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像这种赔本买卖，换我可不做。”闻人紫抱起肩，轻哼一声。

张轻烨莞尔道:“是啊，明明是赔本买卖，那傻小子却做得起劲。然而，世事无常，就算是他，也有逃不过的命理。自从他北去辽州，便再无法让血雁配合我们。燕子营虽然同样强横，却是抽不开身。至于燕王殿下，他所受的束缚可比那傻小子当世子时多太多，虽然有心照拂，终究还是有心无力。不过，燕王殿下也算很给我们面子了，那傻小子当初留下的雁子，一个也没有调走，相当于全权交给了灵诏。只是，我们实在是不愿这些雁子多伤性命，后来行事愈发的谨慎，收获到底还是渐渐少了，就这般一直到了现在。”

毕竟，陆念情的样子给人的感觉确实更感性些。

“与其说是现实，倒不如说，他真的很在意灵诏，不希望灵诏出事。”张轻烨微微一笑。

真说起来，这也不奇怪。

“有血雁的帮助，调查甚至可以说进行得很顺利。可是，那股暗中的势力非常警觉，反击迅速，让血雁都折损了好些人手。反倒是我们灵诏，没帮上什么忙，却被护得好好的。”张轻烨自嘲一笑，“我们也曾劝过他，让他不必在这边再作太多投入。只是，他的性子你也知道，倔得不行，哪里肯听，还说什么是他将灵诏卷入了这纷纷扰扰，自然有责任清除一切可能存在的隐患。更何况，那些事情原本也是他想要追查的东西。”

闻人紫不想再跟张轻烨掰扯有的没的，立刻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所以，陆小子都给你们提供了什么线索？这也有些念头，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张轻烨无奈看了一眼闻人紫，絮絮说道:“你还真指望我们能查到什么呐？那也太高看我们了。我们灵诏原就是隐世之地，修行者少不说，论侦查缉寻的本事，更非所长，且不说红衣青衫之流，就算是巫教，在这方面也肯定比我们厉害不少。”

闻人紫抚了抚指节，神色间亦多有唏嘘:“现在灵诏还剩下多少雁子？”

张轻烨叹了口气:“最开始是有进展的，不过，主要是得益于他将血雁一部分留在了灵诏。”

闻人紫怔了怔，转而恍然，眉眼间竟也浮现起一抹萧瑟。

“还有九个人。”

“他们还是原来的雁子么？”闻人紫揉了揉眉心，忽然这样问道。

对于闻人紫的问题，张轻烨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眉眼轻垂，柔声道:“在灵诏呆久了，自然会变的。他们的杀心没有那么重了，但技艺并没有落下。可别忘了，你口中的萧小妹妹以前是做什么的。”

闻人紫瞪了瞪张轻烨:“说了这么一堆，你可别告诉我，真就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

张轻烨伸了个懒腰，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既然如此，你想要的情报，找那些雁子问就可以。我知道的，他们也都知道。而且，他们应该会比我描述地更到位些。我这就带你去找他们的领头人，是个姑娘，代号叫玉蜈。”

闻人紫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抹狡黠:“既然如此，这些雁子不如借我一用？”

张轻烨似乎早有预料，他饮尽盏中最后一点茶水，笑眯眯道:“俗话说，愿者上钩。你这倒是上钩得挺快。”

“呦，看不出来，那小子如此现实。”听闻人紫的语气，似乎他之前并不觉得陆念情是个很现实的人。

闻人紫不以为意，晃了晃手指:“看来，你也早有此意，岂不是一拍即合。”

张轻烨耸了耸肩:“至少，那些雁子在巫教应该更有用武之地。不过，若是他们当中，真是有人厌倦了打打杀杀，你也得放他们回灵诏。”

“当然。”闻人紫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

“哼，他所言，原本就是不争的事实。你们这些家伙，心底里恐怕也清楚得很吧？”闻人紫抱起肩，一点不买账的样子，“灵诏以超然之姿延续到今日，本也就是因为你们四人的存在，否则，这地方的门槛怕是早就被踏破了。以你们这些家伙的性子，如果不是看得分明，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地各自收徒。特别是你，活脱脱一个教书匠模样，不去渊临书院，真是可惜了。”

张轻烨老神在在，不否认，却也不承认:“招徒弟那是缘法使然。另外，灵诏无城墙，更不可能有门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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