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展起床气还挺重，把余晨的手一甩：“魏哥，外面天都没亮呢，再睡会儿。”

“薛展！”

张晓离开后，余晨和风纪扬又回到床上本打算睡回笼觉，等消息，但两人都突然想起一件事……

“艹！”余晨赶紧从床上跳下来穿好衣服飞奔到陆声的房间。

这家伙办事效率还挺高，一晚上就搞定。

余晨轻笑：“那你速度还挺快啊，拖完人还能追上我。”他边说着就走到床边轻拍了拍薛展。

风纪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跟过来，悄无声息地就站在余晨的身后，一说话吓得余晨一个激灵。

余晨再看陆声嘴上的那块带着污渍的白色抹布，他昨晚没太在意风纪扬这个行为，现在想想应该是陆声跟风纪扬说了什么，他怕陆声嘴快所才堵住嘴。

余晨又拍了下，薛展才不情不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床头的余晨和风纪扬就跟吃了个子弹一样从床上弹跳起来，“晨哥，风哥？”他这才想起自己是在陆声房间，脑门一拍，“对不起啊，我都睡忘了。”

“叫不醒的要么是死人，要么是装睡。”余晨喃喃说着就走到魏学扬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脖颈，大动脉还在跳，他推了两把这家伙依旧没反应。

“我昨晚把他过来的，萨达尔下手太重了。”风纪扬补充道。

余晨摇头：“没事。”

风纪扬双臂交叉在胸前，“昨晚有谁来过吗？”

“啊？没有啊。”薛展回答完才发觉哪里不对，“我睡着了也不知道啊，魏哥呢？你俩没守夜吗？”

余晨从“面筋串”上移开目光，扫了一眼房间，薛展还睡在床上，魏学扬就趴在桌上，他这么风火雷电地推门冲进来这俩货竟然一点反应都没。

陆声轻而易举就被余晨拿下自然不服，左手突然抓住余晨的右臂左手胳膊肘一收攻向余晨的胸口，余晨侧腰躲过没想后面薛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把匕首正要刺向他的后腰，离得有些远的风纪扬出手已经来不及大长腿一抬踢到薛展的手臂，薛展收手迅速锋刃应力而下刺向风纪扬的小腿。

余晨另一只手抓住陆声的脑袋把他往床上一扔，抬起胳膊扼住薛展的脖子，陆声爬起身攻向余晨，风纪扬先他一步对着薛展腹部连连踹了三脚，薛展吃痛，手上的匕首微微松动，风纪扬见势夺走匕首，陆声扑向风纪扬，于清、邹舒佟以及林奇突然踢门闯进。

于清进门瞬间就顺手从后腰掏出短刀快步走到陆声身后把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陆声一笑松开风纪扬：“大家都是朋友，好好说话不好吗？”

薛展轻笑举双手投降：“OK，不闹了成吧，你们人多。”

“煞笔玩意儿！”于清鄙夷地看着薛展，锋利的刀口离陆声又近了点。

薛展：“你们要知道什么，我都说好吧？”

风纪扬给于清使了个眼色，林奇把板凳上的草绳拎过来重新绑住陆声，把他扔在火炉旁边。

余晨松开薛展，薛展似是漫不经心地瞅了眼早站在炉子旁的陆声，手指轻轻在腿上打着节拍，眼皮一抬灰色的眸子勾住余晨的眼睛：“小晨晨，还记得我吗？”说话间平日里那张如栀子花青春洋溢的脸一瞬从变成又妖又毒的蔓陀罗，完全不是“薛展”的样子。

又来一个。

余晨颔首，右手扶额哭笑不得，天知道他记忆被修改前是不是个渣男？

薛展嘴上问着手也不消停，那只纤长的手指停止拍动慢吞吞地往前快要戳到余晨的肚子，某渣男惊慌失措往后一退踩到了风纪扬的脚，美人嘶了一声不满地瞪着他。

余渣男举双手投降。

风纪扬横了眼余渣男又刮向薛展沉着声问：“你认识余晨？”

薛展不在意风纪扬杀人的目光，剑眉上挑着慵慵懒懒道：“啧，风哥吃醋了？放心，我跟小晨晨没那种关系，而且呢，我是直的。”

余晨：哦，真看不出来！

松了口气的余晨嘟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风纪扬，一脸无辜求安慰。

风纪扬懒得理他，这家伙要不是花心出名，这么多系统NPC盯着他？就算没这个薛展肯定还有其他人！

萨达尔就是！

“不过呢，”薛展话锋一转，余渣男脸一沉惊吓，“余晨在系统内是出了名的，风哥相信我，你以后肯定会遇上不止一个情敌。”

风纪扬闻言一记刀枪剑雨横眉冷眼射向余渣男，余渣男耸耸肩摇摇头委屈地像汤姆and杰瑞里的那只小老鼠。

见风纪扬脸色越来越难看，余晨来了个四川变脸，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你这么快就承认自己是系统NPC，不怕死吗？”

“数据而已嘛，死了还是可以活的，”薛展说，“像我和陆声这种级别的系统NPC，就算程序员想删除我们，大老板也不愿意啊。”

余晨呵呵：“你还挺自恋啊？既然不怕死陆声还搞林奇？”

陆声不紧不慢地后头插嘴：“林奇知道NPC的事，要么就是有人背叛要么就是上面有人要暴露我们，能怎么办？就算数据能复活，也不再是现在的我……”

“陆声！”薛展打断他，嘻嘻哈哈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少说点。”

“可……”

“你不必说，我来说。”薛展勾了勾唇角无奈自嘲，“反正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值得记住的，就算重新来过也就这样。”

余晨风纪扬对望，两人真没想到也不觉得薛展会跟他们合作。

薛展精明的很看得出来他们的疑虑，他仰着脑袋张着口，似是无所谓道，“其实从我说‘程序员’三个字，你们就开始怀疑我了，对吗？”

上一局在废弃工厂车间，他们听到薛展说程序员三个字就意识到不对，那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这个概念也提醒了风纪扬他们这是个游戏，一个人可以操控的游戏。

余晨锁了锁眉：“你故意的？”

薛展扬眉：“我唯一能说又不会被判定为背叛游戏的行为，就是这三个字。”

薛展坐在床上，大长腿搁在床沿仰着头左右摆了摆脖子，听见咯吱咯吱两声响动后才开口说，“你们不是想知道系统NPC的死亡条件吗？”他顿了顿，说，“条件有两个，第一被人知道身份，第二背叛游戏。”

“那你现在说这些不会被判定为背叛游戏吗？”

“会被判定！”薛展说着嘴角弯了弯，“所以，等会我说一半可能就会消失，抓紧时间吧。”

陆声被捆在那儿动弹不得，扬声制止薛展：“我们不是一定要跟他们合作的！”

薛展讥笑：“陆声，你想让你女儿忘记你吗？”

陆声咽了咽喉咙，“我……”

“我什么都没有，修改数据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薛展说着一笑，对他来说即将面临的死亡和消逝真的只是U盘格式化那么简单。

“还是我来说吧。”陆声看着薛展满是苦涩又不舍，“麻烦以后照顾好我女儿。”

薛展刚要开口，陆声却比他更快一步说道：“就如我那天对风纪扬说的，的的确确只有系统NPC才会被修改记忆，我想以你们的脑子应该能猜到，系统NPC一旦被删除或是收回后大幅度修改那就等于现实生活中再也没有这个人，所有跟他有接触的人都会淡忘他，他存在过的痕迹也会慢慢消失，而系统NPC本人也会失忆。”

风纪扬：“等于切断NPC和现实社会的联系？”

“系统NPC分级很细，最低等的就是和一般游戏内NPC一样，每天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没有感情没有意识；再好一点的会有自己的意识，但行为记忆任何都是受游戏控制特别痛苦；以此类推，最高等的NPC其实和自然人一样完全看不出任何系统NPC的蛛丝马迹，但这样的NPC极少极少，传言只有四个，而他们都生活在现实社会。”

余晨蹙眉看着他：“只有四个？”

“我是A等，所以这些也只是听说罢了，到底有几个人吃不准。”陆声说。

“那邱园呢？……她”林奇到底还是明白了过来。

陆声解释：“系统NPC被认出身份不要紧，因为这并不会妨碍游戏的进行，但是被知道身份还背叛游戏，程序员就会认为NPC数据有BUG会收回，如果邱园是NPC并且告诉你系统NPC的事，那她就是被程序员回收了。”

听到这番认定的话，林奇终于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虽然早些时候已经猜到，但……

而完全状况外的邹舒佟听着这天马行空的理论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哩：“所以那天在祭坛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凭空消失啊！”

“就是凭空消失，随时随地！”陆声说着苦笑一声低下头，“等会我消失不见你们也不用太惊讶。”

风纪扬想着立刻开口：“我还有一个问题。”

陆声看向他。

“余晨他……”

风纪扬的问题还没问出来，被捆住的陆声突然一闪一闪像旧电视机接触不良闪到第三下人真的就凭空没了……

“噗呲”，炉里子的火被浇灭生出一股子焦烧味，一缕白烟从废碳中缭缭升起爬上某人的肩头盘绕几圈后又渐渐散开。

余晨迅疾转身抓住正要扼住他脖子的长臂架在肩上，手侧用力一压便听到咔嚓一声，来人的手腕直接废掉。

“哦，我们后来去睡了。”余晨说。

风纪扬站在余晨身后侧着利刃般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薛展，等待着猎物自行割喉。

六点多，余晨搂着风纪扬睡得正香，张晓就来敲门说已经找过所有人的行礼，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线索。

薛展被他杀机重重的眼神震得说不出话，想转移话题结果余晨也撑着假笑的脸看着他。

他顿了一秒哑然失笑，眼底渐渐露出与平日清纯大相径庭的邪恶和玩味，哎叹一声靠在床头，眼神了然地瞧了瞧两个敌人又低下头去。

窗门外的天已经鱼肚白，磨砂玻璃外的人影微微一动又不见。

陆声还躺在凳子上，身上的草绳一圈圈地像面筋串烧，余晨走过去手指凑在他的鼻下探了探还在呼吸，总算松了一口气。

“抹布被动过。”细细的声音在他耳边如微风拂过耳尖，要不是太近他都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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