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享什么福？”

绵绵还要再说，楼婉连忙指指她手里那件，“就穿这件吧。”

“娘娘，今夜穿这个吧？”如珠举起一件大红色双鱼纹的对襟，又拿起一件白色的狐裘：“外头搭这个，多好看。”

“不行不行，今晚是过年，怎么能穿得那么素。穿这个，紫色的，多好看。”绵绵又举起另一件。

宫女太监们在各个宫里穿梭，主要是去见齐太后和楼婉，后宫的事情由她们拿主意，凡事都要经过她们同意。

“奴婢哪敢。”绵绵吐吐舌头，“不过奴婢是真的希望娘娘今年能否极泰来，这一年您都吃了多少苦了，合该您享福了。”

“每年都是新年，没什么特殊的。”楼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了眼镜子里的人。

说实话，她都懒得出席。

她们兴高采烈地给楼婉打扮起来，不仅给楼婉梳了个漂亮的发髻，而且还给她仔仔细细地化了一套精致的妆容。

“娘娘，去年您遭受了那么苦难，咱们呀就好好地辞旧迎新。明年您肯定顺顺利利的。”绵绵忙劝道。

楼婉笑说，“你这个丫头，年纪不大，说起来倒一套一套的。还教训起我了。”

化好之后，楼婉盯着镜子看了许久，总觉得自己的嘴唇太红了些。

“你们觉不觉得我的嘴唇太红了？跟刚吃完死孩子似的……”

绵绵和如珠连忙‘呸呸呸’，“娘娘，大年三十的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呢？这哪儿会红呀。您就得配这么红的，您要这么涂才好看呢。”

齐太后和她相看两相厌，在这合家欢乐的年节干嘛给自己找罪受？

“啊？那——”小丫鬟纠结地看着绵绵说：“奴婢不敢去找陛下，想着昭妃娘娘是珍答应的姐姐，特意来请示昭妃娘娘。”

“你倒是挺机灵。”绵绵想了想，“今夜的宫宴十分重要，陛下不可能去见珍答应的。你先回去吧，我会跟娘娘提的。去不去的，可不是我们娘娘说了算。”

小丫鬟连忙点头，“谢谢姑娘。就算不去也没什么，我本不想传话，可那珍答应求得可怜，我就……”

不见绵绵回去，楼婉便高声问：“绵绵，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绵绵连忙回答，“就是御膳房派人来问娘娘今夜的压轴菜是不是还上原来那道。”

“是啊。”楼婉纳闷，“我不是跟御膳总管确认好几回了么，还让人过来问。大过年的，你别让人家两手空空地回去，拿些银子和吃的分给她。”

这几日她宫里人多，楼婉早早地让人备好了瓜果点心，还预备了不少碎银子，凡是出入她宫里的人都有一点小礼物，聊表她的心意。宫里的人都愿意来她这里跑腿，一日下来竟门庭若市。

传话的小丫鬟感恩戴德地走了，绵绵忙回到楼婉身边。

如珠已经为楼婉画好最后一笔眉毛，兴冲冲地招呼绵绵过来看，“看，咱们娘娘真是风华绝代！”

“夸张！”楼婉笑骂，不想看到镜中的自己也是一愣。

“娘娘现在知道我不是夸张了吧。”如珠捂着嘴笑。

镜中人眉眼如画、肤白胜雪，五官精致而小巧，含水的眼神看上去楚楚可怜，令人生出保护欲。

绵绵更为夸张地抱住楼婉，大呼这么漂亮的娘娘可不能叫别人看了去。

“傻瓜！快准备走了，宴席都快要开始了。”楼婉拍拍绵绵的头，绵绵这才起身。

这次家宴明面上是楼婉安排，实则都是江德年在背地里出力。苍怀霄不许她劳累，暗地里让江德年做好了一切，她只需要时不时去露个脸。

她唯一要做的便是今日早些去露脸，然则江德年早就全都打点好了，即使楼婉到了也没什么叫可做的。

倒是自她入座起，便源源不断地有人过来祝好。

场面热闹极了。

齐太后来时，后宫的几个不常露脸的妃子正在她面前祝贺。

“娘娘福泽深远，运寿绵长，臣妾等自当向娘娘学习。尽心伺候陛下，侍奉太后。”

楼婉听她们一个个表决心似的说着，觉得好笑又心酸，一人赏了一个玉如意。

“祝你们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她们显然没想到自己还能拿东西，惊喜万分地看着楼婉。

“娘娘，这——这怎么好意思。该是我们给您送东西才是。”

“无妨，本宫什么都不缺。”楼婉说的是真话，她宫里的东西便是人人分一份都绰绰有余，不在乎这么点。

但是她们不一样，怎么说也是妃子，苍怀霄又从不去看她们，日子肯定没那么好过。

正当她们一一叩谢楼婉时，齐太后来了。

“我说这么热闹，原来是昭妃在此。这是怎么了？”齐太后皮笑肉不笑得看着她，“这是在做什么？发东西么？”

楼婉立刻起身挡住齐太后的视线，“我看过年了，送一点小礼物给她们。”

那小丫鬟说：“我是给珍答应送饭的人，珍答应快不行了，说想见陛下一面。”

绵绵一听是跟楼珍有关的事情，马上把小丫鬟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可别让我们娘娘听见，我们娘娘今儿个心情还不错呢。”

“可是——”楼婉皱眉，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说：“娘娘，有一事要禀报。”

如珠正给楼婉描眉，闻言忙说：“娘娘，您就别动了，一会儿我手再抖了。绵绵，你出去听听，是什么事情？”

除夕夜，皇宫里每一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绵绵应了一声，连忙出去。

外头是个面生的小丫鬟，看见绵绵愣了愣。

“你是哪个宫里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绵绵皱眉，接连质问道。

楼婉左右看了看，都不大喜欢，只说：“再翻翻，肯定还有别的衣服。”

“娘娘，这些是内廷前两日送来的，过年了总要穿些新衣服吧。”绵绵哭笑不得，娘娘今夜要和陛下、太后一起吃宫宴，她怎么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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