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镜明华吗？

这个地方总让他想起一个故人，那个叫成明华的女子，被千镜明华的家主带走后杳无音讯，再有消息就听说她死在了千镜明华，然后原本叫千镜的地方就更名为千镜明华。

楚阳嘴角溢出鲜血，醇厚的灵在他身体的经络里乱窜，长绿的灵石在他的身前散发着莹蓝色的光，帮助楚阳引导灵冲破灵墟的封印，这场仪式进行到凌晨，瀑布般的雨将一地狼藉冲洗干净，只剩歪倒的树木和崎岖不平的土地可以窥见昨日的惨烈。

灵石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直到彻底灰暗，在空中化作糜粉，被大雨冲散，灵蛇的身体逐渐透明，他似乎恋恋不舍，眼神眺过山海，天边最后一丝夜色是他满心的留恋却不得不随着晨光落幕，最后撑着一口气交代楚阳道：“照顾好朱朱，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吉吉山上空黑云滚滚，天雷在耳边炸响，落在泉水岸边，将巨石劈得粉碎。

灵蛇告诉楚阳，要想彻底打破封印，现如今只有前往千镜明华，千镜明华圣地供奉着鸿蒙之石，那是鸿蒙初开的天地赠礼，可以打开楚阳身体中灵墟的封印。

天地终于重归寂静，除了雨声，风声，连野兽的声音也听不见，天边已经出现了光亮。

楚阳在雨幕中睁开眼睛，今年的雨可真多啊，他想。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是千镜明华这个地方，如今看来是必须要走一趟了。

楚阳把匕首放在膝上，两手搭在膝盖上，大雨逐渐将他淋透，将他很深很深的心事浇成透明的颜色。

楚阳在泉水上，灵在他的身下聚成灵蛇的形状将他托在水面上，灵墟的封印只是被浅浅触动，严重程度远比楚阳想的要严重。

楚阳回到院子里，辉月迎出来，“洗澡的热水备好了，去洗洗出来吃饭。”

楚阳把装着灵泉水的容器递给辉月，转身走了几步，又说道：“轻点，别让她疼。”

辉月点头，“我自然知道。”

莹蓝色的灵包裹住手掌，注入匕首之中，一道光闪过，手柄处出现两个字：长绿。

“先生，灵蛇临……”楚阳一顿，眼睛撇过朱朱，改口道，“灵蛇临走的时候说，千镜明华供奉的鸿蒙之石可以解除我灵墟的封印。“

朱朱抬头，插话道：“爹爹去哪里了？”

辉月连忙递上一勺米糊，琅先生慈爱地摸摸她的头，“爹爹去了一个美丽的地方。”

“那朱朱可以去吗？”小孩子真诚期待地目光投过来，楚阳转过头去、

辉月适时道：“等有一天朱朱足够强大的时候，就能够去找爹爹了。”

屋里安静下来，朱朱往琅先生身边缩了缩，她很明确地感受到现在的氛围好像有点奇怪，楚阳哥哥看着窗外，刚下的雨把杏花浇了满地，她还不懂花落再花开，故人不故人。夜光姐姐手里拿着米糊，不得不说夜光姐姐虽然包子做的一绝，但是米糊真的有一股糊味，朱朱皱了皱眉头，对上夜光慈爱的目光，她赶忙甜美一笑，含泪又吃了一大勺。

杏花被昨夜的雨打了一地，白色的花瓣沾染带着腥咸味的泥土，莫名沾染上几分凄美，他内心挣扎，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什么滋味他心里清楚，对于朱朱，他心中更多的是亏欠，因为长绿将心血注入自己的身上，导致朱朱从此孤身一人在这残酷的世间。

如果非要在不幸和未知中选一个的话，前者是显而易见的。

“爷爷，外面的花都落到地上了，我想出去捡花。”

朱朱拉着琅先生的袖子，撒娇道。

琅先生耐心地道：“外面天凉，穿件衣服再出去。”

辉月心领会神得带着朱朱走出去，楚阳人肉眼可见地垮下来，瘫坐在凳子上。

琅先生看了他一眼，楚阳抖抖精神，“我得去千镜明华一趟，这条路走到这了，好不容易能有办法打开我灵墟的封印，千难万险我也要去试试。”

“怎么不装了？”琅先生不屑道。

“我现在也是个长辈了，得给朱朱做好榜样。”楚阳捡起筷子，尝了一口辉月熬的粥，皱着眉头吐出来，“我们家小孩真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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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镜明华你要去，我不反对，鸿蒙之石是千镜明华的宝物，只有每一代家主才知道鸿蒙之石放置在哪里……“琅先生笑眯眯地看着楚阳。

楚阳灵光一闪，问道，“鸿蒙之石在哪里？”

“创生之海。”

两个人相视一笑，楚阳瘫回凳子上，回来这一会，哪怕洗了个澡，身上也浮起一层冷汗，灵墟因为触动封印还在隐隐作痛。

不过一会的时间，凳子上就传来隐隐的呼吸声。

琅先生伸手，掌心逐渐升起一团透明的灵，逐渐消失在楚阳的身体中，一个灰色的魂在楚阳身后站着，一动不动，仅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琅先生默不作声地收回手，他的身边出现一团黑雾，一个人从黑雾里凑出来，带着玄铁做的面具，整张脸只有眼睛那里有两个洞，覆着黑色的网，放眼望去就像是隐秘的深渊。

“他的阴魂聚不起来。”

琅先生缓缓道：“在虚空之境受的伤太重了，我以为灵蛇的灵石加上创生之海的在吉吉山的泉眼能够帮他修复一些，没想到是我低估了他当时必死的决心。”

那人嗤笑一声，“要想成为救世者，光有必死的决心有什么用，不如杀了，我有更好的人选。”

琅先生摇摇头，“影无人，你得帮帮他。”

“可以”，影无人转过身，“有什么好处？”

他笑起来声音悦耳极了，“我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

琅先生对他的要求并没有感到诧异，只是略微思考一下，他说道：“创生之柱三千万年凝结成一滴灵髓，可以解决你现在的心结。”

影无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有些生气地道：“我没有心结，你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

琅先生对他的反驳不予置评，只道：“你不必特意帮他，稍加引导便好。”

影无人冷哼一声，“好啊，等我在创生之海杀了他，那救世者的选择就尽在我的掌控之中，连方出都无可奈何，你说怎样？”

“不要走上方出的旧路，那不是一条好的路。”

黑雾升起，影无人的身影消失在黑雾中，“好不好我走一走便知道，创生之柱有万道天雷，你得帮我。”

黑雾消失，他并不需要琅先生同意，他知道神木琅一定会出手相助，只不过，引导便罢辽，引导完能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情了。

风吹开窗户，一片杏花的花瓣飘飘然落进神木琅的手中，一切要加快速度了，不然等到方出灵将近枯竭，必然会狗急跳墙，他现在的灵并不足以对抗太阳神灵长，哪怕辉月神在身边，为了不引起太阳神的注意，她只有一魂附在夜光身上，总归是一场恶战，早日引导楚阳解开封印，他们的胜算就大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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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的身量突然抽芽似的，出门的时候才堪堪与自己持平，一夜不见就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虽然还不能够跟成年男人相比，但已经初具青年人的风采。

朱朱对能飘在空中的爷爷十分好奇，伸出小胖手揪着他的衣衫，琅先生走到哪她就跟到哪，琅先生对幼崽也欢喜得很，他伸出手，身上的灵就在空气中轻轻散开，朱朱把小脸蛋搁在琅先生的手上，小口小口地吃着辉月喂过来的米糊。

等楚阳洗完澡出来，小丫头飞一样地扑过来，楚阳眼疾手快地接住团子，朱朱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楚阳，糯生生地道：“楚阳哥哥，你身上有爹爹的味道。”

楚阳把她抱在怀里，一抬头，辉月从另一间屋中走出来，胸前不在鼓鼓囊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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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送离人被她握在手中枯萎垂败，反光辉月精神抖擞，脸色红润，连头发丝都透着光泽。

楚阳的笑容还没等展开，就见辉月见鬼一样地窜出去，又欢喜地走过来比量比量，“阿楚，你长高了好多。”

灵蛇长绿结与伴生，得灵而长生，在吉吉山这一处泉水中守护了朱蛇果千万年，他受她的恩惠，也终生囿于此地，没有过半分怨言。

他来的时候天雷滚滚，朱蛇果现世亲自为他渡化，轰动天地，天地浩瀚之间无所不闻，走的时候不过一场雨，一场风，他在晨光熹微里吻别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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