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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 作者:渡鸥知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8-01 12:11:21
  • 字数:7666字

姜翘抿着嘴,低头把他右脚处的被子塞好。脸颊鼓鼓的,看着还气呼呼的。

他的确很过分,姜翘特意跑来照顾他,他却给一张冷脸,把她拒之千里。迟南夏能回想起姜翘听到他说“你先回去”时脸上的不敢相信,眼睛张大了些,满满都是错愕。

姜翘嗓子紧了紧,赶紧几步冲过来,扶着迟南夏坐在沙发上。

这次迟南夏没有拒绝,发烧带来的后遗症,他现在脑袋昏沉,呼出的气息都是炙热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迟南夏则扶着额头,把自己虚撑在沙发上,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冷汗。

迟南夏躺着,耳边是姜翘哒哒哒的脚步声,围绕着他,脚步声轻巧,听了片刻,缓缓睁开眼。

短短几步,她累得浑身是汗,冲散了她看见迟南夏险些跌倒在玻璃堆里的恐惧。

手下的迟南夏一言不发,但是架在她脖子处的手臂在收紧,有使力带来的肌肉线条收缩感。

但是在北极待久了的人,怎么敢触碰阳光呢……

“我去把被子给你抱来,你这样睡发烧会越来越严重的。”姜翘说,她也不等迟南夏同意。按照他的脾气,多半会说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从房间拿来被子,把被子叠两层盖在迟南夏身上,把角都掖好,营造出一个密不透风的环境。

他再一次阖上眼,把姜翘的身影放在心外。

姜翘给迟南夏盖完被子,去厨房倒好水,又满屋子找药。迟南夏家很大,她也不知道药箱在哪里,虽然不想理迟南夏,但还是问了一句。

迟南夏沉默片刻,给她说了一个方向。

他在默默地使劲儿。

迟南夏撑着手臂,慢慢直起身子,接过药和水杯,沉默地吞下,又重新躺好。

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的,眼前似乎有薄雾。他微微侧过脸,瞥了一眼忙上忙下的姜翘,女孩儿从厨房里拿了扫把,正在打扫地上的玻璃。

迟南夏的视线在她手上的红绳上停留几秒,姜翘为了好打扫,把袖口提得很高。

红绳在她手腕上,是最吸引他视线的东西,一遍遍地提醒他,你怎么配呢?

厌倦以及眩晕使他闭上眼,意识缓缓下沉,沉到最深的海底。

那里,秦北拍着他的头,教他画远处隐隐绰绰的风景,他抿着嘴,脑袋一片空荡,丝毫体会不到秦北说的“你想的什么,就把她画出来。”

他硬着头皮提笔,第一笔画了什么他不记得了。

总是不是蔚蓝的天,水中游鱼,空中飞鸟,就是一些其他的具体而形象的东西。他不能明白秦北口中笼统又抽象的灵感,秦北总喃喃细语,说灵感是她为之抛弃生命和爱情的无上珍宝。

但是迟南夏理解不了,所以第一笔落下,秦北脸色刷的一变,冲到画板前,指着画:“你怎么能这么画?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一叠串的否认把迟南夏砸晕了。

“我不是这么教你的!你动笔前一定要问自己在想什么,找到最深处的想法,把她画下来!!这就是灵感!!”

秦北歇斯底里的嘶吼贯穿迟南夏的耳膜,他捏住画笔,僵在原地,年幼无知的画作成为秦北敏感神经的一根引爆线。

她挥舞着双手,平日里保养良好的指甲在画作上划出一道道尖利的划痕,手指皮肉被画板划破,鲜红的血液染红纸张。

“南夏,南夏,你一定要知道你最深处的想法,否则你不配是我秦北的孩子——”

“迟南,你看那座山,你想到了什么?”她忽地平静了一瞬。

年幼的迟南夏不知道及时止损的道理,也不明白沉没成本的释义。他看着山,远方青山烟雾笼罩如黛,在他眼里却只是一座山峰,他说不出更深的道理。

他说:“山。”

秦北的神经再次被挑动,死死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绿色的山。”他补充了一个形容词,希望得到秦北的认可。

绿色这个词挑起事端,要是迟南夏知道这句话会给他带来数年的梦魇,他一定不会上前,努力地给秦北说自己的感受。

“你不配当我秦北的孩子!!”秦北尖叫完,而后是一场沉默又荒唐,古怪又活泼的动作剧。

秦北掰断了她最爱的画架,撕碎了迟南夏的画作,又一巴掌扇到了迟南夏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努力是有用的,但是先天充斥和后天堆砌之间本来就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这个时候努力就无用了。

秦北在线的另一端,他在线这端眺望,用无数句不配做代价。

他不配是秦北的孩子。

迟南夏睡觉的功夫,姜翘在厨房煮适合病人吃的小米粥。

迟南夏家的厨房很高级,大方简洁的琉璃台,和老妈爱把琉璃台摆得满满当当的不同,迟南夏家的厨房很空旷,姜翘找了一会儿,在隐藏收纳柜里找到了米,淘洗好,电饭煲插上电。

然后卡住了——电饭煲不会用。

太智能了,按钮这么一看都有快二三十个,每个还没有功能提示,就这么光秃秃的支楞在上面。

姜翘自己捣鼓了一番,电饭煲一声尖啸,把她吓得一跳,只好把淘宝淘立拍打开,找同款。

看了看价格,暗暗咋舌,一个电饭煲都这么贵,老妈要是知道这一个电饭煲可以买家里一台空调,她肯定得过来开开眼。

在客服友善的帮助下,姜翘总算把功能键搞清楚了。

“嘀——”地开始煮饭的提示音后,姜翘舒了一口气。

她也没事做,跑去看迟南夏有没有踢被子。

倒是没有的。迟南夏这个人真的是睡着了比醒了可爱,紧紧攥住被子,半张脸蒙在被子里,搞得她拿过来的被子很重要似的。

气消了大半,姜翘情不自禁地拿指头点了点迟南夏的头。

他被一戳,倒很委屈似的,皱着眉头躲。

“你还委屈?我都没有委屈,特意跑过来,你还不开心,像我得罪你一样……”姜翘装若恶狠狠地说,使着劲儿准备捏他的脸颊,到了却只是轻轻的一戳。

“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原谅你啦。”

迟南夏睡梦中扬眉,像在回应——遵命!

姜翘起身,在卫生间找来拖把,循着地上的水渍,慢慢拖,一路拖到迟南夏的房间。

他昨天穿的湿衣服还堆在床边,姜翘伸手拔了拔,最里面的是校服外套,蓝色的校服被水浸得颜色深了不止一个色号。

抱着衣服去卫生间,打开洗衣机,还好他家的洗衣机她知道怎么用。

把一件一件衣服散开堆在盆子里,姜翘抬起头找了找。迟南夏身上总有湿润的森林味道,她好奇他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液很久了。

目光在一小瓶深蓝色的洗衣液上停了一瞬,她上前一步,上面写着产自墨西哥。

倒出来一点点,果然是迟南夏身上的味道。

等衣服洗的时候,她百无聊赖地拿手捻了捻那瓶产自墨西哥的洗衣液,触感粘腻,低下头嗅。

是一种很浓重的味道,像在雨里淋了三天,手指都泡得发白。

太重了。

把手指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冲到只剩淡淡的粘感,抬起指头轻轻嗅了一下。

清清淡淡的味道,和迟南夏身上的很类似。

不重却始终在。

她慢慢地捻了一下手指。

指尖还残留着戳迟南夏脸颊的触感,绵绵软软的。

她站在原地,呆想了片刻,得出结论,挺好戳的!又缓缓把手指往嘴唇上的海鸥线摸,清淡的森林味道停留在离鼻腔最近的位置,而后往大脑涌。

像迟南夏在身边呼吸一样,在慢慢上涌的燥热中,她摸了摸自己鼓动的心脏,血液里、呼啸而过的是迟南夏的身影。

在这一瞬间,她侧底消气了,因为太喜欢迟南夏了,所以一点点不开心可以忽略掉。

她把衣服晒好,煮的小米粥也好了。

盛了一碗出来,放在茶几上晾凉。

迟南夏还在睡,整个人拢在沙发里,被子很蓬松,衬得他突然变小了一点点,也很脆弱。

总之不像帮她挡雨时很高大的人。

姜翘看着看着,困意慢慢上涌……

迟南夏首先嗅到了饭香,他缓缓睁开眼,茶几已经被人摆正了,上面有一碗奶白色的小米粥。

热气腾腾而上,在空气中飘结成为倒挂的瀑布。

他看着泛着热气的小米粥几秒,移开视线,找做小米粥的人。

于是几秒后,在沙发上发现了姜翘。

她抱着一个姜黄色的抱枕,睡得正熟,嘴巴微微张开,鼻翼翕动,呼吸轻巧。

她睡得太沉了,沉到迟南夏慢慢坐直了身体,看她,定定地看了好久,她也无知无觉。

掀开被子,从沙发下来,阳台上晾好了他的衣服,晾得很平整,他能想象姜翘是如何捋直布料,视线往下,地上的水渍也被拖干了。

似乎有了姜翘,他家就格外不同,没有冰冷的空气,干枯的花束、乏善可陈的生活,像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姜黄色抱枕一样,一切都明亮了。

手打开,虚握成拳,饭香味的空气在掌心流窜,他静了片刻,慢慢下定决心,于是上前一步,走到睡得正熟的女孩儿身前。

俯下身,在她的侧脸停留。

很近。

近到只差一点点,便可吻上他爱的女孩儿。

因为没有人照顾他,所以他得学会照顾自己。

姜翘闭了闭眼,按照说明书,拿着水杯和药去找迟南夏。

姜翘按照他说的在客厅的置物柜找到了感冒药,特意看了一下感冒药有没有过期,和她预期之内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早过期了不同,感冒药日期很新,是最近采购的。

……

茶几上摆放的很多东西是玻璃的,茶几猛然被外力掀翻,几声清脆的爆响,玻璃碎了一地。

他一定在某一次发烧的时候找过药,但是那药一定过期了。否则不会养成这样定期换购药物的习惯。

拿着感冒药的手紧了紧。她越了解迟南夏,就越心疼。

他很会照顾自己,家里的药会定期换购,会自己给自己煮饭,但是她却能看出这幅早熟表面下的迫不得已。

勉强跟着姜翘的力道,移动自己的身体。

迟南夏到底是男生,还是一米八几的男生,身子骨不是盖的,姜翘咬牙把迟南夏撑起,在沙发上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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