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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九十五章 传国玉玺

  • 作者:意止空檀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8-02 16:55:17
  • 字数:8048字

紧接着进来一个苍白清隽的青年,那人一袭绿衣,身材削瘦纤长,如同暴雨里洗过的一杆修竹。

叶子栖一见那人便笑了:“哟,论之,有日子不见,你怎么还穿得像根葱似的?”

叶子栖心中欣慰,她终于到一个不用跟叛逆分子们斗智斗勇的地方了。

“宗主,前面就是宁秦县了。要不要属下执您的印信先行去通报。”

于内史地区行走,不拘是在城内还是乡间,都可以从那些行路的人身上看到一股身为老秦人的骄傲。

紧接着门帘一下子被拉开,秋夜的寒风直抢着往车厢里钻,吹得她的鸡窝头更乱了。

叶子栖是在等。

她在桑海时曾通过官邮寄了一封信,约一人在华阴相会,若是对方路上没耽搁,这两天便该到了。

被唤作“论之”的男人没有理会叶子栖的调侃,他眼含怒气,面若寒霜,欺身上前,一把揪住叶子栖的被子,指着车外:“我问你,这灵车怎么回事儿。”

当时叶子栖都脱完衣服准备睡了,听到声音连忙掌上灯烛坐起来。只听得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值夜的伙计急匆匆的喊着:“韩三先生留步啊,这么晚宗主都睡了,您有什么话明……”

叶子栖咧了咧嘴,特别有先见之明的拿被子给自己裹了个严实。

“就……如你所见,三辆装东西一辆装我。”叶子栖十分没有底气的说。

“既是扶灵,棺在何处?”

“宁秦县里加急在做了,明天就好。”叶子栖缩着脖子看着韩论之。

叶子栖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里在野地里蹲了一天半。第二日入夜,对方的车队终于来了。

“看看看,看什么看,你一个兽医!”叶子栖一个白眼回过去,从被子里钻出一只手去推他,却被对方一把攥住,用手垫着仔细号了脉。

烛光在狭小的车厢内闪烁跳动,叶子栖安静如鸡。

韩论之蹙眉感受着叶子栖寸口的跳动,脸比刚进来时拉得更长了,半晌他说到:“另一只手。”

“你差不多得了嗷,这都多长时间的事儿了,我早好了。”叶子栖抱着被子往后缩。

韩论之可不管那些,生生把叶子栖怼近角落,冰凉的手直接伸进她的被子里。抓出右手一撩袖子,只见顺着尺桡骨间隙的位置,寸许长的一道疤。

韩论之看着那伤口,眼眶一下子红了。

“最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叶子栖拍着他的背安慰,觑见他那逐渐转阴的脸色赶忙又补了一句:“不过你还是要珍惜我,不要总是凶巴巴的。”

“谁干的。”韩论之问。

“姑且算是政敌吧。”叶子栖答。

韩论之把叶子栖的胳膊放回去,将她的被子裹得更紧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是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妥,但还是开了口:“回来吧。本来陛下要的就不是你,巴山也用不着你在朝上添那点助力。”

叶子栖没有回答,只是掀开帘子指向窗外:“论之,那就是华山。”

“自古华山一条路。要么登顶,要么坠落绝壁。”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她说:“我轻功这样好,一定不会掉下来。”

“而且你心疼我,巴无羁也心疼我吗。”

“其实宗子他……”

“巴山既已有我这个宗主,又何须他自立宗子,真是白瞎了我师父的一片苦心。”叶子栖一声冷笑:“我在信上让你问的话,你可托韩二哥哥问了?”

“问了。无羁公子说,巴山的基业是从古巴国时就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他无论如何都要保全。”

“他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分别,我往哪边理解都能对得上。”叶子栖瞪了韩论之一眼:“而且我让你问的不是他对义父大人当年迁居咸阳一事的看法吗?”

“二哥确实是这样问的,公子也是这样答的。”

“没说是我让问的吧。”

“你特地嘱咐过,自然没有。”

“啧,这人,心思越发深了。”叶子栖很是头疼。她本想在一切开始之前先探探巴无羁的口风,若两人意见一致,自然可以早做打算,到时候风险也更低一些。

如今巴无羁这般说法,她得先做好最坏的考量。

“我听说你东边的据点都撤了,农家的生意咱们不做了?”

“神农令现世,农家现在就是一趟浑水。若师父还在,我定要想个法子从中大捞一笔。但现在……”

现在咱们自顾不暇。叶子栖神色凝重,当年始皇帝徙天下富户至咸阳二十万,为的就是抑制商贾,掌控天下财权。巴氏一族能留在原籍,做这富甲天下的商界魁首。凭的不是别的,是清夫人和始皇帝肝胆相照的情谊。

巴清在一日,巴氏自然富贵不倒。可巴清现在不在了。

叶子栖她替代不了巴清,那些上一代的情分总是会尽的。

“农家与巴山都经商贾之事,关系错综复杂。他们一乱,只怕巴蜀之地,也要乱了。”韩论之叹息道。

“不会的。”叶子栖说:“我就是为此而来。”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叶子栖换了个语气:“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也不急这一时。”

“你一路劳顿,还用再休整一天吗?”

韩论之说:“不必。”

“那好,明日我们俩把车里的东西换过来,然后就进城。我走驿站,你经据点,我们兵分两路去咸阳。”

“怎么是咸阳,你不是传令要直接回巴山吗?”

“明面上是这么说的,给你的信里也说是我年轻经不起事,要你带商队载着仪仗前来帮衬。可是论之你不真知道为何我宁可在这种情况下多经两日的变数,也要与你在这平舒道相会吗?”叶子栖说:“不管是回江州还是上京都必然要经过这此处。我在此等你,就是要让接下来一段路上的人全无防备。”

叶子栖身边有探子,这她很早就知道了。那探子寄身在桑海城至咸阳宫这条线中的某处,越靠近京畿一带嫌疑越大。

虽然她已经知道大概位置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借着巴清发丧的这个机会,一座座城池的查问着。

当然,平心而论,叶子栖确实是个很好的上司。她的部下们投桃报李,自然也是忠心的。

只是不知进了内史这个繁华之地之后还是不是这样。

“那不如这样,明日,我带着灵车仪仗先回江州,你带着我的商队继续去咸阳,明面上是向陛下报告夫人的死讯,暗中再细细查探。”韩论之劝阻道:“你这一路,毕竟是打着给夫人扶灵的名号,若是不直接归乡难免要落人口实。”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不,不行的,论之。此处既近政治中心又是战略要地,官员富户多如阴天的云彩。我是天子近臣,又是巴清的弟子,少不了要沿路应酬,腾不开手的。况且就算我能分出心去查,以我现在的身份也瞒不了人,过不了多久他们就都听到风声了。”叶子栖看着韩论之:“论之,这些事一步都不能错,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你必须来,我只能相信你了。”

“所以你要吸引明面上的目光,让我在暗中不动声色的帮你查?”韩论之皱了皱眉:“你对巴无羁就这般不信任?”

“不是查他,巴无羁的人也好,其他叔伯兄弟的人也好,这些就算宣扬出去也没什么。我要你着重查的,是那些背后没有头绪之人。”

韩论之神色一凛,终于明白叶子栖口中的“一步也不能错”是什么意思了。

“那……查到了要怎样?”

叶子栖打着呵欠,横了两指在颈间,轻轻一划。

韩论之浑身一震。

叶子栖看着他的样子,叹息一声:“算了,这事儿想你也办不来,你只需把名字告诉我。之后我再照着名单重新彻查一遍,有隐情的从轻发落,为利的重罚,若犯国法则交付有司。桩桩件件定理出个头绪,绝不叫你的手沾一滴脏血。”

“你安心,我会把事情办好。”韩论之肃容道。

叶子栖点点头,看着他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相信你,论之。我绝对相信你。”

跟韩论之碰完头已经是后半夜了,叶子栖迷迷瞪瞪的躺了回去,翻来覆去刚要睡着,又被一阵寒风给冻精神了。

谁敢大半夜掀她的车帘子,也就韩论之敢。

叶子栖任是再好的脾气这时节也火了,当下皱着眉头:“韩谈我刚才跟你说过没有,要么你拿铺盖过来跟我挤一宿,要么你回去,任有天大的事情明早再说,有点自觉别特么一会儿一趟的。”

“子栖,刚才我起夜遇到一个人。”韩谈是声音夹杂在紧张的喘息里:“他交给我一件东西,要我给滈池君传话。”

“他说:祖龙今年死。”他话音未落,瘫在被窝里的叶子栖一下子蹦了起来,衣服都顾不上披,风一样走到车外。

“来人!”叶子栖高喊:“方圆百里全给我围住,仔细搜,一草一木都不要放过!”

韩谈走出车外,叶子栖拿过他手里包着的东西打开一个角。

月光照在玉壁上,反射着极莹润的光。

隔着绸布,叶子栖摸到玉印底端刻着的碑文: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是传国玉玺。

叶子栖死死抓着韩谈的手,喝道:“韩论之,有我在你怕什么,别抖!”

“不是我抖是你在抖啊大人!”韩论之搀着面无人色的叶子栖。

先是荧惑守心,又是玉玺重现,天灾人祸寓意不详。

怕是要变天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遗物的事儿真不赖我,我本来都收拾的好好的,结果半路上被绑下船了,到岸上后又有别的事,就只能……”

“少找借口!以你的本事不绑别人就不错了,还能反过来被人绑?”韩论之愤愤的看着叶子栖,眼神却突然一变,伸手便去掰她的下巴:“你不对,你的气血怎么虚成这个样子?伸舌头,给我看看。”

韩论之气得一哽,脸板得也像个棺材:“夫人的尸体呢?”

“死不见尸。”

过函谷关往西,便进入内史了。这是最靠近国都的一个行政区,掌管包括国都咸阳的京畿地区共四十余县,因秦自战国以来国力强盛,此地已有几代未曾遭过战乱,始皇帝一统天下之后,又将天下富户二十万迁至此处。说这里是大秦境内最为富庶繁华之地也不为过。

“那……衣冠,遗物总有吧?”他咬牙切齿的问。

“那个有,就是不在我这,估计现在快到咸阳了。”

韩论之难以置信的看着叶子栖,脸都绿了,恶狠狠的松开手:“你就是这么给夫人治丧的?”

“不必。”叶子栖仰头看了一眼日头:“这天也不早了,就近找个地方扎营吧。”

前来报告的伙计疑惑着答了声“是”不明白为什么眼前便是城池,自家宗主却偏要宿在野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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