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邹舒佟看人很刁钻，她好像能看穿别人藏着的心思，好人坏人她分得特别清楚，所以余晨也没拦着她。

薛展被这么一问果然愣了下，讪讪一笑摊手说：“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系统内的呗。”

炉子和身后的背景都是真的，只有陆声消失的一瞬间这些才是电影画布。

“啊，啧！”一阵不抬舒服的嗔怪声打断大家的思绪，可怜魏学扬才从昏迷中醒过来，他揉了揉后脖扭了扭脑袋再睁开眼就看见所有人都在这里，“你们怎么都在这儿？”他眯着眼极不情愿地看向那张本来绑着陆声的凳子跳了脚，“人呢！是昨晚那个家伙吗？卧槽！我追出去但是被打晕了！”

所有人都震惊地愣在原地，邹舒佟一步一步走到陆声消失的地方，她弯腰伸手用手指碰了碰炉子边缘，烫得她立刻缩起手指搓弄自己的耳朵。

余晨他们这时也注意到了邹舒佟，这妮子平时脾气不说好但也不轻易发火，只有像梁小爽这种人才能惹嫌到被她指着鼻子骂，薛展虽说身份有点特别，但说到底也没做什么不干不净的事。

余晨觉得于清的心情可能更接近自己，她是玩家NPC转自然玩家而且在上一局她一度怀疑自己还是系统控制的NPC，哪怕现在也没打消这个疑虑，她喜欢薛少易就如余晨对风纪扬，现在听到陆声说的这些，她也会担心自己是系统NPC吧，随时消失随时成为薛少易生命和记忆的空白。

余晨颔首苦笑，又觉得手背一暖，低头就见风纪扬的手正拳拳握住他的。

“系统内的同事？”邹舒佟上前一步，平日小巧可爱的一张脸变得严肃认真，她挑眉问，“邱园也是系统内的，你知道她的底细吗？那个祭司萨达尔也是系统内的，你知道他的弱点吗？”

薛展闻声惊讶地看着邹舒佟。

“我问你话呢，看什么看！”邹舒佟说。

薛展被问住，强颜欢笑也无法掩饰他的不安，“你想让我消失吗？陆声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

邹舒佟仰着脖子眼底闪过狡黠，“原来如此吗？你刚刚还不是挺有牺牲精神的？”

“喂，陆声死了不好吗？他害死这么多人！”薛展仰着头，一双越来越邪气的瑞凤眼透着对邹舒佟的杀机。

邹舒佟大概是目前全场最平静的一个，嘴里的糖咔嚓咬碎，细细苏苏的感觉像是往嘴里扔了一把跳跳糖，舌头舔过酥酥麻麻，她静静地看着被大家扔在那儿的薛展，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开口询问：“你和陆声是什么关系？看你们好像很熟悉？还让你照顾他女儿。”

“你神经病吧，你以为臭到我我就会说什么？老子还不想消失！”薛展哼了一声，双手插着裤袋背对满嘴榴莲味的邹舒佟。

邹舒佟哼哼笑了两声，双手负背瞅着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孩，“看你平时装得跟个男大学生一样，没想到骨子里这么绿茶呢？老娘的CP可逆不可拆，还想挑拨他俩，你配吗？”

余晨&风纪扬：……

这妹子生气是因为这？

薛展被邹舒佟气到，别说他是直的就是弯的也不会喜欢余晨和风纪扬，这女人对他的污蔑简直天理难容！回过头也顾不上这满嘴的榴莲臭，指着邹舒佟鼻子上赶着就要骂！

邹舒佟却比他更快把手指戳在他鼻子上：“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和陆声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娘知道的比你们这种垃圾NPC多得多，狗东西再敢耍阴招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格式化！”

薛展抿着嘴气得双颊都成了气泡鱼，一双邪里邪气有点勾人的瑞凤眼就这么被气成了杏眼。

他真的很想骂一句：你知道个屁。

但不敢。

他现在已经暴露了系统NPC的身份，如果这个邹舒佟真的有办法让他不得不背叛游戏，那他死定了。

闭嘴！必须闭嘴！

余晨和风纪扬倒是很意外，邹舒佟一直很低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的有存在感，强烈到像抬头就刺瞎你双眼的阳光。

过了过了。

“看我干啥？你们问我，我也不会说。”邹舒佟嗦着嘴有点无奈。

邹舒佟说着不等余晨他们有机会问出话就匆匆忙忙地跑出房间，余晨吩咐了两句就跟风纪扬追上去，但邹舒佟早没了人影。

余晨插着腰呼着气，有点不明白这小妮子在躲什么。

“也许，她是诳的薛展。”风纪扬说，“又或者，她也是系统内的？”

余晨摇头：“不知道。”

这么久，邹舒佟可是一点都没破绽，如果她也是系统NPC，那她找的二哥难不成也是？

他想了想说：“别逼她了，现在她身份不确定也算是在保她命。”

风纪扬点头。

一晚上没怎么睡大清早又闹腾这么久本想好好睡个回笼觉，但到了床上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倍儿好，风纪扬又去薛展那儿问了两句，但薛展什么都不肯说，对他们系统NPC而言惜字就是惜命，而他们自然玩家对他们还不能怎么着。

而且就目前情况说，他知道的系统NPC只有余晨和薛展，余晨已经失忆，他就只能慢慢审问薛展，但是薛展一说实话他又得消失，再有什么问题该问谁？

风纪扬从薛展屋里出来正瞧见余晨下楼，他跟在后面到了楼下。

“我总觉得这壁画上有线索。”余晨说，“但我完全看不懂，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风纪扬站在他身后也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暗淡彩色的壁画，“相信你的直觉，壁画肯定存在线索。”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余晨回过头问身后的美人，对于风纪扬的信任，余晨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风纪扬不紧不慢地将前些天的猜测解释给他听：“萨达尔见过你还提起白觉，说明你和白觉来过这。”

“嗯。”

“但你不认识萨达尔。”

余晨一叹：“可能是被程序员收回修改了数据吧。”

“为什么呢？”

“背叛游戏……”余晨顺着风纪扬的，“我也许曾在撒尼尔族埋下什么线索？”

“是一种可能吧。”风纪扬说，“因为白觉也回来过。”

余晨皱眉没太懂他的意思。

风纪扬：“如果你的记忆是正确的，白觉被你推下海死了，那他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撒尼尔的祭坛？”

余晨恍然大悟：“如果我的记忆是被修改过的，那么在决赛的时候白觉很可能没死并且回到撒尼尔祭坛。”

风纪扬点头。

“我们要见一次萨达尔。”余晨说。

风纪扬不太高兴：“为什么？”

“他知道我和白觉当初到底有没有走出撒尼尔，只要证明白觉确实来过两次，那就代表我没杀人。”余晨有点激动，对自己的认知总算有点进步，对真相也总算有点眉目了。

“你吃的什么！”薛展蹙眉挥开气味。

“榴莲糖咯，香不香？”

风纪扬讥笑，“你不说我也能猜出几分，陆声和你是同等级的NPC，有着共同的任务才进入这个游戏。”

薛展看着他咬牙不说话，他舒展眉头斜着眼扫过余晨后一副不在乎他们想干什么的样子。

最先消失的是声音，风纪扬看见陆声的唇动了，但听不见声音，然后他和背景就成了电影画面，一眨一眨一眨之后没了人影。

风纪扬又说：“上一局帮陆声通知阿文母子的就是你。”

薛展抬了抬眼皮依旧满不在乎。

邹舒佟摸了摸鼻子，又从口袋掏出一块糖塞进嘴里，咬了两口走到薛展的面前，然后张口呼了一口气：“他们不知道，我知道。”

他一点点的拳脚功夫都没学过，但追出去的时候还以为余晨能够抓住他呢。

“没事。”于清走过去拍了拍魏学扬的肩，“真羡慕你，睡得这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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