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过奖。”楼婉无法坦然地接受这份赞美，手足无措地看向别处，苍怀霄却好像理所当然似的看着她。

其他人见苍怀霄称赞楼婉，也跟着说道：“昭妃娘娘的能力有目共睹，有昭妃娘娘在，陛下才能专心治理国事。”

“臣妾看大家都在宫里为妃，低头不见抬头见，何不与人为善。”

“呵呵，昭妃如今是越发得会与人相处了。”

楼婉心下翻了个白眼，齐太后真是言过其实。

她办的？楼婉摸摸鼻子，他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江德年准备的，楼婉现在独占这一份功劳，还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没多久，她身份就分出一条路，苍怀霄如神抵一样出现。

今夜苍怀霄也穿了一身紫袍，和楼婉意外得契合。

齐太后脸上挂着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皇帝，怎得这么晚才来。”齐太后及时打住苍怀霄，免得他问楼婉。

“处理了些事情，让太后久等了。”苍怀霄敷衍得说完，又看了一眼周围，称赞道：“昭妃，你办得很好，很用心。”

“好了，你们再夸下去，今夜的宴会都不必开始了。”

众人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楼婉走在苍怀霄身后，小声说：“陛下，您以后别在人前那么夸我。我、我心虚！”

“虚什么。”苍怀霄眼角瞥见她正紧张地攥手指，心里觉得好笑，“朕夸你，你就受着。你受得起。”

他们见到彼此一愣，随后笑了笑。

“是朕心疼昭妃，不忍她这么早生子。”

齐太后嘴角抽了抽，这话未免太假，真心疼她应该早日让她生下孩子稳固地位才是。

但是苍怀霄这么说，齐太后又不能当众打苍怀霄的脸，否则就与她以往营造的形象不符。齐太后只能说：“以前陛下没有纳妃，没有子嗣便罢了。昭妃都进宫多久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太——”

“太后，”苍怀霄冷静地打断她，“吉时快到了，先开席吧。”

齐太后还有满腹的话还没说，只得咽回肚子里。

楼婉在背后朝苍怀霄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他有办法。

江德年连忙上前宣布：“开席。”

出席除夕宫宴的不仅有皇室宗亲，还有今年表现卓越的几个大臣，比如杜郁。

杜郁和苍承年毗邻而坐，见苍承年兴致缺缺，忙问：“听闻王爷这段时间一直在生病，不知好些了么？”

“好多了。”苍承年淡淡地笑了笑。

其实他的身体并没有好转，但是除夕夜这样特殊的日子，他特别想见楼婉，才不顾小四的反对，坚持要进宫。

他站在人群里，看她被苍怀霄称赞，看她害羞地把粉扑扑的脸往苍怀霄身后藏……苍承年低头饮酒，他感觉胸腔里的灼热更甚了几分。

他还要怎么爱楼婉，才能得到她？

今年是苍承年久违地留在宫里过年，苍怀霄很高兴，一直在留意他，看他喝闷酒，立刻给江德年一个眼色。

“别让承王喝酒，他身体受不了。”

江德年忙走到苍承年身边说：“王爷，您悠着点喝。陛下说，您身子不好，喝酒无益。”

苍承年心下百感交集，眼里晦暗不明。

“你告诉陛下，谢他关心。今天是除夕，多喝两杯也没什么，我会看着办的。”

江德年知他是个有分寸的人，没再多劝，转身离开去安排别的事情。

宴会上的菜肴都是楼婉定的，考虑到了大部分人的口味，每人面前的小食又依照不同的口味而变化，所有人都吃得很高兴。再加上新奇的舞蹈和乐曲，一场宴会下来，所有人都兴致高涨。

楼婉也很高兴，因为今年能和楼璋一起过年。

本来楼璋的身份是不能列席的，但是苍怀霄特意召他进宫，让他留下陪楼婉。

楼璋不能坐在楼婉身边，只能远远地对楼婉举起酒杯，楼婉也举起酒杯回敬，兄妹俩隔着重重的人群，相视一笑。

她忍不住多喝了两杯，倒酒的婢女正要再倒，苍怀霄不许。

“还喝？一会儿的节目还看不看了？”

楼婉面颊浮上两团红晕，她不假思索地摇头。

“我本来就不爱看跳舞。”

“不是跳舞。”

“还有别的节目吗？”楼婉眨巴两下眼睛，小手一挥，“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想看了。陛下，我今天好高兴，哥哥进宫陪我过年了。”

因为喝了酒，楼婉讲话时带上了一丝鼻音，声音软软糯糯，像在撒娇一样。

苍怀霄听后笑了笑，暂时不与她计较她这么高兴的原因居然是楼璋。

“别喝醉了，待会有个节目，朕特意为你准备的。”

比嘴上功夫，她可不会输给齐太后。齐太后讲话阴阳怪气，她也可以绵里藏针。

“昭妃这么多心思，但凡花一点在延绵子嗣上，恐怕现在早就有小公主、小皇子了。”齐太后脸色微放，指摘一个妃子最好的理由就是无子嗣，本以为这句话一出，楼婉再没办法还嘴，谁知苍怀霄开口了。

楼婉心里直摆手，若她做了，苍怀霄夸得天花乱坠她也能坦然接受，可这一切不都是江德年做的么？她还没那么厚的脸皮，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别人的功劳。

苍怀霄却不以为然，落座之后又不轻不重地夸了楼婉两句。

“原来如此，昭妃，你也开始赏收买人心了啊。”齐太后笑看她，一脸你也不过如此。

众人都心知肚明，昭妃现在的名声越来越好了，陛下也越来越倚重，封贵妃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定还要封后。

齐太后听了却不太舒服，笑着说：“昭妃难得做点事情，瞧把陛下给高兴的，夸了这么多句还停不下来吗？”

楼婉心里翻了个白眼，齐太后怎么还暗戳戳地骂她不做事呢？她马上说道：“臣妾也就办办宫宴，打理后宫琐事，哪及太后日日吃斋念佛为青周祈福高尚。”

楼婉一听脸色一放，齐太后说得什么话呢？什么叫越来越会与人相处了？说得好像她平日很差一样！

她正要反驳，忽然看见人头攒动，想必是苍怀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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