把小初六剥干净了，父子两人在浴桶里洗澡。

也听陈倏小初六道，今日有玩了，不打水仗了，早洗完睡觉。

小初六从小就对陈倏莫名崇拜，陈倏说了，小初六就应好。

棠钰远远听着，也跟着笑了笑，临到上前的时候，又听陈倏问起，“肖姨送你的礼物，你喜欢？”

“呀~”小初六应声。

棠钰意外。

陈倏笑道，“你认识肖姨的时也不长，怎就记住了肖姨一个？”

小初六应道，“肖姨都我一起玩啊。”

陈倏『摸』了『摸』他的，知晓问不出旁的，又给他洗了洗身上，唤了声，“阿钰~”

棠钰已经拿了初六的衣服来。

陈倏将小初六抱起，棠钰用浴巾裹了他在一侧的小榻上擦干，然后给他穿衣裳。

虽腊月，但耳房里水汽袅袅，不会冷。

棠钰给小初六穿好衣服，又擦干发，听到屏风后的水声响起，知晓陈倏也起身了。

“娘，爹爹也洗好了~”初六朝棠钰道。

棠钰笑道，“那正好，你爹爹一道睡觉。”

“好~和爹爹一道睡觉！”小初六欢呼。

言辞，陈倏也换了浴袍出来，陈倏一手抱起小初六，“走了，跟爹睡觉去。”

棠钰低笑了笑。

有时候儿子父亲之有种天然的联系，母亲无法取的，小初六总会愿意陈倏一处。

棠钰也从耳房出来，但没扰他们父子两人，去了外阁一面喝水歇了一会儿，一面翻了翻外阁书架上的册子。

陈倏小初六的说话声偶尔传出来，温馨，日常，忽然听到一两句也会让人捧腹。

慢慢地，屋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小，隔越来越长，再往后应当睡了。

棠钰起身，刚撩起帘栊，正好陈倏从内屋中出来。

“睡了？”棠钰问。

陈倏点。

棠钰道，“你久没陪他了，他高兴。”

陈倏笑了笑，吻上她侧颊，温声道，“我也许久没陪你了，今晚陪你……”

有人总冷不丁来一两句这样的话，棠钰脸红。

这次还没反应过来，陈倏打横抱起她，她脚下一空，赶紧搂住他后颈，“长允……”

陈倏道，“刚抱了儿子去床榻，要一视仁。”

棠钰哭笑不。

但他已经抱着她堂皇之出了屋中。

黎妈和小米看了一眼，都纷纷低，“侯爷，夫人。”

棠钰不好意，将埋在他胸前。

陈倏朝黎妈道，“初六睡了。”

黎妈和小米都应声。

陈倏抱了棠钰回屋，屋门嘎吱一关，黎妈和小米才抬眼，又都会意笑了笑，旁的没有多问。

这回陈倏倒真没多闹腾，也似心里装了事。

尽兴后，没有像早前一样，拥着她闹，直接抱了她去耳房清理。

棠钰脸颊两侧还有绯红在，浴桶中，面面相对，他又亲了她好几回，后才披了浴巾起身，专心替她洗。

棠钰意外。

陈倏确实有话她说，所借着给她洗的功夫开口，“今日胡伯和顾伯都我说起茂之的事了。”

他忽然提起茂之，棠钰微怔，“说什了？”

茂之眼下见明和陆老夫人一道起程回淼城了，茂之的娘亲还病着，分有一年了，茂之应当也想娘亲了。

陈倏应道，“君侯大典过后，茂之几乎都跟着胡伯在万州和平南之外出使，茂之跟在我身边一段时，我言传身教过，后他又师从顾伯，冯叔，最后胡伯，茂之的年纪虽小，但眼界不窄，因为接触的前朝之事多，也开始慢慢有了自己的判断。今日胡伯和顾伯都我说，茂之这里，可磨砺磨砺了……”

磨砺？

棠钰回看他。

陈倏笑了笑，“，磨砺磨砺。”

棠钰心中隐约有猜测，但猜不到具体，陈倏道，“阿钰，过完年，茂之就十五了……”

啊，时过好快。

转眼，茂之都这大了。

陈倏又道，“平南的地理位置重要，且越往后，越需要有主心骨在，你我未必时时刻刻都顾及平南，但平南的战略纵深长，用好了一道屏障。陆家在国中有威望，在所有人里，见明又最信过的一个，所将平南给见明最好的选择，你猜，这个谁我提的？”

棠钰微讶，他前一句还在说茂之的安排，眼下话锋一转，说到了平南和见明身上，难道……

棠钰轻声，“茂之？”

陈倏会意颔首，“没错。”

棠钰眸还有错愕在。

在她印象里，茂之还早前那个不丁点儿大，旁人在一处踢球的，有瘦小的孩子，即便刚才陈倏才说起过，茂之已经十五了，但听闻这番话从茂之口中说出的时候，棠钰还有难置信。

，茂之虽然小，但已经在陈倏，胡伯，顾伯，冯叔身侧都呆过不少时候，这样的经历放在处都不多见，其实茂之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稀奇，棠钰只难改过早前的印象。

陈倏笑道，“所，茂之已经不像你我想象中那样，还需要人庇护的孩子，也时候让他独当一面，让他去犯错，让他经历反。”

棠钰看他，“你的意？”

陈倏道，“见明这次去平南，要做的事多，见明虽然年长茂之一，但朝中之事上，未必比茂之稳妥，所胡伯和顾伯我商量，暂时让茂之留在平南，跟着见明，也冯叔一道，做见明的左膀右臂，等时机成熟，年再久一，冯叔会回温州，平南会交予见明和茂之两人……”

那就日后让见明做平南侯，让茂之接任平南府长史的意……

棠钰终于明白了方才陈倏口中，顾伯和胡伯说的磨砺所指的意。

“你怎想？”棠钰问。

陈倏道，“我赞胡伯和顾伯说的，茂之聪明，进步也快，但他年纪小，待久了舒适区不好事，应当加码，让他迅速磨砺，最好的方式就承担多责任。这趟回平南，我让他分担冯叔手中的事，不出三两年，茂之会脱颖出，届时，不一定平南府的长史，或许会有旁的安排。但这两三年，我想让他留在淼城，也有私心……”

陈倏看向棠钰，“早前大夫说舅母的病就这几年，我想让茂之留在淼城，还照料舅母这一段时日……”

棠钰眸许碎莹，“长允……”

她想到的，他都已经在想了……

陈倏伸手绾过她耳发，“都要经历必须要经历的，茂之才会长大。”

棠钰颔首。

陈倏吻上她，原本又抱她出了浴桶，压在一侧的小榻上欢好……

岁月静好，又一年深冬腊月。

……

腊月二十七，江城落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雪有大，二十八日晨，苑中就铺满皑皑白雪，也有厚厚的雪堆在枝，仿佛整个敬平侯府都换上了一身银装。

“哇~”小初六开始对雪有了印象。

黎妈给他穿了厚厚棉袄，着手套还有耳套，小初六在苑中开心玩雪。

今日陈倏生辰，昨晚棠钰和陈倏折腾晚。

眼下陈倏出了苑中，棠钰还没起来。

小初六见了他高兴，“爹爹~生辰快乐~！”

陈倏笑，儿子大了，也知晓他生辰了。

陈倏抱起他。

父子两人堆了雪人，打了雪仗。

棠钰出屋的时候，正好小初六手中的雪球朝陈倏扔过来，没砸到陈倏，正好落在棠钰身前。

小初六的力气小，砸着也不疼。

陈倏看向棠钰，棠钰脸上还有红润在。

陈倏看向小初六，“不需欺负我夫人！”

小初六：“……！！！”

小初六明显懵住。

棠钰恼火看向陈倏，“陈长允……”

陈倏看向初六，“儿子，和你娘一起，你们两个对爹爹一个。”

“好！”小初六欢呼雀跃。

棠钰才出屋，便加入到了他们父子两人的雪仗中来。

陈倏自然不会真打，雪球也会自觉落在棠钰和小初六身侧，小初六笑“咯咯”作响，棠钰也笑上气不接下气。

短短小半个时辰，三人都出了一身汗，但玩尽兴。

开始年关前的春休了。

敬平侯府也没有旁的事，陈倏难有时陪着初六和棠钰一道，也有时一手抱着初六，一手牵着棠钰，在街市上买年货……

“君侯！君夫人！”

“年关好！”

“新年好！”

反正，整个江城百姓仿佛都陈倏熟，喊什的都有。

早前一直棠钰颔首致意，陈倏一个人应着，眼下多了一个鹦鹉学舌，又特兴奋，乐于表达的小初六，“年关好！”“新年好！”“吉祥如意！”

陈倏和棠钰笑不可抑。

……

这样的氛围中，快就至年关。

今年年关，小初六还爹爹在一道过的，只去年的时候，陈倏还看不见，眼下已经恢复如常。

陈倏抱了小初六点年关鞭炮。

小初六又害怕又喜欢。

一旁的陈倏既鼓里儿子勇敢，又恶作剧吓唬初六。

棠钰疼，“陈倏……”

陈倏朝小初六道，“快快快，娘亲要生气了~”

在小初六印象里，娘亲生气大事！

但娘亲没生过气！

……

年夜饭后，陈倏小初六讲了久的故事，小初六抱着他手臂，说年关要和爹爹说，陈倏满口答应，但第二日醒的时候，还在自己床上。

小初六有生气，偷偷跑回去的时候，见爹爹醒了，娘亲还在被窝里睡着，爹爹俯身偷偷亲了娘亲额，被他逮到！

今日初一，去寺庙祈福的时候，小初六无揭『露』了爹爹偷亲娘亲。

结果爹爹脸皮厚，说哪里偷亲，分明正大光明亲。

小初六惊呆！

他都不懂正大光明的意。

但娘亲的脸红了……

娘亲抱起他，瞪了爹一眼，爹瞬老实了。

拜佛的时候，娘亲一直虔诚，他和爹跟着，但他和爹都拜一拜，偷一偷懒，最后，爹说带他去求签，娘亲自己在拜剩下的佛像。

只娘亲折回的时候，爹已经看了手中的签文许久没有出声。

“长允？”棠钰上前。

陈倏一惊，“走吧，吃斋饭去。”

棠钰见他脸『色』有僵，“怎了？”

陈倏温和笑道，“儿子闹着玩呢~”

棠钰看他，他双手背在身后，没说旁的。棠钰抱起初六，陈倏随手将签文扔在角落处……

斋堂用饭的时候，棠钰也见陈倏出神，“长允，你有心事。”

陈倏摇了摇，近前道，“没有。”

棠钰看她。

他叹了一声，‘如实’交待，“昨晚有累了……”

棠钰：“……”

棠钰险被汤呛到，“这里寺庙。”

陈倏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棠钰果真没有再问了……

回府的马车上，棠钰抱着初六，靠在他怀中睡了，陈倏才想起今日那根签文——大凶。

***

转眼便腊月二十五。

临近年关了, 等诸事都处理妥善，好好她和初六过年……

去年的时候，他还看不见。

第082章新春

今年, 他可抱着初六看烟花。

陈倏握拳轻笑。

他心中最期盼的事，其实大多简单……

敬平侯府管辖下的万州府和平南府都从腊月二十七开始休沐，一直到正月初七才会结束春休，所一旦进入腊月下旬，敬平侯就开始陆续做今年大小事宜的复盘，所有亟待年关前落停的事也都会挤在这几日。

这几日议事厅内迎来了一小撮忙碌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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