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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方大小姐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 作者:雨辰安281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08-01 14:54:57
  • 字数:7664字

巷口中窜出一位穿着邋遢的大小孩,“大眼蛋”的亲弟弟“二狗蛋”,偷偷的对盧笙说:“不久前,瞧见几位官兵,扛着一个女人进了大院。”“二狗蛋”深夜游行,估计是想趁着下雪的深夜偷摸点什么,以作为熬过寒冬的“储备粮”;自从他唯一的“小伙伴”成仁“失踪”后,“二狗蛋”就经常失魂落魄、形影孤单地游荡在各处村头巷尾。伊娅见着可怜,遇见了,如果有总会给他一两个瓜果吃。

盧笙听闻此言,一筹莫展。一边准备飞鸽传书给叶晓艺,一边在附近转悠,想办法如何营救。“二狗蛋”自告奋勇,说他可以钻狗洞,一探究竟。可刚爬进去,被家养的大黄狗发现,差点被咬,侥幸逃了出来。

成戟也不抬头,一把越过炮架,闷声不哼地劈了过来,盧德恪根本没想到这一辙。一声悲痛的嘶鸣,盧德恪座下心爱的战马,一只前腿被劈成两断。盧德恪飞身起跃,近身躲过迎面劈来的第二刀,用长枪后端抵住成戟的心窝,成戟一手抓着枪杆,一手拖着大刀往后退步,嘟嚷着:“青、青柴霸,还、还我爹娘;轰、轰你姑奶奶的;一、一担青柴,害我双亲!大、大炮啊大炮!当你怒火中烧,点燃胸腔之时,就算是从不压人的山丘,今天、我,也要把他夷平!”

趁着盧德恪压制住成戟的时候,成器上前,几个耳光狠狠地扇了下去,骂道:“别乱嚷嚷!爹娘是因为砍柴不小心摔伤,再被虫蛇叮咬而死。以前虽然常常见你犯混,却从来不会出手伤人。估计是荒野中邪、遇到恶鬼,丧了心魂。”

盧德恪连忙纵马上前阻拦,说:“成壮士,意欲何往?快快推回。”

仔细察看叉路口,淋淋淅淅的雪雨掩盖了大部分的印迹,从挂着纱绢的枝杆判断方向,往前寻走。每隔不远一处,就有散落的小绿豆和黄豆,沿途察看追寻,在离盧氏总族长宅院不远的地方,断了踪迹。

接着对劈断前腿的马匹心疼不已,叫人帮忙救助、包扎伤口。且按不表。

再说盧笙,把霓雪儿给予的这尊小佛像,小心翼翼地放入包裹,背负着。一手握着短刀,一手持着木棍,猫腰前行,只顾尽快赶回村。一路上隐隐约约、若有似无的杀气打斗声,一概忽略。终于,在夜半时分,安全来到了叶晓艺的家门之前。

忽然背后一阵青风,有人拍了盧笙的左肩膀,往左转身,却发现“女飞侠”盧恪慧,笑着站在右后侧,说:“盧大算术家,偷偷摸摸地在做什么呢?”盧恪慧打着火把,被雨雪淋湿的青衣劲裤,使身材更显得苗条挺拔,发稍上沾着点点雪白的雪籽,熬是好看。刚才带“兵”回村,瞧见鬼鬼祟祟的人影,施展轻功过来探看。

加上屋后沟渠涓涓的流水声,正应了那一首古诗词“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忽然听到几声寒鸦惊恐悲切的鸣叫,仿佛从阳葭山顶那边刚刚飞了过来,绕过屋顶上空。盧笙心头一紧,连忙探看两间卧室,不见人影。走出院子,沿路往两边察看,在不远处叉路口上的一杆小树枝上,挂着一条小纱巾。正是伊娅平日里用来扎系额头“胎记”的小纱绢,素净的绢尾上绣有一个“小苹果”(野山楂),配有几张绿叶,简单生动、充满异界明快的画风;她用别具一格浪漫少女的风情,绣有五块用来裹系额头“胎记”的小纱绢,分别绣有“小苹果”(野山楂)、“小葵花”(单瓣野菊花)、“小仙桃”(伯乐果,见多识广的雅萍则把它称为相思豆、蛾卵大红豆)、“小花魁”(红芍药)、“小燕禽”(年年飞来筑巢在她家屋檐上的长尾南海燕)。

盧笙就把疑虑告之。盧恪慧表露出一付侠肝义胆的风范,说:“待我上前一探究竟,如果是无故绑架,我盧恪慧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说完,施展轻功,攀上盧氏总族长家的屋顶。总族长家也算是当地的一处大宅门,几十间房子,一时难以探清。只见后院的一间厅堂,仍亮着烛灯,挤着一屋子的人,其中她的母亲据然也被邀请在内。

显然已经商议了好一会儿,一干人等盧氏总族长定夺。

用叶晓艺交待过的暗号,试了几下,不见动静。察觉到院门铜锁虚挂着,没锁住也没有上门闩,心中一惊。连忙进入院子瞧看,三间一层的瓦房,中间是厅房兼厨房。借着微微的火烛,能瞧见准备好的酒菜,有悬挂在梁钩上新鲜的猪肉和鸡肉;伊娅向邻居请教,亲手种得一些时鲜瓜果蔬菜,以及平日里晾晒的干货山果;整理地井井有条,充满烟火人家的气息。

对了,记得四岁左右模样的光景,不知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热闹的聚会上,叶晓艺那高大俊朗的爸爸与她的爸爸盧韫,坐在一块,据然谈得甚欢。盧恪慧清楚记得,俩位爸爸开玩笑得说什么“娃娃亲”之类的话语,后来好像是叶晓艺的爸爸抱起她、高高得举过头顶,比她爸爸盧韫还要高出半个头,身下是好热闹、好繁华地一片景象。

后来,不知为什么,那么多的风言风语中伤这对优秀的父子,渐渐地就疏远了。最后一次亲密接触,记得是时下城里读书人称为“靖康之耻”的那一两年头。还是小少女的盧恪慧与大舅、母亲、二哥一起翻过前面的一座座山峰,过甬台、往绍越地界。为来信听闻,立了“战功”的大哥转送东西,顺便走一门母亲家族的远房亲戚,为这位英勇的大哥,瞧瞧看有没有适合的、能使家族兴旺、长足发展的亲事。

路遇叶晓艺父子俩,俩人已被村人排挤,往甬台地界谋差事。路上不太平,又是同乡人,当然结伴同行。从小还没有离开过浒沉镇的盧恪慧,翻过前面的山界后,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包括沿途一路的村野集市、商贩行人、飞禽走兽,也包括好像已经很多年未见面了、变得沉默寡言的叶晓艺、还没到发育期和盧秀一样匀称的中等身材、但是那张脸庞比村上任何一位男孩子都要英俊许多。

还有海、大海,传说中爬上阳葭岭、海临尖就能看到的海,翻过百岗尖十二座山峰,就能到达的,广阔无垠的、蔚蓝色的大海。虽然翻过层层山岭,到了儿时百看不厌、充满幻想、流浪着片片白云的山那边、那一边的原野,可是海、仍看不到海。但是只需要站到任何一个稍高一点的位置,张开双臂,仿佛就能闻到大海的气息,迎面吹来阵阵的海风,汹涌澎湃的波浪、壮丽多彩的云帆。

盧恪慧吵着要大人带她去看海,叶晓艺淡然地开口,这一路走来,唯一一句完整的话语:“与传说不同,大海离此还有百里来路,近岸处混浊不堪,雄壮沧茫倒是真切得很。”

后来两家人不同路了,在一个长满梧桐树的三叉路口分道扬镳。“海”风吹着叶晓艺的衣袂远去,这坚毅沉默小小少年、逆光的侧影,帅呆了。

再后来的一路上,盧恪慧虽然能够一一记住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可是再也没有那种新奇美妙的印象,冲击她的心灵了。

不久之后,听说前方战乱,逃难的人们一群群的迎面过来,家人预定的事项没有办完,更没有看过海,就只得往回走。最后,又翻过一座座山岭,回到浒沉镇。

一座座山岭?哦,不。决不能让一位曾经笑靥灿烂、又曾经沉默寡言的美少年,死在那里!

有长辈人说伊娅是位“女巫”转世。可不,像是施了法术一般,从小无话不说、最要好的闺密杨帼,就跟她渐渐疏远了,和这伊娅却是越来越好,据说晚上还时常睡在一起,谁知搞什么臭名堂;盧笙自是不屑说了,从小与她闹别扭,对伊娅倒是听话,厚着脸皮巴结般地叫什么“嫂子,嫂子的”;还有大胖子李辉、小豆子成仁等等村里几位出众点、看得起的隔年同龄人,仿佛都有往她这一边粘乎。而这位来路不明的“女巫”伊娅,对外界声称是远房表兄妹,事实上还不就是叶晓艺未过门的、名副其实的小媳妇。

叶晓艺!盧恪慧的心又猛然地缩了一下。出于我们俩人是同村同样出众的同龄人,我应该去野兽出没的山谷地带,找找看,是生是死,总得有个交待。免得像他的爸爸,生死之后、还被人们乱说一团。

听见盧氏总族长说:“此事关系重大,没有确凿实证,只怕到时......。”

一人接口说:“苍岭剿匪一役,据报叶家小子已被黑熊撞落山崖,生还机会很小。”

且说小将军盧德恪,听到炮响,就让姐姐盧恪慧带队,自己骑马赶了回来。见到地上昏迷着的俩位家丁,叫跟在后面的乡俑照看,自己就沿着车痕往前追赶。一会儿之后,听见前面叉路口(一条通往阳葭岭与岩塔山处,一条通往苍岭各处村塞)人声喧哗,变得跟机械人一样的傻大个成戟,正轮刀乱挥,成器带队回村的一小队人马,人人惧怕、不敢阻拦。成器连连厉声大喝:“大哥,休要发狂!”可是根本毫无用处。

二族长接口说:“一帮小兔仔子,上战场的上战场,入狱的入狱,据说还有个‘神算子’,不足为大虑了。”

“神算子,哼哼!”一位外乡的族长,风尘仆仆地带着一人进来,俯耳低声说了一些什么,一群人马上交头结耳,表情严肃地低声唏嘘起来。躲在屋顶的盧恪慧听不清楚什么,也无心再细听些什么。

因为刚才听人一说到“叶家小子撞落山崖,生还无望”。她的心头猛然紧紧一缩,莫名其妙地疼痛,为什么会这么地痛?如果打探到这位少女的心底,你会发现她对伊娅根本没有什么好感,来救她动机是什么,估计只是道义驱使。自从伊娅进村后,同龄隔年、旧日的小伙伴们仿佛就此与她疏远了,伊娅那身材长相妖媚而另类,算不上正典义意上的美女,但是妩媚中含有一股特别美好的、仿佛来自另外世界的气质,劳劳地吸引住众人的眼球和心气;谢天谢地总算还有块恶心的“胎记”,遮掩了她的一些“妖狐气”。

可能是俩大掌巴的原因,惊动了昏穴,成戟一愣之后,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痛哭了起来:“娘亲啊娘亲,世上也只有你疼我,二弟他们又在欺负我了。”

一帮人见状,也是哭笑不得。盧德恪递给他一块干燥的麻布,叫他站起来,自己擦干沾满湿泥的裤子,又递给他一双完好的鞋子,说:“听老一辈人讲,你娘亲,鞋子做得可结实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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