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滚烫不凉，我又渴，只怕我非要烫破了喉不可。”

“酒怎比柴火，热酒再烫不过一杯而已，岂有伤及全身之理？”

但这两个姓刘的就没一个是个安分的主。

曹操这头不战而胜来不及松口气，冀州的夏侯渊便穿回消息，在刘坚的计策之下，反目成仇的袁氏兄弟居然又联合了，而且还给曹军带来了不小的损失。

在许都外驻扎，曹操跟刘备还未开打，对方远远望见是曹操的帅旗便脚底抹油，一路跑回新野，追都追不上。

曹操皱眉，看一眼手中酒樽，随即举杯饮尽热酒，这才缓缓将酒樽放下。

将热酒倒入酒樽，郭嘉斜靠在桌案上，好不惬意，反倒是之前迎还曹操的荀攸等人，没一个不是百般疲态。

“袁氏兄弟不成大气，不知民心可贵，但刘坚之谋深知其厉害所在，公欲一石二鸟，既取冀州又灭刘坚之心，郭嘉甚是理解。”

看出曹操担忧，郭嘉哈哈大笑，为曹操再斟酒一杯，侧身取一刻梅子置入酒中。

“曹公，酒若不饮，倒不如放下，也省的久持而僵。”

“我只怕，我一放下这樽，这热酒滚烫会烫得我不能再握啊。”

“刘坚能战，其谋不下曹公，但其兵不过五万，如今司州与我夏侯惇对峙，凉州与马超相持，并州又战呼厨泉之兵，曹公觉，他区区刘坚，还有几分兵马可用？”

“刘坚所治三州，地广人稀，五年之内难成气候，而冀州却是举目所望，无不摩肩接踵，公怎能顾其小而难取其大？”

起身来到堂中，郭嘉双手张开，一手铜钱一手金器。

抬头看一眼举着酒杯若有所思的曹操，郭奉孝轻呵一声，把杯中酒饮尽，开口把曹操拉回来。

得益于夏侯惇弃守，刘坚终于可以返还司州重整旗鼓。

但只可惜，曹军虽退，但其势未动，司州与兖州接壤之处仍有大批曹军待命，刘坚归还冀州不过待会区区千余兵马，不过杯水车薪，丝毫不足以震慑曹军。

本质上，刘坚仍旧没办法调动兵力增援凉州或是司州任何一处战场。

不过显然，曹操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看他刘坚的笑话，这要不能让他曹孟德看上一出好戏，那还真是难为了他曹操费尽心思搭的台。

虽然马超是西凉地头蛇的代表人物之一，但也不过是个小辈，真能跟着马超造反的也不过是些冲动的地头蛇派系，真正有势力的都在等着韩遂和马腾的动作。

如果这时领马腾出战凉州，马超反叛必然不攻自破。

而正巧马腾也急着向刘坚撇清逆子马超谋反之事与其的关系。

于是乎，经半月行军，刘坚领马腾及其子马铁、马休，率骑兵三百直奔凉州武威而去。

虽说吕玲绮在凉州陷入苦战，但实质上却并非是战事上的压力，并州军骁勇善战怎是一众凉州军阀所能及。

但吕玲绮与徐荣毕竟是外人，地头蛇势力扎根凉州已久，无论在情报还是地形都比正规军熟悉。

吕玲绮援军五千与徐荣本部一万虽战力超西凉叛军，但奈何敌军打不过就跑，自己又因地形追不上，这场仗打得极为憋屈，可以说是握紧拳头往空气里打，白费力气。

“我这逆子颇有凉州游击习气，其麾下有一员虎将，名唤庞德，有百夫不当之勇。”

毕竟马腾也当过正经的军官，自然不可能一辈子都当贼寇，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盘，当然要好好在刘坚面前表现一把。

“不过刘公骑兵骁勇更甚，我等反用其计，自可破其机动，逼其正面与我军一战。”

不同于马超一心想着当一方土皇帝，马腾毕竟是正规军出身，怎可能甘心在这个小地方当过不入流的反贼，只不过碍于自己的前科，马腾自知不可能有什么势力愿意向他伸出橄榄枝。

但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昔日的手下败将刘坚在并州可以说风生水起，有徐荣的顺水推舟，马腾也是壮着胆子来找昔日的手下败将谋一份差事。

却不想刘坚居然比徐荣说得还痛快，亲自抓着马腾的手腕引他到殿中详谈并州铁骑训练之事。

他在刘坚手下当差这些日子以来，可以说大开眼界。

虽然马腾不过一介武夫，但官场上的阴险他颇有体会，当年凉州刺史耿鄙启用马腾之后，他可谓是明枪暗箭都经历过，一路摸爬才到了偏将军之位。

如今在并州军之中，这位经验十足的老将头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

军旅生活有了这些直率仗义的同僚相伴，可以说这是马腾活得最痛快的一年，身为旁系武将，他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隔阂。

“刘公若信我，马腾愿率两犬子为先锋，亲战我逆子马超，若得以机会，必生擒我那逆子，交由刘公发落。”

许都方面曹操听信郭嘉计策使进驻冀州的曹军撤回白马、延津等渡口，表面上放弃与驻守黎阳结同盟的袁氏兄弟互攻。

而司州方面，坚守水道与刘坚军打攻坚战防御战的夏侯惇也连夜撤走，防御工事皆为一把大火焚尽，其余火点燃草木，郝昭等人率军连夜扑火，最后以五十七人损失扑灭林火。

“铜铢金杯皆此，公要铜铢还是要金杯？二者只可取其一，公手中之绳只堪堪可吊金杯，若真执意置铜铢于金杯之中同取，只得个杯落绳断而已。”

“那依先生所见，我当如何为最上之策？”

“他刘坚真是一刻都不能轻看了！”

“取冀州，三年之内得冀州而不失寸土，刘坚必败。”

听曹操如此问，郭嘉脸上表情忽然沉了下来，正色沉声道。

“撤守水道，弃攻新乡，使刘坚可返还雒阳，袁氏兄弟庸才而已，必不能久处而泰然无恙。”

“我竟以为他刘坚无兵无将，掀不起大浪，失策……”

“毕竟冀州百姓由袁绍仁政治理多年，虽袁绍已死，但念其威名，非数日即可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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