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婉在后宫热火朝天地准备着，朝堂上苍怀霄被三个大臣一起诘问，“陛下，什么时候判楼以南的罪？”

苍怀霄从容不迫地说：“这件事无需拿到朝堂上来说，楼大人该判什么罪，该什么时候判，是朕说了算。”

“行了，别这么激动。江德年会安排冬猎的事情，现在只是秋天，还早。”苍怀霄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他自己没有发觉，楼婉也没有发觉。

“啊……”她失望地扁起嘴：“那你这么早告诉我干什么。”

从她进宫后，苍怀霄就没见过她这么兴奋，尤其是她问问题的时候几乎要扑到他身上。

冬猎的事情让楼婉兴奋了好几天，甚至兴致勃勃地要绵绵去内廷给她订做几件冬猎时穿的衣裳。她还打算去马厩看看，到时候出行总要有匹自己的马吧。

“不一定，让江德年试试能不能。”苍怀霄看她这高兴的样子就忍不住想上手摸摸她的头，可他怕吓着楼婉，便忍下了这个念头。

“太好了！”

“陛下，我们都知是您说了算。但是楼大人被抓了多久了，您还不打算发落，再不发落就没人记得楼以南的罪行了！胆敢欺瞒圣上，满口谎言！陛下，这不治不行啊！”

“朕若是连这个都不能决定，那朕还算什么皇帝？”苍怀霄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

楼婉吐吐舌头，只要她能去就可以。

苍怀霄有些烦，强压下怒气道：“那你希望朕怎么做？把楼以南杀了？”

“那倒不是。”那人一低头，“陛下只要定楼大人一个欺君之罪，接着就发配边疆做苦力。”

苍怀霄没有答应。欺君之罪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下的罪名，一旦定了欺君之罪的罪名，三族之内都要连坐，更有甚者九族连坐。

宫里的日子大多数都过得单一，乍一听能出宫去，楼婉兴奋不已。但她很快又想到，冬猎作为青周国的习俗，素来只有重臣和宗室能够随行，她怎么去？

百官凑在一起商讨这件事如何解决，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的苍承年忽然说道：“齐家是太后本家，这件事还不如请太后帮忙，太后一句话胜过我们千言万语。”

“对对对！”立刻有人附和苍承年，“太后若是开口了，齐家一定会把价格调回去，到时候百姓又能吃得起粮食了。”

“众卿都这么觉得么？”苍怀霄和苍承年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朕便同太后说说吧。”

苍怀霄和苍承年用三言两语把这件事跟齐太后扯上了关系，齐太后知道时简直大发雷霆。

“承王回京后哀家就没时间跟江南的人通信来往，怎会知道江南是什么境况！真是……”齐太后气得头晕眼花，倒在贵妃椅上。

齐月匆匆忙忙跑进来，“太后，陛下来了。”

“不见！”齐太后咬牙切齿，她正在气头上，谁都不想见。

齐月还没能出去回报，就看见苍怀霄走进来，“太后怎得看起来如此生气？”

“……哀家不是生气。”齐太后用帕子遮了面，眼珠子一转，说：“哀家是有些身体不适，你改日再来吧。”

苍怀霄不允，“太后，朕今日来是受众臣所托，想让太后跟齐家的人通个消息，让他们别把粮食的价格定得那么高。”

齐太后见今日是避不过这件事了，皱皱眉头说道：“嫌粮食贵，那可以别吃啊。”

“……百姓背朝天、面朝土，吃些粮食也是应该的。不吃饱些，怎么有力气干活。”

齐太后嗤笑，“陛下，有些人是永远吃不饱的。你可不要太善良了，你是国君，对这些事哪能只听一面之词。”

“太后这么说，就是说这件事另有隐情？”苍怀霄故作感兴趣地问。

齐太后连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可不是么。皇帝，齐家的人一直为皇室出钱出力，你可千万别听小人们的谗言。”

“那太后证明给朕看吧。”苍怀霄淡淡地说。

齐太后一楞，“怎么证明？”

“给齐家写份信，让他们把价格降低，让百姓吃得饱饭。”

“陛下这么做还是不相信齐家。”齐太后佯怒，“齐家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陛下如此怀疑？”

她百般推辞，就是不肯传消息，苍怀霄没过多纠缠，只是说：“既然太后不愿写，朕也不勉强。本来就是百官请求朕来太后面前美言几句。”

齐太后有些后悔，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绝对。“皇帝——”

她刚想说些话打圆场，苍怀霄已经起身准备离去。

“今日叨饶了太后休息还请太后见谅。倘若那些大臣再问起来，朕会如实回答今日之事。”

“哎——你这么着急走做什么！”齐太后急得拍了下桌子。

她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不讲道理、蛮横专制。

可苍怀霄早就走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威胁给她。

文官一说，他立刻道：“江南齐家是最大的商户和粮食户，有他们在，应当不成问题。”

那文官又说，“陛下，齐家趁着这股势头，偷偷把粮食的价格翻了好几个翻，所以那些百姓才吃不起粮食的。现在百姓心里满是怨恨，若朝廷再不出手，恐酿成大祸啊！”

无论是三族还是九族，楼婉都难逃一劫。

为了保护楼婉，他迟迟不肯下楼以南欺君的罪名。

“要的！我要去！”楼婉很兴奋，问了一堆问题，比如去哪儿冬猎，去多久，什么时候去。

“这件事有待商榷。诸卿还有别的事情要上奏吗？”

“有！”一个文官站出来说：“陛下，接到江南急报，说江南堤坝挡住了水灾却也挡住了运送粮食的船，现在百姓没有粮食吃，叫苦连天。”

这个急报昨天早上就放在苍怀霄的案头了，他故意按兵不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冬猎要准备的事情有很多，往年都是在京郊圈一块地，今年怎么办还没想好。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告诉江德年，让他去安排。”

“我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吗？”楼婉眼睛一亮，踮了踮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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