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和克里斯托夫的婚礼的那一幕至今让他们感到温馨，那应该是让姐妹俩与克里斯托夫最高兴的事情之一。

迷雾还没有消散的时候，赫妮玛琳和莱德比赛，他们在树上穿梭跳跃。在困在森林的日子里，这就是姐弟俩消遣的方式之一。

约格的双目冒出蓝光，环视着周围。这引起了安娜的不解：“不好意思，你在干什么？”

“这里太暗了，我在看看周围都是什么，不过凭我的视力居然也看不清楚……”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场，艾莎刚才就一边唱着那首《展现自己》，一边前行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安娜和克里斯托夫深情地看向对方。

艾莎示意大家停下，然后自己向前走了几步，用右脚在地上踏了一下。只见她脚下亮起一团白色圆圈，紧接着一道粗壮的白光拔地而起，在冰顶上分散成无数白点，向四面八方飞去。

接着，伊杜娜的摇篮曲响起。汉斯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不过他勉强控制住了自己，也许是知道背后有克里斯托夫的匕首。

“其实我一直都比你敏捷～”赫妮玛琳冲莱德笑道。

只是现在没有和艾莎合唱的伊杜娜……

航海中的艾格纳与伊杜娜、坚守在大坝的以马提斯为首的五名老兵、与小艾柯玩闹的尼克国王、率军镇压内患的布莱克国王、三个脑袋的黑龙轰炸阿塔霍兰……

有温馨也有惨痛的，汉斯从小到大惨痛经历：被卡在猪圈、被毒打、被丢到下滑的手推车里……这些回忆使得汉斯差点发狂。

“我真佩服你能活到现在……”莱德把手搭在汉斯肩上。

这小伙子真会安慰人……汉斯强忍着情绪，他可不想伤害这个单纯的小老弟。

众人看到了当初艾莎看到的那一幕：伴随着摇篮曲，一幕幕记忆的虚影浮现在四面的冰墙上。只不过这次的记忆，除了艾莎之前的，还有其他没有见过的，准确地说，那些是在场的这些人的一些记忆，当然还有一些鲜人为知的记忆。

当白雾散去后，周边的暗蓝色也变成了明亮的天蓝色，出现在大家视野的是一群人形雪人，他们看上都是大家孰知的人物。

艾格纳、伊杜娜骑着马，分别带着年幼的姐妹俩出去游玩，别提多欢乐了。那是在艾莎打伤安娜之前宝贵的记忆。

还有半年前艾莎给安娜看过到一段记忆：艾格纳与伊杜娜关于担忧姐妹俩的对话。安娜看一次，哭一次。

“我的力量，无穷无尽——”西尼达的雪人震退了艾莎的雪人。

威斯顿公爵的雪人在与政客们谈论着什么，不过大家并没有心思听。

克里斯托夫看到了用安娜的雪人挟持众人的诡笑的雪人，他在一怒之下一拳打碎了它。

“阿伦黛尔虽然很弱，但是他们的国王和王后仁慈善良，我很喜欢他们！”布莱克的雪雕对金姆的雪雕说，后者也是赞同性地点头。

“安娜，你过来！”艾莎朝妹妹招手。

安娜跑到姐姐身边，看到了雪做成的父母的船在移动着，前面又有兰斯盖德的雕像阻挠，这和当时帕比变出的记忆很相似。

“艾莎、安娜！”

令姐妹俩熟悉的女声突然出现！这声音带着几分兴奋和几分惊喜。

艾莎和安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惊道：“母亲？”

一个动态的人形虚像从雪船后面走出，那正是艾莎和安娜的母亲——伊杜娜！原来，海上传来的歌声直到刚才的歌也是她唱的。

艾莎和安娜欣喜若狂地冲了过去，但她们却碰不到伊杜娜，这就是西尼达所说的“意识”吗？

“我居然还能见到您！”安娜简直想要跪下。

“我也是，我的小雪花……还有小太阳……”伊杜娜用碰不到的手抚摸着两个女儿的脸庞，几乎哭了出来。“我为你们在阿伦黛尔、在北地所做的一切感到自豪！”

其他人闻声纷纷赶来，对眼前的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

“您好，伊杜娜陛下！”奥洛夫欢快地上前打招呼，“我是奥洛夫，我喜欢热情的拥抱！”

“你好，奥洛夫。”伊杜娜低头看着可爱的雪宝，“可惜我只是意识，碰不到你。”

克里斯托夫上前一步，鞠躬道：“王后陛下，我是克里斯托夫·比约格曼，请允许我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你好，克里斯托夫。”王后回笑道，“我看到过你在海上的英勇行为，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安娜他们听得出来，母亲所指的是安娜跳进海里后，克里斯托夫紧接着也跳了下去就她的行为，但她是怎么知道的？

一家人都打招呼了，该外人了，其他人都看向了他们的最高长官汉斯，想看他有什么动作。而汉斯看到伊杜娜时，先是一愣，继而谨慎地问道：“我不确定你真的是……我很抱歉，因为见识过西尼达的巫术，所以……”

这意思是他不敢确定眼前的“伊杜娜的意识”可不可以信任。虽然有些冒犯，但也是理智的做法。

“是真的！”安娜非常肯定，“只有妈妈才会称呼我们为‘小太阳’和‘小雪花’！”

那她是伊杜娜的意识存在无疑了。

汉斯一惊，急忙单膝跪地，颔首道：“王后陛下！”他似乎格外地尊重伊杜娜。

驯鹿姐弟、蒙珑以及约格看到长官行此大礼，便也跟着效仿。

“我记得最后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五岁左右吧？”伊杜娜的表情看上去很复杂，“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那些事！”

汉斯猛然抬起头，“您……都知道了……我很抱歉！”其他人都站起来了，唯独他作为罪人仍然跪着。

“是的，通过女水妖！”伊杜娜说，“但现在不是说那些事的时候。”

女水妖？！

“对了，妈妈，爸爸呢？是不是女水妖袭击的你们？”安娜有好多的问题想问母亲，如果不是她尽力保持淡定只挑了几个要紧的问题，那么她就会提出一连串的疑问。

“七年前，我们去南海的时候，遇上了风浪，本来以为只是天气不好，当海浪把船吞没的时候，我和你们的父亲才意识到是水妖袭击的我们。我不想让你们看到那一幕……阿塔霍兰也按照我的意愿删减了那些记忆。”

伊杜娜是怕姐妹俩看到女水妖袭击他们的那一幕，会使她们承受不了。

“女水妖袭击我们，是因为她垂涎你们英俊的父亲，她以我们的性命要挟他，但他不从，所以把他……”伊杜娜有些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艾莎和安娜急忙催问。

伊杜娜还是说了出来：“女水妖溺死了我和船员们，然后把你们的父亲变成了怪物……你们的父亲在疯狂暴动的时候自尽，他的意识形态也是怪物的样子……”一提到这些，她的话里带着哭腔。

“等等，什么？！”姐妹俩同时被震住了。

“是的，丧失理智的怪物，他已经不记得任何人了……”伊杜娜再次哭了起来。

艾格纳变成了怪物？她们无法想象温和的父亲变成可怕的怪物。这可恨的女水妖！

“父亲变成什么样了……”安娜焦急地问着。

“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伊杜娜不敢向女儿们形容她的所见。

“我很抱歉，但是我想她们迟早会看到的。”汉斯说，“您没有办法一直瞒的……”

“但有些东西，还是不看为好……”伊杜娜捂着嘴痛哭着。

“我曾见过……”汉斯淡淡地说，“我以前曾见过，查理把犯人和刚死不久的人绑在一起，让那个人感受尸体腐烂的过程，很可怕……所以，我大概能想象您所看到的可怕程度……”

艾莎强忍着怒意和悲痛，继续问母亲：“那您和父亲是怎么保留自己的意识？”

伊杜娜摇着头：“我也不清楚，如果非要解释的话，也许就是一个人失去了一样东西，相应地就会得到另一样东西，我虽然失去了生命，但我保留了意识，并且能在海水、陆地来去自如……”

她说的话关于舍与得的道理，类似的话威廉也对汉斯讲过。也许，伊杜娜与艾格纳对于配偶和女儿们强烈的真爱与保护欲，使得两人继续以意识形态存在这个世上。

“我记得，领主大人对我们说过存在与生死的问题，”约格说，“现在看来，是真的……”

艾莎想起在梦里西尼达说过的话：

［不，他们确实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的意识以幻像为载体继续存在着。尤其是你的母亲，她的记忆尚且存在。］

安娜含着眼泪，问道：“那……您不回来和我们在一起……是为了？”

“不到不得已，我不想离开你们的父亲……”伊杜娜用无人能触及的手轻抚着安娜的脸蛋，“而且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不应该和你们在一起了……现在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们！”

“正好，我们也想多了解一些事情！”奥洛夫说。

伊杜娜开始说她想要告诉大家的事情，众人也安静地听着。

“虽然我们被女水妖杀死，虽然我现在只是个意识形态，但她无法伤害我的意识载体。女水妖知道了阿伦黛尔和南艾尔的恶魔灾害，也知道你们想去找她，所以她做了些准备对你们很不利。艾莎，虽然你很强大，但在海上对付女水妖的话对你不利。”

汉斯急忙站起身问道：“什么准备？”

伊杜娜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清楚，女水妖是合体生物，她其实是三个半人鱼合体成的一个，当她们得知你们的行踪后，就分离成三个妖怪各自而去了。我只知道她派了旗鱼怪去袭击你们的城堡了。”

姐妹俩一惊，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艾莎急忙用意念与留在城堡的三灵交流，询问发生的情况，当得知诺克赶跑了旗鱼怪后，她松了口气。

“幸好，我只带走了风灵……”艾莎的话告诉了大家，家里没事。

“风灵？”伊杜娜笑了笑，那是她的老朋友。

“是的，我们叫它盖尔！”奥洛夫笑着说，“我们知道您与它的关系很好！”

安娜的关注点仍然在海难上，她问母亲：“对了，我们进来的时候，兰斯盖德……就是那条通体黑色的灾难之龙，它说七年前的海难是它的耻辱，这是为什么？”

“不太清楚，那条龙飞来之后就一直攻击水面，应该是攻击女水妖，但它被引开了，紧接着大浪就掀翻了我们的船，我猜应该是女水妖分头行动。”

“那这么说的话……”安娜试着推测道，“兰斯盖德是被其中一个怪物引走，而剩下的在袭击船体，所以它认为自己被骗了，那件事也是它的耻辱。”

“这个推测勉强合理。”汉斯说。

克里斯托夫回想着海上的经历，忍不住说道：“我感觉那条龙和女水妖好像有仇似的。”

“女水妖为什么能看到陆地上发生的事情？”艾莎问。

“她有一个神奇的水晶球，能看到她想看到的一切。”伊杜娜答道。

这就是为什么伊杜娜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件！

“书上说女水妖会掀起风浪，那本书你带在身上了吗，艾莎？”安娜问道。

艾莎摇了摇头，向问伊杜娜问道：“没有，女水妖还有什么能力吗，妈妈？”

“除了掀起海浪，我见过她能移动海里的礁石，能引发漩涡，她有两个分身能分别变成大海蛇和鲨鱼，还有一个分身我不清楚……”

移动礁石？所以当时约格会感觉船头前方多了好多不该有的礁石……

总之，从伊杜娜所描述的来看，女水妖是个可怕的对手！

“听起来比诺克强，”艾莎回味着当初与诺克的战斗，又回忆着盖尔刮起龙卷风的能力，“或许我和盖尔联手不会很糟糕。”

伊杜娜苦笑着说：“也许像你说的那样，但是她有手下，除了我见过的旗鱼怪，还有其他的怪物……”

“很抱歉，我虽然会飞，但我想如果是在海上战斗，我应该帮不上什么忙。”约格耸了耸肩。

“我不是害怕，虽然我很想跟你们报仇，但如果约格不行的话，那作为人类的我们也不适合在海上战斗。”克里斯托夫很认真地说，“炮弹也打不进深海。”

伊杜娜语重心长地对姐妹俩说：“我跟你们说这些话，也是不建议你们去和女水妖战斗。”

艾莎第一个反对：“不，我一定要为您和父亲报仇！”

“我也要替你们报仇！”安娜也很坚定。

“陛下，”汉斯说，“如果不除掉那个水妖的话，过往南海的船只的安危不就由她做主了吗？”他自己就是英俊的男性，属于女水妖的猎物。他可不想和艾格纳和伊杜娜一样死在海里。

但是汉斯的的话也很有道理，大家都觉得他说得对。

“那我们必须想个最安全的计划！”克里斯托夫说。

包括伊杜娜在内的众人陷入沉思，汉斯突然问起伊杜娜：“对了，王后陛下，容我冒昧地问一句，您的摇篮曲的来历是什么？为什么我和我的哥哥福特听了会感到不适？”

伊杜娜打量了一下汉斯，她发现对方血迹斑斑，看上去是受过折磨。“那首歌是我母亲唱给我听的，是北地人代代相传的一首歌谣。”

“我和艾莎听了都很舒适，我能感受到那首歌里的真爱！”安娜很肯定地看了姐姐一眼，接着她又好像是恍然了一般愣住了。

“我也曾给你的母亲金姆唱过这首歌，但是你的父亲布莱克听到的时候显得很痛苦。”

安娜想起帕比对南艾尔王子所说过的戾气，他们兄弟都有。而现在汉斯中了西尼达的巫术，体内的戾气也是最重的。艾莎也曾讲过，福特听歌时的反应没有汉斯明显。安娜突然意识到：这就说明南艾尔王子是因为体内的戾气才受不了摇篮曲，而真正刺激他们体内的戾气的，是摇篮曲里所包含的真爱……

当她把自己的见解说出来后，也是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同。

“领主大人曾讲过，真爱是大多数的邪念所厌恶的东西，包括怨恨。”约格说，“我想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安娜陛下。”

这方面西尼达可算是权威，约格所说的话无疑是佐证了安娜的猜测。

可悲的南艾尔王室，一身都是邪恶的戾气，永远得不到真爱的温暖。

难道到死都要受戾气的折磨吗？汉斯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可怜，他蹲在地上抱着头，想哭却哭不出来。他突然抬头问伊杜娜：“那我母亲没有反应吗？”

“她没有事，只有你的父亲反应剧烈。”

看来，这股戾气是布莱克国王遗传给的十三个王子，所以他们兄弟大多都是残忍、好战又不失狡猾的混蛋。我们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父王！汉斯这样想着。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艾莎觉得话题被汉斯引偏了，“还是想想怎么除妖吧。”

安娜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对了，也许兰斯盖德可以帮忙！”

“没有我们想要看到的。”汉斯拍了拍自己的头。

“我们会看到的！”说着，艾莎挥舞着双手，卷起一股白色冷雾，裹住了所有影象。

安娜倒吸一口气，她拍了拍艾莎的肩，指向了一幅虚影：福特潜入阿伦黛尔城堡的密室。

安娜还看到年幼的克里斯托夫和斯文跟随采冰人工作。或许还能凭借这个看看他的父母的样子……她这样想着。她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她是怕刺激到丈夫。

大家跟着艾莎经过两排冰柱，然后冲进了一个三角形入口，这里除了一片暗蓝色，什么东西也没有了，不过这俩也是歌声最明显的地方。

相信约格对话是对的，他没有说谎。刚出生的蓝色半兽人婴儿被遗弃在森林中，是怨恨领主抱走了他。从此，约格成为了怨恨恶魔的一份子，最后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统兵先锋。

蒙珑是个相当优秀的撑船人，安娜他们只见过她在地下河流划船，但没有见过她还能在岩浆流中划船。

姐妹俩又看到一幅虚影，是父亲与母亲在一处码头与南艾尔王室一家见面的场景。艾莎看得出来，那是南艾尔的码头，父母在那里与布莱克、金姆见面。当时的艾格纳还未蓄胡须，那个时候艾莎还没有出生。布莱克和金姆看上去正值巅峰之年，身边的威廉王子看上去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艾格纳与布莱克互相微笑着，握着对方的手，两家人看起来还很融洽。安娜想不通，上一代两国的王室看上去那么要好，为什么这一辈的关系这么恶劣……

“这里什么也没有，相信我。”艾莎说。

“哦……”约格收起神通，他失去了一次表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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