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穴。”年轻男人说完就关上房门不再理他们。

风纪扬微微叹了声：“洞穴？”

邹舒佟和于清被吩咐盯着薛展。

找萨达尔并不容易，问了下客栈老板，老板说祭司一般由族长联系，就是上次接他们去祭坛的那个老头。

说完这句话的余晨像是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那他在哪儿？”余晨在他快要关门的时候开了口。

林奇和魏学扬本也想跟着他们去，但这撒尼尔族实在有太多的不确定，光是看抓梁小爽的那几个就觉得他们全族都是搞拳击的，余晨说为了让他们不至于死得太快，这事儿就别参合。

那天他们进村时有看见一个木牌坊，牌坊往左边走最后一户很好找，但如老板所说族长的确不在，附近人说他去祭坛了。

余晨摇头，他也不知道什么洞穴，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父亲不在祭坛。”他冷漠地扫过他们，开门进屋。

族长儿子长得挺俊秀，干干净净也瘦弱，皮肤是不太健康的白又被冻得发紫，整个人看上去像颗快要焉萎的白菜。

风纪扬裹了裹身上的白色羽绒服，伸出纤细毫无杂质的手敲了敲门：“你好，我们想找萨达尔祭司，能不能请您带个路。”

等他说完里面也没什么动静，余晨大致以为这家伙是不会出面帮忙的，两人正打算离开，前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伙子穿了件淡蓝色的羽绒服，裹了一条烟灰色围巾又是口罩又是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计较的双眼。

余晨和风纪扬打算去祭坛撞撞运气，族长儿子坡着脚从外头回来，见到两人有点惊愕。

风纪扬也难得的插话：“为什么？”

“因为他坏。”小伙子的脸完全被蒙住了，他们看不清的他的表情。

一朵雪花恰好落在风纪扬的右肩上谁也没发现，大家一边赶路一边聊着，只觉得西边的天越来越黑，下雪天来的不是一片片的乌云，而是整一片天空都是黑色的。

小伙子叫奴萨冷今年才20，从小身体不好，母亲离世早，本来还有一个哥哥但因为父亲一心想着祭祀大业结果把哥哥忘记在林中最后被冻死，那之后奴萨冷对父亲两个字就多有鄙夷。

约莫走了半小时，他们才到萨达尔住的地方，这祭司身份不同住的地方果然也与众不同——山洞。

奴萨冷说，其实撒尼尔族每一户人家都有洞穴，因为撒尼尔神族的山洞冬暖夏凉，非常舒适，只是平日里生活不便才又在外头建了村子。

“我知道你们想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找我，不必担心会撞见我的父亲，他一般住在洞穴。”奴萨冷说着跟他们鞠了一躬就往回走。

“奴萨冷佝偻着背往前走，像迎着巨大的风雪，因为身体不允许他走两步就要停一停，等呼吸顺畅了才能继续走。”余晨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喃喃说着，像是在背什么课文。

风纪扬听着觉得奇怪，因为远处的奴萨冷虽然背影显得萧条无力，但也不至于走两步就要停一停，更没有佝偻着背。

这边还在疑惑，那边余晨已经猛然回神：“我好像见过这场景？”

风纪扬也是眉头一展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就奴萨冷刚刚跟我们道别时说的话，他以前也说过！”余晨说，“当时的他还佝偻着背，弱不禁风。”

“你确定吗？你的记忆被修改过，可能只是假……”风纪扬都没天愿意说下去。

余晨耸肩：“这段记忆我本来没有，就刚刚眼前突然出现的。”

“你出BUG了？”

“也许吧……”听上去怪怪的但余晨也只能认了，谁让自己只是个NPC呢。

“不是BUG。”两人正谈着，萨达尔突然出现在山洞口把他俩吓得不轻——这家伙正在敷面膜，而且还是海藻泥的面膜。

余晨：“我特么还以为你是个正经NPC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怎么滴？”穿着一身厚厚的灰色毛绒睡衣的萨达尔压根不鸟余晨的鄙视，跟平时的样儿判若两人，“老子平时在人前得端着，人后还不能做个正常人呐？累不累！”

“原来你之前都是装的？”

简直刷新他的三观！

风纪扬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位情敌竟然是这么个性格？

萨达尔左右看看确定附近没有任何才道：“进来说。”他手指轻轻点缀着自己的海藻泥面膜，生怕出现什么纰漏。

这山洞其实并非平日里我们认为的乌漆嘛黑，潮湿阴暗的山洞，走进去虽有一道较长的小道，但山壁上挂着贼亮的钨丝灯，而且还装饰着绿油油的藤蔓。

不行，现在看到藤蔓就觉得特别恶心，一想到这些东西会被人控制去杀人，余晨就恨不得直接一把火烧了这。

萨达尔手指划过额头上略微不平的泥土说：“别烧我家哦，这些藤蔓从尾山村运过来费了不少力呢。”

“靠！”余晨想吐。

风纪扬依然如此平静：“这些藤蔓你从尾山村运来的？”

“嗯，因为它们不会枯萎不会死，是妖物。”萨达尔领着他们走过这短短的一段路后便看见一道石门，他抬起右手往旁边的一个凸起的石头按下去，石门自动打开。

余晨看着挺有趣笑道：“搞得跟墓穴似的。”

“嘴巴能不能说点好的？”萨达尔没好气地说，“你以前可以喜欢这儿了，还说要跟我一起住这呢，现在这么嫌弃？你这人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不靠谱。”

余晨：……

摇摇头立刻看向风纪扬：对不起。

风纪扬最近翻白眼太多，不想鸟他。

“你刚刚说余晨的记忆不是BUG？为什么？”到头来还是风纪扬救火转移话题，不然余晨的脸烧得跟遥远的火山一样hot了。

进入石门后里头的灯就自动亮起来，眼前一片霍然开朗，这山洞虽然弯弯曲曲，但好在圆圆滚滚，装修也是跟着山洞的形状来顺势建造，围着山壁贴上的都是规则不定的花岗石，但摸上去很暖和，沿着一圈石路往上还有二楼，萨达尔说这螺旋的石路也是原本就有的，他不过是让人修好看了点再贴上大理石，这地方豪华的灯具家具以及各种现代化设备，一应俱全，关键在最右侧有个巨大的空间放置着巨大的书架，书架前还有一架梯子备用。

“地暖和壁暖都是自然的。”萨达尔说着已经把人领到沙发前坐下，给他们两人倒了水才回答风纪扬的问题，“我之所以知道这不是BUG，是因为那次我也看见萨冷这孩子的背影，那天风很大雪也很大，我一度以为这小子会死在半路上。”

“所以，上次也是我来这儿找你？”余晨问。

“不然呢？”萨达尔说，“你和白觉来的。”

提到白觉，余晨突然就想到正事：“白觉来过撒尼尔族几次？”

萨达尔闻言，脸上也是正经严肃起来，他喝了一口咖啡搭着大长腿说：“两次。”他顿了顿看着余晨，“第二次，他是一个人来的。”

风纪扬纳闷：“他被祭祀了？”

“准确说是消失。”萨达尔捧着咖啡杯暖着手，往前倾了倾看向风纪扬，“他第二次出现在撒尼尔我也很意外，就像这次我看到余晨同样意外，而且第二次出现的白觉也不认识我，跟余晨同样的情况。”

“你知道系统NPC吗？”风纪扬问，“我怀疑白觉消失和系统NPC有关。”

余晨望向风纪扬，他没料到风纪扬会有这个想法。

萨达尔耸肩：“看来，邱园的事你们已经查出来了？”

“你是系统NPC吗？”

“是。”萨达尔回答，“但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在这里毫无限制地问我，不必顾忌我会不会消失。”

“为什么？”

“因为白觉修改过我的数据。”萨达尔勾唇一笑分外得意，“他真是个天才！”

余晨安慰说，“对我们来说这是游戏世界，但对你们而言这就是正常世界。”

“谢谢你的安慰，”小伙子轻笑，戴着手套的双手捂住被围巾裹得紧紧的脸颊，“我从来不是嫌弃这个世界或者NPC的身份，我嫌弃的是我父亲。”

“走吧。”他双手插进口袋，走在余晨他们前面，“等会要下雪，你们不多穿点？”

“下雪？”余晨有点意外，这才几月份就开始下雪了？

张晓一晚上没睡刚躺下又被于清他们拎出来找余晨兴师问罪，余晨解释所本以为系统NPC会有什么特殊的道具能杀死其他系统NPC，但现在开来他们除了脑子和人不一样，其他都一样。

听出他的疑虑，小伙子又道：“虽然游戏世界的时间和现实是重合的，但是你并不知道你是在南半球还是北半球，比如上一局你们在南方，这一局可能就是北方。”

“你很了解游戏？”余晨问。

小伙子摇头：“不是很了解，这些都是萨达尔跟我说的，在他跟我说这些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生存在正常的世界。”

也就是抓着梁小爽的那老头。

至于族长就挺好找的，进村时最左边的那户就是他家，不过族长这几天都在忙活祭祀的事，可能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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