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清华大学的靳平老师吗？”

“我是，您是？”

“冯记者，我劝你冷静一点，不要影响我们执行公务。”高个子警察厉声说。

“我要看一下你们的工作证，记下你们的警号，看你们是不是公正执法。”冯敏大声说，倒是一点也不畏惧。

冯敏一听，马上不干了，凭什么呀？就这样把人带走。

这时，已是晚上10点钟。靳平洗完头，正在吹头发，听到电话铃声，她本不想接，一看是中州号码，突然想起牛犇去推销的事，难道是他出事了？她这才赶紧接起来。

“冯记者，谢谢你。这是我们老师的电话，麻烦你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下周恐怕赶不回去上课了。”牛犇掏出靳老的名片，写下靳平的名字，还有家里电话。

牛犇收起桌子上的学校证明，对冯敏与林书剑笑一下，就跟警察走了。这时，很多参会的人知道了这件事，都有点为牛犇抱不平。

“我是中洲日报记者冯敏，之前我们在清华园见过。”

冯敏是刘欢私下里电话告诉的，一时间找不到张主任，现在这么晚了，只能先给牛犇的老师打个电话，其他的明天再想办法。

“您好！哪位？”

“您好！冯记者，这么晚，您有什么事吗？”

“您的学生牛犇，因为发教辅传单的事，被警察带走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靳平放下吹风机，仔细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让冯敏再去警局一趟，告诉牛犇，不要担心害怕，也不用担心上课，她会想办法帮助他。

一个学生勤工俭学，经过会务组同意，发放一下教辅传单，就这样把人家抓起来，这算怎么回事？天下那么多麻烦不去管，来管这点小事，这些警察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之前，牛犇怕出事，还专门在学生会开了证明，这些警察肯定看过了。带人时，那个记者冯敏与会务组人员也在现场，警察这样做，背后肯定有人在使劲。除了冯敏，牛犇在中州没有一个熟人，但他是清华学生，我们不能放手不管。”

说完，靳平就去客厅给学校领导打电话。

这位领导听完情况后，要靳平以清华大学的名义办两件事：一是连夜联系中州省教育厅，请他们协助维护清华学子的正当权利；二是联系中州警方，介绍说明牛犇勤工俭学的实际情况，请他们斟酌处理，学校明天会派人过去协助调查。

退休前，靳老是国家教育部门主要领导，他是从大学教师到系主任、院长、大学校长，一步步走上来的，因此，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

退休后，靳老参加过几次调研活动，很少过问实际工作。上次到清华，他碰巧与牛犇聊了一会，对这个农村来的清华学子，有一种天然的喜爱。

靳老也是乡村贫困家庭出身，他完全理解这些孩子勤工俭学的行为。

对这些孩子编选习题做成卷子销售，他并不看好，估计没有多少人愿意买账，上次还点化了牛犇几句。他没想到，牛犇刚到中州就引来书商的打压，搞不好就有牢狱之灾。

农村家庭出一个清华学生非常不易，不能让这个苗子还没长大就夭折了。虽然清华可以给这个孩子提供一些帮助，但在地方上解决问题，还是现官现管来得直接有效。

巧的是，中州省会主要领导是靳老的一个学生，拿定主意后，他给这个学生去了一个电话。

“靳教授，您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这位地方大员很惊讶，不管是在任还是退休，靳老很少主动给学生打电话。

“深夜打扰，有件事想请你关注一下。”

“您别客气，学生任何时间都欢迎您指教。”

听了具体情况介绍后，这位地方大员很意外。不过，他一向知道靳老的平民情怀，对他关爱一个有才华的寒门学子倒也不怎么奇怪。

“靳教授，这件事我会持续关注，您先休息吧！”

放下电话，这位地方大员就吩咐自己的秘书连夜过问这件事，明天他要知道结果。

这一切，牛犇都不知道。

白天，牛犇忙着拜访参会老师；晚上，被警察连续讯问一个多小时。到派出所后，他非常困，这一世的身体毕竟才18岁，不一会，就坐在留置室的地上，靠墙睡着了。

“爸爸，几个在校学生，业余编选点资料，自费印刷，自费推广，就是想依靠自己勤工俭学，给家里省点钱，这与违法贩卖沾边吗？”

“这个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估计背后有人做了手脚，不然，这种小事，警察也不会出手。”靳老沉吟着说道。

牛犇被带到附近一家派出所，冯敏找去时，他正待在一间留置室。听说与靳老师联系上后，他心里才终于安稳。

靳平放下电话，就敲响了父亲的房门。

两个警察小声商量了一下，然后，个子高一些的警察严肃地说：“牛犇，是不是做错，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你今晚跟我们回局里，等事情调查清楚后再做处理。”

靳老已经躺下，在床上坐好后，就叫靳平进去。

“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

靳平讲了事情的经过后，老人家一时没有说话。

高个警察将工作证递给冯敏，冯敏记下警号后，大声对牛犇说：“小牛，你不要怕，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们把你带走，回头你要是出问题，我们就找他们。”

两位警察有些哭笑不得，都说新闻记者是无冕之王，这冯敏的嘴确实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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