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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第 94 章

  • 作者:冉珏儿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2-09 07:16:47
  • 字数:21356字

“是啊,庆林,当着大姐的面,你胡咧咧什么呢。”沈秀接话,笑着看向严爱梅,“大姐,你别听庆林胡说,这人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说,我看彬彬就挺好的,这次肯定能好好干,你和姐夫就放心吧。”

虽然和她弟比是比不上的,不过年纪轻轻就进了公安局,要是好好干,熬住了,也是前途无量。当然前提是熬住了,联想到孟彬之前几次工作经历,沈秀这话说的有些虚,不过当着人亲娘的面,哪轮的上他们做舅舅舅妈的上赶着教训,没得还影响姐弟之间的感情。

风风火火的,是他这个年纪特有的活力。

“这孩子,也不看看这是啥事,还想直接闯进去不成?”严爱梅赶紧跟上去,拉着儿子叮嘱,“敲门再进去,看着人孩子多说几句吉祥话。”

“这么巧,”孟彬很高兴,提着他娘递过来的礼就往外走。

“庆林,”严爱梅嗔道,“话是能乱说的,要是成真了,别管我怨你。”

孟彬笑嘻嘻走出去了,严爱梅回身看向沈卫民和沈秀姐弟两个,“李公安刚来池县的时候住在彬彬爷爷家,一直对彬彬挺照顾。”

“姐夫说托人就是找的他?”严庆林随口问道,“这李凯可够年轻的啊?”

庆林实诚,什么都往外说。这也就是大姐,还感念着这个弟弟的好,没有发脾气,这要是碰到严爱菊,现在一准吵起来了。自家孩子,谁愿意被别人说教?

他们托关系把孩子送进好单位,虽然心知肚明,但是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不然孩子知道肯定要发脾气。

“爹娘为他付出这么多,他还发脾气?要是这次再干不好,我看你和姐夫就别找这些好单位了,放到基层让他历练几年,先把脾气改好再说。”严庆林冷哼一声,他就听不得这话,托关系就是托关系,爹娘找了这么多人,难不成他还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是凭本事进去的不成。

要是和严庆林一般见识,严爱梅刚刚转身就走了,弟弟是亲弟弟,说的话又是大实话,她自己都认同,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严爱梅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孩子,小时候没把他教育好,长大了想教教不好了,能怎么办?顺着他我们还能好过点,等结了婚成了家就好了。”

孟彬小时候,她和老孟忙,孩子被公婆惯坏了,任性、有时候不讲道理,但并不是道德败坏的孩子。他这个年纪没有定性正常,他们做父母耐心些,陪他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就好了,要是连他们做父母的都放弃了,别个谁还管他?

“年前立了大功,一下子升上去了。”严爱梅解释了一句,然后压低声音,“工作这事别当着彬彬的面儿说,孩子自尊心强,听不得这个。”

现在发现问题就应该立刻纠正,趁着现在老胳膊老腿还挥舞的动,不好好拨乱反正,再等几年,你想教育孩子,还有劲儿?

不过,就连姐夫说话都不得法,他更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看大家都沉寂下来,沈卫民往前走了两步,开口:“我刚刚看到医生,是来看姐夫的?”

沈秀立刻回神,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看我,刚才就该和你说声的。医生说照眼前的恢复速度,你姐夫好好将养,肯定能够恢复。”

沈秀非常高兴,这是她这两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上午几位大夫过来诊断的时候,检查又检查,到最后什么都没说。沈秀隐隐觉得事情是朝好的方面发展,有情绪外漏的医生霎那间露出的惊喜骗不了人,不过在医生没有下确切的诊断结果之前,她也只能想想。

医生大夫们离开之后,沈秀这心就一直揪揪着,不过在严庆林跟前又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本来她想着等卫民打饭回来,她无论如何都要去办公室问问情况的,没想到卫民出门,大姐进了,刚寒暄两句医生也跟着进来了。

医生是来交待诊断结果的,情况出奇的好。用大夫的话说就是简直是奇迹,再检查完全推翻了他们初次检查的结果,如果中间不出意外,严庆林修养几个月后,通过复健,就能够恢复基本的行动能力。

比起下半生都要躺在床上,当然是有行动能力更好,哪怕他只是顾着自己呢。这个消息对沈秀来说大大的好。

沈卫民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也跟着高兴,同时心里也有计较。

严爱梅也把注意力转到这边,“庆林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许多,不过,今后这段时间还是要辛苦你了。”

这是实话,严爱梅接到口信说她弟弟因为追捕歹徒被暗伤,情况尤其不好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的。他们严家就这一根独苗苗,如果再出了事,且不说爹娘接受的了接受不了,她这个做大姐的都接受不了。

到了县医院,她在门口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有勇气踏进来。真实情况却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刚刚她陪着听了医生诊断,再看庆林的模样和精气神儿,终于能放下大半的心。

都是姐姐,严爱梅和严爱菊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对娘家无所求,只希望弟弟爹娘能够健康的活着,如果生活中能搭把手,她做姐姐的义不容辞,但是要说让弟弟趴在她肩膀上吸血,那指定是不能,她有家有孩子要养。总体而言还算是一个理智的人。

一个则是对娘家总有所要求,希望父母兄弟遇到事都站在自己这边儿。在她心里只有父母兄弟是自家人,其余的都是外人,就是弟媳妇儿也入不了她的眼。

所以当初严爱菊才会那么轻易的推掉沈秀所求,并理所当然的觉得就该如此,并不觉的道歉。其实这种情况再往前推也能看出端倪,想当初供销社的工作,严父严母费了老大劲儿才争取到,一开始是给严爱梅的,她干了一段时间,出嫁的时候无偿转给严爱菊,然后严爱菊出嫁时候有偿转给沈秀。

因此一直以来,比起严爱菊,沈秀和大姑姐相处的更和谐些。

沈秀高兴,看弟弟把午饭摆出来,才反应过来这中午饭还没吃呢。

“大姐,三柱买来午饭的了,你和庆林先垫垫肚子。”沈秀接过弟弟递过来的饭菜,给严庆林摆上。

沈卫民把本来自己的一份递给严爱梅,又把剩下的一份递给沈秀。

沈秀不接,“你下午还要上班,给我做什么?姐凑合吃点就成,你先填饱肚子。”

“我是照着人头打的,往哪凑合去?这会不吃,让你去食堂肯定又舍不得了。我工作又不累,你们先吃,等孟彬回来,我领他一块去食堂。”沈卫民笑着说道,带着漫不经心。虽然说来者是客,但是沈卫民可完全没有把姐姐的那一份让给孟彬的打算,半大小伙子跑腿儿跑的正快,跑去食堂吃顿饭怎么了。

沈秀哭笑不得,眼眶微湿,忙低头掩饰。到底是县城,食堂的饭菜在沈秀看来可贵,庆林倒下,指定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工资,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虽然有公婆帮衬,但处处还是得省着点。

庆林现在需要养身体,不能克扣,她弟正长身体,也不能亏待,唯一只能对自己差点。沈秀觉得自己做的怪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弟弟发现了。

“行,等他回来,你们一块去。”沈秀低声说道,然后闷头开吃。

沈卫民“嗯”了一声。

严爱梅瞅了一眼她兄弟的伙食,鸡汤、冬瓜炖排骨、白面包子。虽然都是好食材,烹调出来却白花花的,看上去就让人没食欲。不过却也知道这肯定不便宜。

再瞅瞅自己手里这份儿,应该是沈家老三自己的,丝瓜汤、豆芽肉丝,两份白米饭。虽然也不重口,但总比弟弟跟前的好多了。再瞅弟妹手里的,丝瓜汤、烧排骨、白面馒头。

三份饭菜,都是两个菜,量都不算大,不过都够一个人吃。

“医院的伙食偏清淡,我刚开始还吃不惯,现在竟然也觉得不错了。”沈秀笑着说道。无广告网am~w~w.

“已经很好了。”严爱梅摇摇头,又是汤又是白面馒头的,在家里也少吃这么丰盛。

三个人说说笑笑。沈卫民半躺在靠门的病床上,等孟彬回。他现在去食堂也没用,没有餐具,总不能用手捧着。

“上次我家去听爹娘说,三柱现在是在机械厂工作。”严爱梅笑着问道。

“侥幸进了机械厂的运输队,现在干的也挺好。”沈秀笑着说道,话虽谦虚,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虽然沈秀夸这个夸那个,但要她说这里面谁都比不上她弟。孟彬能进公安局,自己男人使劲儿,大姐夫那边也托了人,不然就算孟彬身体素质不错,符合标准,也很难进去。

她弟弟可是刚高中毕业,就凭借自己进了机械厂运输队。虽然是以临时工的身份进去的,但没几天就转了正。不管是凭自己进机械厂,还是凭能力很快转正,三柱走的这条路,是他人很难追上的。

这些话当然不能明说,不然别人还以为她怎么的呢,但沈秀心里可门儿清。

“那可了不得,彬彬他发小进县机械厂运输队,是一对二十考进去的,现在还是临时工呢。不过就算是临时工,福利待遇也是一等一的,比彬彬还要好点。”

听到严爱梅这话,沈卫民抬了抬眼皮,要说之前,就算有人跟他说起运输队临时工,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不过通过今天上午他可把名字和人都对上号了。

“这么巧,叫什么名字?”

“岳春阳,他爹和你大姐夫都是武装部的,和彬彬从小一起长大的。”严爱梅笑着说道。

武装部?沈卫民轻轻皱眉,他站起身来,“姐,我出去一下。”

沈秀刚想问弟弟认不认识这人,就听见沈卫民说这话,随口应了一句:“快点回来。”又和严爱梅解释:“三柱前段时间被借调到省城,这才回厂复工,虽然在一个队里,没准现在还没见过。”

“之前我听庆林提过这事,你这个弟弟了不得,能力强。”严爱梅夸赞道,要不然怎么可能被领导看上,直接借调到省城去。

“之前也调皮捣蛋的厉害,到现在还是大手大脚的,你看他给打的饭菜就知道了,哪用吃这么好的。可见虽然成了家,心性一点没长大。”沈秀笑道。

严爱梅没想到这些都是沈卫民出钱出票,她瞥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弟弟,还真叫庆林给说着了,付出不会没有回报。

要说庆林和沈秀刚结婚那几年,其实当时已经有了国栋,他们夫妻还是养了沈卫民好几年。爹娘包括二妹爱菊颇有怨言,觉得这个儿媳妇(弟媳妇)选错了,是个偏向娘家的。那两年,他们家没少因为这事吵架。

当时严庆林每次被他们娘几个逼急就说,“你们想要我怎么做,三柱要上学,岳父岳母给干粮给生活费,我们顶多费点心照顾照顾。秀秀看重她娘家弟弟,一力全包。不用我出力的事情,要是还不同意,我成什么了?没准以后我和沈秀还沾这个小舅子的光呢。”

当时家里包括她在内都觉得荒唐,沈三柱这孩子看上去就是个薄情的,行为举止又霸道,根本不是个好相与的。指望他发达,提携亲戚,还不如指望自己儿子。没想到快十年过去了,曾经玩笑这说出的事情成真了。

“那也不错了,总比对自己亲姐还吝啬的强。”严爱梅温笑着说道。

沈秀一愣,随即笑道:“你说得是。”

沈卫民并没有走出多远,他找了一间空病房走进去,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沈宏志在上面明确标注了女主,就是向暖。还简单写了她以后会达到的成就,但是关于谁是男主却一字未提。

可以肯定的是向暖的事业是一帆风顺的,取得的成就是巨大的。这些沈卫民早已经烂熟于心,他要找的也不是这些。

沈卫民翻了几页,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岳春生、孟彬”的字样,因为旁边加了着重号,可以肯定两人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让沈宏志记住。

这本笔记更多的是记录沈宏志记得的人物,至于与人物有关的情节并没有具体描述。沈卫民无法无法从中拼凑出此两人在整个故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占据什么身份。

其实这也不重要。沈卫民最在意的是这些人将会在他以后的人生中占据什么位置,他的人生和他们的故事有没有交集?会不会因他们受到影响?

目前这些搞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书中人物接连出现和向暖这个女主出现在池县有莫大的关系,那没有记录其中的李凯到底又扮演什么角色?

沈卫民觉得现在自己正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挣脱不得,随波逐流他又不甘心。

因为在意,所以简单的事情他也会想的非常复杂。本该是纸片人的那些人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和他有了交集,这让他焦虑。

沈卫民之所以把向暖和李凯联想在一起,当然不是没有缘由。他在对门病房里听到了向暖的声音,李凯所谓的妻子的远房表妹很有可能就是向暖。

已知向暖是京市人,与夏扬州关系匪浅,李凯和他夫人认识十多年,两人应该是青梅竹马,十多年后李夫人仍然能认出自己的远房表妹,证明她们小时肯定经常见面。由此可见出李凯和他夫人应该也是京市人。

京市人如果跑到汉北省省城工作沈卫民觉得情有可原,就像叶建和一样的情况。但京市人跑到池县来工作就不得理解了,现在不比后世,出趟远门并不容易,对应的回趟家也不容易。

可能的猜想是两人家道中落又或者是两人的结合不被家族看好,但不管怎么说两人确实遭遇了某种挫折。

依照沈卫民对向暖的了解,她不会做对她没有好处的事。沈卫民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是意外被李凯妻子看到,还是专门想被李凯妻子看到。

如果是前者,李凯夫妻应该是无关紧要之人;如果是后者,这件事情就值得好好品品了。

但单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大可能是后者。

运输队遭窃一事到现在都没有查明真相,因为牵扯了田桐,所以沈卫民愈发觉得事情和向暖脱不了干系。现在又出这些个事,如果可以沈卫民恨不得扒开沈宏志的脑子让他看看事情到底是个什么进程。

沈卫民背靠着门闭着眼睛,轻舒了几口气,慢慢缓助心情。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自己易躁易怒,明明只是小事情他却总能被影响。

这种烦躁甚至影响了他的工作,不管是昨天和同事起争执还是今天必须坚持的执拗,回头想想好像都不是大事。虽然争一口气很重要,但这显然和他一贯的处理事情的方法不一样。

过后想想,他都懂,但是身在当时,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沈卫民拍了拍胸口,“可消停会儿吧,没事儿瞎激动啥?”

平复心情,沈卫民再回到病房,孟彬已经回来了。

看到沈卫民,孟奔懒洋洋的开口:“小舅,你要去食堂帮我捎份午饭回来呗,要是不去就算了。”

沈卫民鲜少被人这么指使,一时间有些呆愣。

“你多大的人了?知道卫民比你长一辈,你还吆五喝六,我看你这孩子就是欠打。”严爱梅佯装的拍了几下孟彬,然后歉意的看向沈秀和沈卫民。

“这孩子在家里被惯坏了,弟妹别介意。”严爱梅敢接解释。家里长孙,爷奶宠着,爸妈惯着,孩子就这样一路顺风顺水的走过来了。倒不是说孟彬有什么坏心思,总是认为某些事情上理所当然,是他这个年纪和成长环境导致的。 m..coma

事不是大事,但语气容易惹人嫌弃。不过严爱梅明显打算仅止于此,作为外人沈秀和沈卫民当然不能说什么。

不值得生气但也不觉得高兴。

刚才调整好心态,沈卫民没觉得有啥,反正他需要去食堂,下午还有活,捎饭回来不过顺手的事。

不过严庆林和沈秀先不乐意了,两人同时开口,沈秀按住了严庆林的话头。“我不介意。要说被宠惯坏,我家是三柱子也是,看着脾气好实则不然,要不是心疼我这个做姐姐的,他都不能出现在病房里。不过彬彬是小辈,这次你可把脾气憋住了,快去吧,别饿了肚子。”

最后几句话,沈秀是对着沈卫民说的。上班这么累下班还过来帮她忙,忙到现在连饭都没有吃上不说,竟然还要她弟做苦力。如果孟彬吩咐的是她,沈秀都没有这么大怒气。

“行,这个点去食堂估计买不上什么可口的了,有什么我买什么了。”沈卫民看向孟彬。

“他不挑嘴,有点吃的就行,”严爱梅赶紧说道。

孟彬嘟哝,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来。

沈卫民简单吃了份面条,给孟彬也稍了一份。

“今天下班,你直接回家去。你姐夫身体有转机,你回家去告诉咱爹娘一声,让老人别担心。我下午打电话去你姐夫单位,让他们也知道。”临走前,沈秀叮嘱。

“行,我下午回去一趟。”沈卫民没推辞。严庆林没大问题,他也没有必要必须呆在医院里,他现在可不是闲闲没事干,身上一摊子事儿呢。

沈卫民骑着自行车回到机械厂,刚进门却被开门的大爷拦住了。

“小沈同志,这是你的工牌吧?”

沈卫民左右摸了摸,工牌果然不见了。

县城机械厂的工牌是为了证明你是这个工厂的工人而存在的。领工资拿福利都是出示工牌、签字、按手印儿,此三步骤缺一不可。有些地方没有工牌你就是进不去,比如工厂的副产品店。比如食堂有时候也会要求出示工牌,当然是极少数情况。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谢谢你了大爷。”沈卫民赶紧道谢,虽然说丢了去工会补领即可,步骤不难,不过到底比不上手里就有。

看门大爷摆摆手,笑呵呵的示意他赶紧进去忙活。

下午要同时讯问田桐和举报人,此分为两组进行,运输队这边徐进山要领着两个人过去,其中一个就选了沈卫民。

沈卫民当然知道徐进山选他不是因为看重,单纯只是因为他和张桂花田桐都熟。万一对质之后他们依然认为事情是田桐做的,双方就等于撕破脸了,到那时候他在中间也能当个调节剂。

他们到的时候张桂花和田桐已经到了,正在等着他们,这是一间办公室,室内只他们四个。沈卫民左右看看,这边看着可不像是再有人来的样子。

“厂长的意思是让我先问问田桐当日的情况,他再和举报人核实一下,看看事情到底怎么解决。”徐进山解释道。

这是不轻易让当事人和举报人见面呢。不过小心点也没错。在没有确定田桐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前,贸然的把举报人和被举报人集合在一块儿,很难保证举报人没有危险。

这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就不仅仅是盗窃这事这么简单了。要是出事,往后谁看到事情还敢说,都怕被报复呢。

“小田同志,事发那天中午你在哪做了什么?”徐进山开门见山。

“和往常一样,和花姐回宿舍,各回各房休息,一直到午休结束我来上班。”田桐略一思索。

“所以在当时没有任何人证明你没出宿舍。”

“也没有人可以证明我出了宿舍,”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件事情她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田桐一点都不觉得心虚。

田桐也是花姐告诉她车里是什么,才知道原来货物竟然是新型螺丝。至于那批螺丝是干什么的,能用来干什么,她一概不知。如此却被认定为偷窃者,她冤枉死了,再说如果是她,怎么可能用这种拙劣的办法。

“但是有人看到你从后门进运输队了,那名员工对厂里工人大都不大熟悉,却认出了你,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我和吕厂长都认为他不会陷害你。”

旁边坐着的沈卫民却疑惑,这话说的有歧义,如果说那名举报人对厂里工人都不大熟悉,那他是怎么认出田桐的?田桐不比向暖在厂里处处横跳,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工会、宿舍、食堂三点一线,几乎雷打不动。多说着出去走走,也都是在附近。

实在没道理会被人一眼认出来啊,满打满算田桐来县城机械厂也才两周。

“他确定看到的是我吗?我想跟他当面对质。”田桐再次申请,她不明白领导为什么不让他们当面对质,把事情说开了不就好了?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做过,却被人白眼相向,想想就憋屈。

正说着有人推门进来,是吕厂长身边的秘书,他把一张纸递给徐进山。

徐进山打开大致看了看,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田桐,“那人仍然一口咬定就是看见了你。”

田桐面无表情地听徐进山说完,然后猛地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就让我和他面对面地说清楚,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在哪看到本姑娘的。我这是合理诉求,徐队长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没有确凿证据,现在却用审视犯人的眼光看我,你有什么资格?”

田桐本就是有脾气的,在省机械厂工会被孤立了这么长时间,人愣是眼睛都不眨,可见是一个狠人。陪着徐进山在这磨唧大半天已经是她的极限。把她们叫来,不听她的诉求,也不听她的辩解,好像直接给她定罪了一样,想干什么?

“虽然同属于一个职工系统,可我是总厂编制,你们是分厂,我配合你工作是我的职业素养。我不配合,现在要立刻回省城,你们也拦不住我。”田桐接着说道。

徐进山就没有被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过。今天简直是他的受难日,上午吕厂长借着沈卫民的事训示一番,下午又被田桐点名骂人。

“你,”徐进山拍桌子站起来。

张桂花跟着站起来,隐隐挡在田桐身前。“徐队长有话好好说,怎么还能跟一个小年轻计较呢?再说这事儿确实让人恼火,我跟吕厂长申请的时候,他可答应的好好的,让田桐和举报人对质,怎么临了还反悔了呢?”

徐进山一看张桂花的动作,哪还有不明白的,这明显是护着田桐的。

“张副主席,希望你分的出轻重,这事情不管总厂还是分厂都非常重视。”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用徐队长提醒。有那个功夫,您还是担心自己吧。既然知道事关重大,那批货为何会出现在停车场?这不是上赶着当靶子使吗?”

那不是一个人的劳动成果,而是一群人的。如此重要,交给了最信任的县城机械厂用首批,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让总厂怎么想?

现在还要把责任推到省机械厂的员工身上,如果他们没拿出确凿的证据,只凭一人之言,张桂花实在没法信服,何况现在就连那一人之言她都开始怀疑。

张桂花眼中的怀疑刺怒了徐进山。虽然想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把自己摘出去,但是他也没有无缘无故就往人身上泼脏水吧。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一个省机械厂的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

“呦,你还知道我们不是一个厂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把手伸的这么长,诬赖我们厂的员工。”

“怎么是诬赖呢?确实有人看到她了,她到现在还不承认,强词夺理在,这不是狡辩是什么?”

“人呢?一直说有人看到她了,我问你人呢?”

“人是你们能见的?”

“不见到人,不和我们当面对质,你们说再多都没用,我不承认。”

徐进山和张桂花全面开工,两人一人分了一半桌子争吵起来。沈卫民在战火开始的时候就往后撤了半身,唯恐受到牵连。田桐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

吵到最后,吵无可吵,会议室里才安静下来了。

沈卫民站起身,“我去吕厂长那边看看情况。”

这要是一开始,徐进山肯定不同意。沈卫民和张桂花关系匪浅,如果让他知道了举报人是谁,张桂花很可能就知道了。但是现在他也顾不上阻拦,张桂花这个泼妇,把他气够呛。

不过说是去找吕厂长,沈卫民知道吕厂长在哪个会议室?

沈卫民是知道的,刚才过来的时候,他正好瞄见吕厂长的秘书站在最里面的会议室门口,就是刚刚去给徐进山送文件的那个。

沈卫民敲门进去,吕厂长还吓了一跳,“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聊聊,”沈卫民不客气的坐到吕厂长身边去。

“聊什么?我都已经问完了。”吕厂长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已经问的够仔细了,因为举报人自身有局限,同样的问题他还是问了好几遍,就怕弄错啊。

“刚刚听到动静,老徐和张桂花吵起来了?”吕厂长抱着自己的茶缸喝了口茶,老神在在的问道。

“您不是都听见了?”

“嘿嘿,早先就听说张桂华脾气爆,最是护短。没想到老徐也是一点就炸,不过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谁吵谁闹都没用,都得以工厂的利益为重。”

沈卫民没听吕厂长的感慨,他看到对面的举报人,是他们厂里打扫卫生的孙阿姨。她比较特殊,是个哑巴,听力似乎也不大好。

不过看她手边摆着的几张纸,她会写字?

“认识字,大都不会写。”吕厂长解释。因为这个,当时她来举报的时候,可费死劲儿才表达清楚。

“我来问她几个问题吧。”沈卫民请示,然后不等吕厂长答应就开始在纸上刷刷写了几个字。

“你看见田彤去运输队?”

对方仔细辨认上面的字,然后点点头。

“你见过田桐。”

对方又点了点头。

“她经常去工会打扫卫生,省城来的这几个人,要说在其他地方见不着,在工会可不可能见不着?”旁边的吕厂长解释。。

沈卫民点头,继续在纸上写,然后拿给对面的孙阿姨看,“你看到了田桐的脸?”

“你这是什么问题?”吕厂长觉得好笑。其实有前两个问题,大致就能得出结论,她见过田桐,然后认出了田桐。

却见对面的孙阿姨点点头,又摇摇头。

吕厂长立刻坐直了身体,疑惑的看向沈卫民,“这是什么意思?”

沈卫民没管领导的惊讶,继续在纸上写,“你当时看见了什么?”

孙阿姨吱吱哇哇,手里还比划着。不过,她说的话没人听得懂。

沈卫民继续在白纸上写下。

衣服?摇头。

首饰?摇头。

沈卫民脑中飞速运转子孙阿姨认识字却不会写字,却费劲描摹出“田桐”的名字。他往后靠在椅背上,被裤兜里的一物硌了一下,沈卫民突然想起来。

工牌?

孙阿姨狠狠的点头。

沈卫民和吕厂长对视一眼,原来是见着了工牌。

如果没有正面看到人,却看到了她身上挂着的工牌,确实会让人觉得是她。毕竟工牌这种东西牵扯太多,一般不会外借。

沈卫民放下手里的纸笔。

“他奶奶的,终于把事情搞清楚了。但这也不能说明她没有任何嫌疑,得先去调查,调查她的工牌有没有丢失过,现在在何处?”吕厂长站起身来。

沈卫民点头,确实如李厂长所说,田桐的嫌疑确实无法完全洗脱。不过,“那这事厂长去和花姐说呗,说你们只靠一张工牌,就给她手下的员工定了罪。”

沈卫民站起身准备走,他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却被吕厂长拉住了胳膊,“你这个小同志怎么没一点集体意识,我们都是县城机械厂的员工,怎么还分个你我呢?”

沈卫民不置可否,虽然大家都是兄弟,但你我还是要分清的。不过老领导跟前他能跑得了才怪,理所当然又被提溜到原来的办公室。

比他离开之时气氛更怪。

旁边的沈卫民默默听着,大致整理出其中关系。他和孟彬没有接触过,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不过听着是听不靠谱的。既然这样还托关系让他进警察局?这工作有时候可得比其他工作付出更多。

另外,他其实非常不认同严爱梅的教育观。他当然也认为不能抽出时间好好陪伴教育孩子的父母不配为人父母,如果生下来就把孩子扔给老一辈带,还不如不要孩子。但是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都无从更改。

她和她男人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严爱梅满是无奈。

听他们提到的真就是李凯,沈秀很高兴,她对这个年轻公安的印象很不错,“李公安和他媳妇儿就住在对门病房。”

严庆林皱眉,还待再说,被旁边的沈秀制止了。

沈秀心里翻了个白眼。外人说再多有啥用,就像庆林现在说的怪好,要让孩子自立,但要是大姐找他帮个忙,他还不是托关系找老领导的费劲儿帮忙。力都出了,就别说这些不好听的了。

没得费劲不讨好。

“知道了。凯子他媳妇儿厉害着呢,要是我说不中听的,都能把我踢出来。”孟彬笑嘻嘻说道,听他语气两人确实挺亲近,另外李凯媳妇儿确实不好惹。

“那也是你自找的,”严爱梅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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