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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醉难休

  • 作者:柳无楹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12 03:00:57
  • 字数:13634字

是夜,窝阔台正撑着下巴倚在桌上,看着自己手上的两个宝石戒指发呆,不久查干夫带着楚材进来,道:“主子,吾图大人来了。”

窝阔台都快睡着了,听到这一句,他立马来了精神,便从椅子上弹起来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楚材,你到这儿来。”

楚材轻抚玉衡柔顺光滑的发髻:“大汗马上就要去四大斡耳朵了,到时候国事会由大札尔忽赤1失吉忽秃忽总领,四位王子分领。也就是说,今晚我可以去请三殿下帮忙,让他安排人手去金国。”

梦里的场景又在玉衡的脑海里浮现了,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三殿下…他靠谱吗?”

玉衡抬眸看了楚材一眼:“我是真的很想见见我的亲生父母。”她把脑袋倚到楚材肩上,并伸手搂住他的腰:“可惜这几年金国一直在和蒙古打仗,来往多有不便,若是派个人过去,谁知道会不会被当成间谍抓起来呢。”

“哎呀,我差点儿忘了。”玉衡抬头在楚材的嘴唇上轻吻,又与他道了声别,就起身揽过铉儿的肩,带着他出去了。

楚材应道:“好。”

玉衡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又把楚材搂得紧了一些:“其实我挺开心的,在知道了这个身份之后,我突然就觉得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你的妻室了。”

他让楚材到自己身边来,然后指着放在地上的几大坛子酒笑道:“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和我一起喝马奶酒吗?喏,这是今儿早上博尔忽将军送来的,够咱们喝一晚上了。”

“是啊,都是因为遇见了你,我才有了被扶正的机会。”玉衡有点儿感动:“虽说在心爱之人面前名分并不重要,但谁会甘愿与人为妾呢?”

“阿娘!”玉衡话音刚落,就见铉儿从外头跑进来了:“阿娘,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楚材面色凝重,一点儿都不像是来找窝阔台玩的:“三殿下,臣今天不是来陪您喝酒的。”

突如其来的敬语,让窝阔台有点儿不习惯:“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楚材退后一步,躬身向其作揖:“微臣想请三殿下安排几个人到金国去,帮贱内找到她的生身父母。”

楚材垂眸看着她:“就算没有这个身份,你也是名正言顺的。”

窝阔台万分不解:“为什么?”

楚材叹了口气,答道:“因为她知道您就是从前的斡少侠,也知道咱们有旧情。”见窝阔台的瞳孔骤然缩小,他紧张地攥了攥双手:“想必您也早就知道她是臣曾经的女婢陆月了吧?总之她亲口告诉过臣,看见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心里会不舒服,所以——”

“你回去告诉夫人,让她不用担心这些,还是先把札撒令背熟吧。”窝阔台打断了楚材的话,显然他现在很不爽,即使表情变化不大:“有旧情又能怎样?札撒令上明写着男子相恋要被双双处死2,虽然我出身黄金家族,犯了错可以不被责罚,但我总不能牵连你吧?我是那么缺德的人吗?”

楚材解释道:“臣和贱内与其他人一样都是熟读札撒令的,可此事与札撒令无关呐,贱内只是不想让你我二人过于亲近,哪怕只是做朋友。”

窝阔台明亮的双眸逐渐黯淡下去,像西沉的落日:“……意思就是咱们以后会很少见面,就算见到了,你也只会用敬语来和我说话,对吧?”

楚材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对。”

窝阔台沉默了,久久没有言语,楚材固然很想再听到他开口说话,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逃避,屈身拱手地向对方行了一礼:“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微臣告退。”

几个时辰后,深夜。

“酒?!我的酒呢?!我的酒怎么都没了?!查干夫!你他妈的把我的酒弄到哪儿去了?!”

大门紧闭的毡帐内传来窝阔台的嘶吼声,查干夫双手抱胸站在门外,看着自己面前的王子公主们都一脸担心,他既无语又心累地叹了口气:“他把他放在帐里的酒都喝完了,包括博尔忽将军送的那几坛马奶酒,上回他喝成这样,还是乌恩刚死的时候呢。”

一旁的宝音轻抚怀中的赤温,无奈道:“三殿下经常小醉,却很少喝得烂醉,也不知这回他又受什么刺激了,先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阿剌海别吉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唉,待会儿还是我进去劝吗?”

察合台道:“这回我去吧,他昨天才把我劝好,这会子也该轮到我去劝他了。”

失吉忽秃忽不明所以,就凑到拖雷耳边低声问道:“拖雷,乌恩是谁?”

拖雷亦低声回答他:“是三年前三哥纳的一名男宠,刚纳了没两天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男宠?!”失吉忽秃忽大为错愕:“札撒令上不是说不能……”

他不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但拖雷知道他想问什么:“一开始是偷偷纳的,只不过乌恩一死这事儿就传开了,额齐格知道的时候很生气,本来想把三哥骂一顿,但介于乌恩已经死了,他也就没再追究了。”

听到这里,失吉忽秃忽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你们说他这次会不会也是因为某个男人?就算是黄金家族,犯错次数太多也是会被惩罚的啊!”

术赤答道:“虽然札撒令是额齐格制定的,但到底不如他的旨意有用,你看哲别将军和速不台将军他们,明明不是黄金家族,却因为战功而享有九次犯错不罚的机会,若三弟真的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惩罚与否肯定全在额齐格,而不在札撒令。”

未几,帐内渐渐地没了声响,察合台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慢慢地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关上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好几种酒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瓶瓶罐罐被扔的到处都是,华丽的地毯上也沾满了酒渍,而窝阔台自己则顶着一头蓬松乌黑的乱发,趴在床沿上一动不动。

双眼迷离、满脸红晕、披头散发、一身酒气,他这个漠北第一美男子,即便是醉酒后邋里邋遢的样子,也像个不慎坠落凡间的神仙。察合台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又轻轻地在他身边坐下,正要开口说话时,醉到不省人事的窝阔台突然来了一句:“我讨厌你……”

人是醉的,但吐字儿很清楚,察合台还以为他在说自己,就没好气道:“什么?亏我还专门儿进来劝你,早知道不来了。”

窝阔台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顾着自言自语:“…呃嗯……凭什么疏远我……你媳妇儿说啥…就是啥吗……”话到半截,他又倏地笑了两声:“哈哈哈,也对…那可是你老婆啊……她肚子里…咳……还揣着个崽儿呢……”

察合台这才意识到窝阔台是在说别人,细想和自家弟弟关系很好、老婆又怀着孩子的人,好像就只有……

“吾图撒合里?”

“吾图撒合里?!”选择性听察合台说话的窝阔台立刻打起了精神,他一把抓住自己哥哥的双肩,金色的双眸光辉闪闪:“楚材,楚材,是你来了吗?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察合台连忙扒拉掉窝阔台的手:“三弟,是我,我不是吾图撒合里,我是你二哥。”

窝阔台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定睛一看,坐在自己面前的果然是察合台。顿时他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就像澎湃的潮水一样喷涌而出,感觉都快哭出来了:“二哥……”

他唰地抱住了察合台,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诉苦道:“二哥,楚材说他要和我少来往…因为他老婆说……她不想看到我们俩在一块儿……”他忍不住干呕了一下:“……他为妻子着想,我理解,可是…可是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呢……二哥,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察合台大概知道窝阔台喝得烂醉是因为什么了,他嘴皮子上满不在乎,心里却早已打好了质问楚材的如意算盘:“不就是和朋友少来往嘛,又不是不来往了,至于把自己喝个烂醉吗?”

“楚材可不是普通朋友……”把脑袋枕在察合台肩上的窝阔台猝然有了困意,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是…很重要的朋友……”

察合台感觉这俩没啥区别:“重要的朋友,那不也是朋友吗?”

窝阔台眼皮渐沉:“我不管……反正他就是…很重要的…不一样的……人………”

说着,他就在察合台的肩膀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临近正午的时候,楚材终于赶到了御帐,急匆匆地向铁木真行礼道:“微臣来迟了,请大汗恕罪!”

“无妨,起来吧。”铁木真下午就要走了,只不过他刚刚嘱咐完自己的几个儿子,就没有怪罪楚材:“怎么来得这么晚?”

楚材起身道:“昨晚喝了太多酒,结果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近旁正在喝奶茶的窝阔台瞥了楚材一眼,没有说话。

铁木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以后可千万别再喝这么多酒了,年纪轻轻的对身体不好。”

“是,微臣遵命。”

“嗯。说吧,你前些日子都观察到什么了?”

楚材严肃道:“大汗,微臣前几日夜观天象,见紫微宫中御女星官大亮,乃是后宫祥瑞之兆,只是这御女官在大亮的同时也伴随着轻微的摇动,虽有祥瑞,但不易长久。”3

正巧铁木真要去四大斡耳朵,便饶有兴趣地问道:“后宫祥瑞之兆?怎么说?”

楚材答道:“御女官为天帝之嫔御宫女,即为四大斡耳朵中的嫔妃或侍女身上将有短暂的喜事发生,任何喜事皆有可能。”

“短暂的喜事……”铁木真垂眸,喃喃自语着,少倾又抬起头来问道:“可还观察到别的异象了吗?”

楚材其实还观察到了别的,但那个同铁木真关系不大:“没有了,就这些。”

“好,你先回去吧。”铁木真又吩咐侍候在旁的仲禄:“让人去请镇海过来。”

楚材回去后不久,诸位王子也各自散了,察合台一心想着昨晚的事儿,就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楚材的毡帐外,向门口的下人道:“进去告诉你们主子,本王有话问他。”

彼时楚材正在帐中写文章,意顺则在他的身边研墨,听到下人的通传,楚材心想察合台是稀客,前来拜访必有要事,就放下笔道:“请他进来。”

察合台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当他带着分明不悦却又要强行礼貌的表情快步走进来时,楚材就知道肯定没好事了:“微臣给二殿下请安。”

察合台没叫免礼,也懒得说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吾图大人,你昨天到底给我三弟说什么了?你知道他昨晚为了你的事情喝了多少酒吗?他上次喝成这样还是三年前!”

楚材大惊失色:“什么?!他还好吗?”

“他一点儿也不好。”察合台既心疼又着急:“你快说呀,你昨天到底和他说什么了?!”

楚材忙道:“我昨天说要和他少来往,可他当时看起来挺平静的,我也不知道我走了之后他会喝那么多酒啊!”

察合台又抛出了两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和他少来往?他昨天喝醉的时候,我听他说是因为你夫人不想看到你们在一块儿,是这样的吗?”

楚材无法反驳,就点了点头。察合台又问:“那你夫人为何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楚材问住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玉衡知道他和窝阔台有旧情吧:“这…因为……”

见他支支吾吾的,察合台猜得出他应该是有难言之隐,但自己就是想给受了委屈的弟弟讨回公道:“吾图大人,或许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伤了三弟的心啊,连我这种人都看得出来,他真的非常非常在乎你。”

关心则乱,察合台不辨是非就急着护犊子,反而让并无过错的楚材自责了起来:“二殿下,臣也不愿看见三殿下伤心,可二者总要择其一,相比朋友,臣还是觉得贱内更要紧些。”他还是服软了,虽然他并未质疑自己的选择:“可能当时臣说话有些过激,臣会找个时间向三殿下道歉的。”

察合台本就是个沉不住气的急性子,见楚材这样,更是让他心急如焚:“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无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不能和三弟绝交!”

一旁的意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倏地挡在楚材面前道:“二殿下,您不要太强词夺理了,主子只是说要和三殿下少来往,并没有说要和他绝交!”

“是啊二哥,你未免太冲动了吧。”意顺话音刚落,察合台背后就传来了窝阔台的声音。察合台大吃一惊,连忙回身问道:“窝阔台,你怎么来了?”

窝阔台答道:“方才听巴图尔说你要帮我问个清楚什么的,我怕你又闯祸,就赶过来了。”他喟然轻叹:“你给吾图撒合里说的那些话,我在外面都听见了,这又不是他的错,你干嘛非要为难人家呢?”

察合台不服气:“我就是觉得他做的太过了,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能重要到让两个好朋友说分手就分手?”

“哎,不重要那就不叫难言之隐了,这道理你还不懂吗?”窝阔台说着就把察合台往门口推:“好了好了,快走吧,你不是说待会儿要陪我去玩吗?”

就在他俩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楚材突然叫住了窝阔台:“三殿下!”等后者驻足回首,又道:“臣昨日言语过激,冲撞了殿下,实在抱歉。”

窝阔台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俄而又立马露出了笑容,自然得就跟从未与楚材交好过似的:“大人不必道歉,我尊重您的选择。”

夜,寒月深沉。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玉衡欣喜道:“铉儿真是厉害极了,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春江花月夜》背得这么流利了。”

铉儿被夸得有些害羞:“其实我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背过了,这《春江花月夜》当真是‘孤篇盖全唐’的佳作,不仅读起来朗朗上口,背的时候也很顺畅,一点儿都不聱牙。”

玉衡笑问:“是吗?那你可还背了别的?”

铉儿答道:“我还背了唐代魏征的《谏太宗十思疏》。”

正在喝茶的楚材差点儿没被呛着:“《谏太宗十思疏》?!你才九岁,怎么就背起这篇文章来了?”

铉儿一本正经道:“从我四岁的时候我生母开始教我认字念书,直到现在我学的都是诗词歌赋和四书五经,可我却一直铭记着阿耶为我取这个名字的初衷,这就是我选择背诵这篇文章的理由。”

铉儿虽然远比同龄人成熟的多,但到底也只是个小孩子,听了他的话,楚材哑然失笑,遂放下茶杯,起身走到铉儿面前说道:“铉哥儿,我的确是因为想让你从政并身居高位,才给你起这个名字的,可前提是你得知道你为什么要身居高位,更要知道这究竟是起点还是终点。”

“身居高位难道不是终点吗?”铉儿很疑惑。

楚材笑着摇摇头:“从政之人,归根结底都是为国家和百姓做贡献、谋福祉的,但前提是要有一个说话的机会,而身居高位就是这个机会。官职越大,责任就会越大,同时权力也会更大,那些德才兼备的人,他们曾以诗词歌赋来增长才学,也曾用四书五经来修习品行,这都是为了能够抓住那个机会。而当他们真的身居高位之时,就会巧妙地运用权力来承担起责任,从而为国家和百姓做出实事,对于这些人而言,身居高位就是他们的起点。”

“但同时也有另外两种人,一种是分明德才兼备,却把身居高位当成了终点的人,这种人只看到了高官的权力,却忽视了高官的责任,一昧地贪图享乐、自甘堕落,枉费了一身才华。”

“还有一种则是无才无德、却又身居高位的人,他们大多是依靠家族势力或帝王宠爱获得官职,且不学无术、毫无德行的人,身居高位对他们而言不过就是个用来娱乐的工具,既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

听完这一番话,聪明的铉儿立刻就懂了楚材的意思:“我知道了,阿耶是想让我当第一种人,而诗词歌赋和四书五经就是成为德才兼备之人必修的基础,对吗?”

“对,还有一定要把当大官儿当成一个起点,这个是最重要的。”楚材轻抚铉儿松软的头发:“铉儿,不要太心急了,你现在还是要先把基础打好了才行,只有这样循序渐进地学习积累,才能在将来把自己想学的东西了解得更加透彻。”

铉儿点点头,欣然道:“嗯,铉儿受教了。”

这句话犹如一阵晴天霹雳,直冲冲地打在窝阔台的头上,他先是懵愣,俄而不可置信地失笑道:“楚材,你在说什么啊?有没有家室又不影响咱们的关系,干嘛要少来往?”

“臣明白,臣与三殿下是朋友,也是交换过信物的安答,只是……”即便楚材很为难,也只能这么做:“贱内并不希望您与臣太过亲近,臣必须时刻为她着想。”

窝阔台一惊:“去金国?现在派人过去只怕不太方便呐。”他剑眉微蹙,歪头道:“而且…什么叫帮苏夫人找她的‘生身父母’?”

楚材遂把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窝阔台,后者耐心地听完之后,点头道:“好吧,我到时候先安排人在蒙古境内找找看,至于金国…我尽量。”

甘氏和景贤玉哥儿他们走后,见坐在榻上的玉衡还是愁容满面的,楚材就坐到她身边柔声问道:“怎么了?还是放不下吗?”

“微臣多谢三殿下!”楚材再一次向窝阔台作揖,他本想笑一笑,以示自己的喜悦之情,可只要一想到待会儿将要发生的事,他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窝阔台赶忙把楚材扶起来,莞尔笑道:“好了好了,别这么毕恭毕敬的了,快坐下来陪我喝酒。”他说着就把楚材拉到椅子旁边想要摁着他坐下,却又被无情地拒绝了:“三殿下,臣方才已经说了,臣今晚过来不是陪您喝酒的!”

楚材甩开窝阔台的手,正视着他的双眼:“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以后还是少来往吧。”

楚材答道:“大汗一走,这兄弟几个就是大帐里最有权威的人,他们安排的人手肯定比咱们自己找的靠谱。”

这种事情,找铁木真自然是不行的,诸王子之中也只有窝阔台和楚材比较亲近,他本人亦是个好说话的,这样一想,请他帮忙似乎是最合适的。玉衡道:“那就这么办吧,你今晚去找三殿下的时候,记得替我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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